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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 11 章

作者:琉西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明月皎洁如霜,将昏暗的后山照得很亮。


    有个人影在树林中穿梭。


    咻——


    一支利箭疾速飞来,凶狠地钉在正在跑动的人稍前边的草地上。


    “啊!”


    棠惊雨吓了一跳,周身瘫软地坐倒在地上,接着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快速逼近的马蹄声。


    她颤着心肝回头一看,顿时吓得要五脏俱裂——还穿着蜜橘色长袍的谢庭钰,驾着一匹毛发油亮的大黑马,英姿勃发,高举弯弓,神色凌厉地朝她而来。


    煌煌月色下,竟如前来取她小命的鬼君一般令人望而胆寒。


    两条腿焉能跑过四条腿,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哪怕还有力气,也瘫坐在原地不动。


    谢庭钰高举缰绳勒停黑马,将手上的木弓丢回箭囊,翻身下马,一把将棠惊雨拉进怀里,沉声问她:“你去哪儿?”


    她别开眼,不想看他,也不想应他。


    他握住她的下颌,低头在她的耳边轻描淡写地警告道:“昨晚被我*成什么样忘记了?还是说你想在野外再试一番?”


    “谢玄之!你无耻!”激动之余,她的眼眶都浮起了水汽。


    他搂她很紧,嘴唇贴着她的耳朵轻笑一声。“就不会骂点别的?还是得我教你多识些字,多读些书。”


    他从她的耳边慢吻至唇角。“我再问你一遍,你这是要去哪儿?”


    经过昨夜一遭,她真是怕了他,怕到此刻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地颤抖起来,两滴咸泪即刻抖落。


    她颤着话音低头服输:“赏月。我看今晚的月亮又圆又亮,就想去山顶赏月。”


    “哦?你倒是有兴致。”他是只要她给个台阶就往下下,“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走?”


    “本想快去快回的。劳烦大人亲自来找。”


    “是麻烦。记你一过。”


    他吻上她的唇。


    抵抗只会增添空山深林间的风月情浓。


    直到他觉得已经够了,这场幽谷云雨才结束。


    四下简单收拾一番后,他才捞起被玩到双目短暂失神的人,搂着她一道驾马慢行回去。


    次日。


    李达端着木托盘,送来一套干净整洁的绯色官服。


    离开时,余光突然瞥到棠惊雨左脚上的锁链,那锁链一直连到木柱上,李达惊得双眼瞪大,又听到谢庭钰在一旁出声:“还有何事?”


    “没有了。”李达匆匆告退。


    谢庭钰站起身,叫棠惊雨过来给自己换官服。


    官服的穿法与常服略有不同,他耐心地教她,教了半个时辰,她才终于学会。


    他伸臂揽住她的腰将人按到身边。移动时,她那脚边的锁链发出一阵拖拽的响动。


    他侧头在她耳边说道:“记好了,以后都由你来穿。明白了吗?”


    棠惊雨:“嗯。明白了。”


    以往亲密大多在夜间,或是白日蒙着眼,罕有在白天里如此亲昵,棠惊雨十分不习惯,在他怀里挣了两下,反而被他抱得更紧。


    “乱动什么?”


    “我不习惯白日里跟你这么靠近。”她坦言道。


    “多抱一些就习惯了。”


    “……”


    她沉默着,又觉得心有不甘,于是出声顶撞他:“谢大人,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哦?那你说说我从前是什么样的?”他的尾音带着一点笑意。


    棠惊雨无言。


    “嗯?怎么不说话了?”他偏要逗她说话,“还是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不用!——我不明白,你到了玉京,平步青云,荣华富贵,要什么美人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我?”


    她说着特地跺了下脚,链条发出扭动的“当啷”声。


    “我才不明白。”他轻轻地笑出声,“不是你非要待在我身边的吗?”


    “……”


    她差点忘了他是一个怎样的无赖。


    “是,可不是嘛。”


    她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


    今日阳光十分好,晒进纱窗满满地铺到木地板上,屋内都充盈着一股温暖的味道。


    谢庭钰低头用下颌处蹭蹭怀中人的头顶,用温柔的语气同她说:“返京途中多有不便,故此一切从简。待回京后,金银珠宝、裙衫绣鞋都会给你置办好。”


    即使人心易变,但此刻心意的真挚,仍然叫人为之动容。


    两息后,她才应道:“我一直好奇,都说清官两袖清风,我瞧着大人也算个清官,怎么这么多金银?”


    “少时一路行商至今,挣了不少家底。”他对她倒没什么好隐瞒的。


    “哦?所以你真的当过香料商人?”


    “当然不止一门生意。”


    “那你收下的那些姑娘们,也打算跟我一样养在府里?”


    “不是。届时会安排好她们的去处。”他抬起她的下颌,语调放轻,“养你一个已经够我受的了。”


    棠惊雨笑意不达眼底地看他:“是啊。不知道的都以为是我死皮赖脸要跟着你呢。”


    谢庭钰故意不搭她这一茬,抬手拧一下她的脸,说:“日后对我多笑笑。”


    第二日早上。


    一行人按着司天监算好的时辰,启程前往玉京城门。


    他的三位好友赵英祯、柳世宗、姜子良自然都来了,还有一众前来道贺的皇亲国戚、世家子弟,更有过来凑热闹的百姓,街头巷尾人头躜动,好不热闹。


    前来道贺的,还包括贾文萱。


    今日贾文萱一身华丽的宫装,完全是一副世家千金的妆扮,真是彩绣辉煌,凤雅不凡。


    她走上前,朝谢庭钰盈盈行礼:“谢将军好。”


    谢庭钰也恭敬地回礼:“三小姐好。”


    到处都是盯着的目光,他们二人只问了这一声好,就再无他话。


    今日行程最要紧的就是进宫面圣,因此在城门闲叙的时间不多,很快谢庭钰一行人就回到了玉京的府邸。


    府邸虽然之前已经差人打扫过一番,但是要做的事情依旧非常多,所以哪里都手忙脚乱的。


    李达不亏是被谢庭钰相中的人,他稳定心神,有条不紊地指挥府上那些个忙活的人。


    入宫面圣前,需要沐浴更衣焚香参拜等一系列流程。


    绯色官服已经熨烫好,也熏上了丁香香气,板正地悬挂在木架上。


    沐浴过后的谢庭钰踩着靸鞋,穿着一身轻便的鸭卵青色常服,阔步踏入房中。


    里屋只有棠惊雨一人。


    她给他更衣时,他在一旁同她说玉京城里各处守卫森严,文书还在他的手里,她现在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若是乱走被禁军抓了去,他是不会管她的。


    “昨晚在榻上是如何求我把锁链去掉的,可还记得?”他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仰头与自己对视。


    她怎么会不记得,昨夜被逼着说了多少屈辱的话,被亵玩到三更天,才得来他的一句答应。


    她只点点头,微微颤抖的双手将革带都系歪了。


    他宽容地拨开她的手,自己将革带重新调整好。


    刚穿好的官服齐整洁净,他不能有过多的动作,只拿起她的左手,垂头往虎口处用力咬了一口。


    她那双因常年在醉花楼劳作而生茧的手,被他好生伺候了一个来月,好不容易养得细嫩些,如今叫他这一咬,痛得她两个肩膀都缩起来,眼眶也泛起胀热的潮意。


    他垂眸看着她虎口处泛着紫红色的齿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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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每回想起她当初是如何倔强,如何掷地有声地说出“即便只有五个月的命,也要去灵州”的话语,他就犹如手里拽了一根放得长远且摇摇欲坠的风筝线一样,简直难以安心。


    只要过了今日,甚至只要等他从宫里回来,一切就都安定了。


    故此他又低头靠近将哭未哭的姑娘,阴沉狠厉地威胁她:“你若是再敢跑……天涯海角,我都要抓你回来,*烂你的*。听明白了吗?”


    饶是身上穿着威严的绯色官服,也还是压不住他眼里浓重的戾气。


    缠绵多次,她已经能从他那些粗鄙的话语间想象到那些个画面,即时惶恐到周身发抖,抖抖索索地跟他发誓:“明白。我只求长长久久地陪在大人身边,盼你能长长久久地待我好。”


    他盯了她好一阵,才转眼看向她虎口处的齿痕,身上的戾气顷刻间散去,腾开她的手掌,温柔地在她的掌心处轻轻烙下一个吻。


    “你乖一些。”他又恢复成温润君子的模样,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等我回来。”


    “嗯。”她一脸乖顺地望着他。


    申正三刻。


    谢庭钰在紫宸殿跪过皇帝后,向其呈上三年凉州的卷宗,并对其各项事迹一一阐述说明,而站在一旁的赵英祯、柳世宗和姜子良三人从旁补充。


    虽然之前三皇子赵英祯已经在回京时跟父皇禀告过,但今日天子看谢庭钰语言清楚,谈吐有致,形容出众,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命内侍监宣读圣旨。


    宣谢庭钰即日起封为大理寺左少卿,赏了一座新的府邸,更有金银大小钱、绫罗绸缎、粟酒香茶、良田庄地等诸多御赐之物。


    饶是念了数年圣旨的内侍监,在唱念完长长的赏赐清单后,都忍不住长叹一声,歇了一口气才笑道:“天家厚爱肱股之臣,不过如此。”


    谢庭钰谢过隆恩后,又道:“微臣还有一事相求。”


    “谢爱卿畅言。”


    “臣尚未婚配,期盼玉女良缘,故向陛下请一道婚旨,待来日遇到钟情之人,以皇家婚旨为契,再请陛下赐婚赐福。”


    “好!朕现在就给你拟。”


    内侍监立刻吩咐下去。


    先前赵英祯他们去祁水找谢庭钰,同他说了玉京的情况:朝中有三股主要势力以贾丞相、戚国公、天子一党为主,又分有朝堂和后宫的几股小势力一同周旋角斗。


    加之太子之位空悬,又传皇上有意再立太子,原来沉在水下的涌动开始浮出水面。


    谢庭钰现在是各个势力都盯着的一块肥肉,各个都想拉拢其入内,好来个如虎添翼。


    然而对于皇上来说,他更希望刚登状元就去凉州历练三年,在京不属于任何一派的谢庭钰能成为少数的中立派,能够真正为他所用,替他好好地监察百官,为民陈情。


    拉拢势力最常见的就是缔结姻亲,而谢庭钰特地求的这一道婚旨,便是在向皇帝表明立场,也不怪皇帝听完如此满意了。


    皇帝早就吩咐宫侍在御花园设宴,是专程等到谢庭钰回京,为凉州四将而设的接风宴。


    皇宫许久没有如此盛大的喜事,于是此次接风宴特邀文武百官及其子女,后宫妃嫔、皇子公主一道参宴,满园金银焕彩,花枝招展,飞觥献斝。


    可谓是:肴馔满盛琉璃碗,玉液浓斟白玉盏。


    欢宴到亥正二刻才渐渐散了。


    谢庭钰与三位好友又聊了一阵,约了一个正式相聚的时间地点,待他坐上马车时,已经是子初左右。


    一下马车,他就要去寻棠惊雨。


    才走过垂花门,李达就哭着朝他跪了下来,痛陈自己没有照看好棠姑娘,派人找到现在也没个下落。


    霎时,春风得意的一张脸,阴沉如地府鬼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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