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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雪中寒梅

作者:懒癌癌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他竟然是郭云的爷爷,镇上唯一的老夫子?”


    苏宁儿不可思议地惊呼,随即放低声音问:“你让我暗示他看荷包里的故事做什么,老夫子一般都很严苛,虽然我很喜欢你的故事,但也不得不说,这只是我私下的喜好,很少能与外人谈论……”


    这样的感受,林灵可就太清楚了。


    初中她有段时间爱上恐怖小说,也是恨周围没有一同喜好的朋友分享感受,这种私下的爱好又不能随意在公众场合交谈,就只能自己独自娱乐。


    明明只是一个私下的爱好而已,却搞得偷偷摸摸见不得光似的,还差点被朋友认为是看羞耻小说。


    像是恐怖小说的私下爱好已是如此,更何况林灵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写的什么。


    可是那让人忍不住歪邪心境,不住遐想……就更不能拿到这种一板一眼的老夫子面前显摆了。


    林灵都能想到那老夫子看到这故事,就如唐僧见到女妖怪,闭眼念经,善哉善哉。


    想到这,林灵抿唇笑了起来。


    “你竟然还笑!”


    苏宁儿大惊,抓住林灵的胳膊急切道:“快点跟我说说,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好啦。”林灵反手握住苏宁儿:“你有没有觉得现在时间不早了,该去月红楼取晚饭了呢?”


    “我更担心你啊,你是不知道老夫子到底有多严厉,我怕这郭老夫子带着拐杖来抽你,你连还手都不能。只能挨着啊,但凡这郭老夫子要是因为抽你栽倒了,你还要亲自把人送去医馆赔罪!”


    ……


    郭云这会儿独自站在屋里出神,一想到他爷爷会亲自去治治林灵,他就觉得解气。


    让你羞辱人,乱放狗咬人,害他鞋都跑掉一只。


    他爷爷可是镇上唯一的老夫子,在镇上的威望自是不用多说。


    一个招摇撞骗的仙人,和镇上几十年来德高望重的夫子,父老乡亲到底会信谁,简直不言而喻。


    他已经想要明日一早去看林灵笑话了,转而一想到林灵说着会吸取他们的建议更改后文故事,结果今日故事竟直接让人欺负到落无忧头上,就算林灵被他爷爷谴责的以后再也不敢动笔也是该的。


    但想想哪怕就是烂尾,也不能没有结局,总要让故事里的主角有始有终,怎么也不能在主角受欺负这段停笔,否则第一个抓心挠肺的……


    郭云哼哼唧唧喘着粗气,不能够不能够,他要想办法让他爷爷收敛点谴责,别把林灵一个姑娘家的自信心碾碎没了啊。


    这边郭夫子一手拿着从他大孙儿那收来的宣纸,一手拿着外面拾得的荷包,想到那奇怪的姑娘,顿感被戏耍了!


    以他大孙儿总要出风头的性子,他大孙儿那么讨厌那个叫林灵的文章,怎么会不结合众学子去批判林灵?


    他大孙儿蠢是蠢了些,不是读书的块料,但从小受他熏陶最是看不得那些歪邪上不了台面的文章,这点比大孙儿他爹要强。


    这样想来,郭夫子掂量起大孙儿那收来的宣纸。


    心念林灵拿文章做虎头,但归根结底也只是个生意人,恐怕他大孙儿是动了生意人的利益。


    生意人最是看重银子,难道真的会不为所动吗?


    郭夫子不禁又掂量起荷包,想起那奇怪的小姑娘似乎想要他看荷包里的宣纸上面写的什么。


    虽然知道不该看的,但总隐隐觉得这宣纸不简单,那姑娘定是故意让他捡的荷包。


    他思前想后在屋子里踱步几圈,终于下定注意拿出荷包里的宣纸,就见他最开始看到折好的宣纸背面鸡爬的笔画。


    这时拿出来细细端详良久,才勉强猜得上面写的——展开看看。


    郭夫子气的胡子都要被吹翻了,已经确定这就是那个叫林灵的生意人弄得小把戏。


    既然如此,他倒要看看里面写的什么。


    展开过程中,觉察宣纸的手感以及透过纸张的密密麻麻字迹,郭夫子隐隐猜到里面应该就是那林灵写的文章。


    等到拆开发现果然如此,他不禁冷笑。


    看来林灵那生意人,虽然文章名字起的虎猛了些,但似乎是自信自己的文章内容,还要送来让他亲自看看。


    虽然送来的方式不光明了些……


    郭夫子坐到书桌前,下意识拾起毛笔以备边阅边做批注,结果很快他就不住颤抖毛笔,弄得墨水溅落四处都是。


    终于他紧闭双眼,把手里的宣纸紧成一团,随手扔掉,继而再看下一张。


    直到看得文章最新一张时,他才心有所感,不禁抬起毛笔思忖,认真批注起来。


    趁太阳还没下山,我告别师尊去隔壁玄剑峰打饭。


    师尊闻言放下手里的话本,就要起身同我一起。


    我当然知道现在的我不过是普通人,甚至经脉受损连普通人都不如。


    师尊如此细致入微的照顾让我受宠若惊,我十几年来在师尊教导下的坚韧自强却致使我推拒了师尊。


    笑话,玄剑峰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以后都要师尊跟着我出现在玄剑峰了,岂不是要被那些只信实力的家伙嘲笑?


    我道:“不必劳烦师尊,师尊可否把仙鹤借于我,我也好方便过去。”


    师尊站起来比我要高,垂眸时眼睛显得狭长,窄小的清润眸光在轻薄眼皮下,都不显得那么锋芒,柔和了师尊身上的清冷气质,透露出和平常不符的温和闲适。


    我被这样的师尊凝视片刻,就受不住地先移开了视线。


    师尊也没多为难我,唤回不知去何处闲散的仙鹤归来,仙鹤姿态优雅地落在师尊身侧。


    自我最初有记忆来,我对修士的印象还只停留在能肆意翱翔天际,便动了师尊养的黑白配色一点红的仙鹤的心思。


    这只仙鹤矜傲的很,哪会愿意载着连御剑飞行还不会的小屁孩,师尊又打定主意要教我练剑,就是想我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御剑。


    于是我虽心里惦记着仙鹤,但到底一次也没爬到过这仙鹤的背上。


    这次得到师尊的首肯,我也算经脉寸断后,获得除能随意看话本外的第二个好处了——我想要摸摸仙鹤不染纤尘的羽毛。


    仙鹤腿足笔直,骨架清癯而坚韧,我小心地迂回靠近,来到师尊另一侧探头,欣赏仙鹤弯下修长的颈项埋进如墨的羽毛里。


    仙鹤最终在我灼热的视线下侧眸,我就知道这仙鹤又要扇动它巨大的双翼示威了。


    师尊只是睨了仙鹤一眼,淡然嘱托。


    我不好意思地被师尊揽腰带到仙鹤背上,就迫不及待要双手张大抱住仙鹤的颈项,偏头朝师尊道:“师尊,我速速就回。”


    师尊帮我拢起我还小时的裘袍,垂眸凝视片刻便退开。


    仙鹤蹬足展开双翼,穿梭在在山雾缭绕里,速度之快,我只觉得胸腔里的空气骤然减少,要翻白眼昏厥过去。


    我不禁抓紧手下洁白柔顺的羽毛,这点抓力对仙鹤没任何影响,我却不抓紧就要掉下万丈高空了!


    “前辈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孝敬您老,您老再不想驮着我,也是师尊他老人家的指示啊,您总不能把我甩下去吧……”


    我在高空中灌了满腔的冷风,仙鹤哪里听我的,就是小时候那么讨喜的小小的我,都没有让它动容半分。


    现在我一身修为能够自如御剑,竟然不知道跟师尊说什么求得它老人家载我,它老人家只觉得我越长大越不尊敬前辈了。


    等抵达玄剑锋,我从仙鹤身上险些摔到地上,用手撑地想要作呕,晕头转向站不稳脚,视野里只有仙鹤单脚立于地面,另一只脚则微微收起,姿态尽显仙气。


    身旁有人拱手喊道:“晚辈苍梧门玄剑峰弟子李慕凡,见过仙鹤前辈。”


    “晚辈苍梧门玄剑峰弟子张明涛,见过仙鹤前辈。”


    仙鹤扇动巨大的羽翼,翩翩飞入云雾间。


    “呦,到底什么大妖竟然伤的我们天之骄子落师妹这么重,来往都要辛苦仙鹤前辈亲自相送啊。”


    这话说的阴阳怪气,要是以往,我就拔剑相迎,打服了再说。


    现在的我没有修为,别说打服,就是拔剑都困难。


    我缓了好一会,头晕目眩的状态才好受些,起身扯唇笑道:“九重山已成型的九面狐。”


    他们愣住一瞬,继而嗤笑:“说来距离九重山十年期约已近,宗门凡是还出门历练的同门都各自归宗,小师妹该不会想说九重山这十年来成气候的大妖就是九面狐吧?”


    “我可没说。”


    玄剑锋崇尚实力,同门师兄姐弟之间见面向来不以辈分相称,都是谁打服谁,谁就说的算。


    也是为了让他们能刻苦练剑,玄剑锋常年雪天寒地,唯有不停运转体内灵力才能取暖,当中让灵力流转在一横一劈的剑招中,效用最佳。


    因此玄剑锋白芒一片,一点红梅最是常见。


    我踱步折下染上白霜的雪梅枝条,回身随着破空之声直指他们二人,语气上扬轻快:“要比一场吗?”


    他们二人脊背绷紧,在枝条首端颤动震落薄雪的花苞直指身前时,猛地作势拔剑相迎。


    我向后避开锋芒,伸腿横扫他们脚下。他们下意识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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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不成,连忙退步回防。


    鹅毛大雪飘飞中,轻颤待放的梅花回转一圈再次迎上他们一人,堪堪抵在喉前一寸的位置止住。


    苍茫无际的空无里,一点红色花苞颤颤巍巍开放,鹅毛白雪落入花芯不见踪迹。


    手握还在轻微颤栗的枝条主人,抿了苍白薄唇,想要挽个剑花收剑。不曾想首端刚开的梅花脆弱,一个停滞,整根枝条落入厚雪之中。


    他们见得不施粉黛的少女收敛了唇畔,继而启唇朝他们邀请道:“再来!”


    他们哪还敢,朝前一拱手,二人双双倒退。


    “不扰落师妹吃饭了,落师妹在外历练这么长时间,也该十分想念我们玄剑峰的伙食,我们也要早早去打饭,不然苏师妹做的饭菜就该没了。”


    “嗯,也就苏师妹烧的饭菜好吃。”


    我点头,没有放他们走的意思,上前搭在他们肩膀,扬声道:“带路。”


    二人明显并不情愿,奈何玄剑峰就是这么一个不讲辈分和情理的地方,谁能打,就听谁的。


    据说这还是玄剑峰历来峰主指定的规则,玄剑峰每月都要全峰比划一下,比划出一个第一来,供使他们玄剑峰峰主玩乐。


    当然结果就是第一被打的很惨,轻易不手软的那种。


    因为一旦打赢了峰主,峰主也就要换个人做做了。


    我拉这两位带路并不是没有理由,虽说玄剑峰大多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但最败的就是他们二人。


    倒不是他们二人修为多低,而是他们二人最不服输。


    周围来往人见我跟他们玄剑峰的人走在一起,就知道我已经和他们过招了,才能如此和睦。


    想要单挑也就要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才能上前找我比试。


    况且我又不是他们玄剑峰的人,已经比过两人,后面再来人要同我比试,我也能拒绝。


    和他们比试全是因为我喜欢赢,而在这玄剑峰,最不缺的就是输赢。


    李慕凡低头看着脚尖走路,羞于见人:“我们见落师妹被仙鹤前辈亲自送来,知道落师妹这次下山历练该是受了重伤。我们才不会趁人之危,以后定要同落师妹重新比个输赢。”


    张明涛回想刚才的比试,淡然点评:“落师妹此次九重山可是遇到那生出九尾的九面狐了?不然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都没有拔剑。”


    我竖起一根手指,倒退在他们身前摇晃。


    “非也非也,九面狐已经修炼出九尾不假,但我也没受多重的伤,还把九面狐尾巴给我师尊用来做了裘袍。不拔剑啊,是一根梅花枝条足以对付你们。”


    “你!”


    李慕凡顿时被我的话激的要拔剑,张明涛抬手把半截锋芒按回剑鞘。


    “锵”的一声,张明涛摇头否认:“我断你是受了重伤,体内灵力滞涩,我们不趁人之危,以后有机会再光明正大比个输赢。”


    “现在就可以比啊。”我乐观笑道,只是引来张明涛摇头不语。


    便也作罢,来到玄剑峰食堂,我径直走向最里面也是最长队伍的窗口,越过整条长队,屈指扣在窗台。


    “到后面排队去,怎么要比试比试啊!”


    窗内正忙碌打饭的弟子闻言侧眸,正要制止打架行为,随即眸光渐亮,惊喜道:“无忧!”


    我笑着回应,偏头朝李慕凡和张明涛道:“你们和他比划比划,我要插个队。”


    李慕凡沉了面色:“你做什么命令我们!”


    张明涛抬手拦住又要拔剑的李慕凡,上前拍在队首弟子的肩膀:“比一下吧。”


    玄剑峰就是这样,实力为尊,谁赢听谁的,让去吃屎就去吃屎,这就叫比的起。


    这么久未见,苏复正拉着我闲聊,闻言朝他们道:“要比出去比啊。”


    我双手捧住苏复的面庞转过来,小嘴巴巴报菜名,苏复好脾气地把我想吃的菜都装进食盒里,递了过来。


    这边我俩闲聊结束,那边跟去外面看他们比试的人恰巧归来。


    毫无异议是张明涛赢了,我也就正大光明拿着食盒回去。


    正走出食堂,一脚深一脚浅地踩进雪里,抬手拢了拢裘袍,瞥眼那比试输的人躺进雪里一动不动。


    我喊了声:“快回去吧,外面冷。”


    须臾间,长剑锋鸣直直逼近我,我下意识要拔剑相迎,然而手腕传来的钝痛让我闷哼一声,电光火石间我只能举起手上的食盒护在身前。


    木制食盒轻易传来撕裂声,里面瓷质的玉盘破碎脆响,再看剑锋已是近到身前,“噗嗤”声没入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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