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姜稚用银叉戳起最后一小块,奶油裹着鲜红的果酱送入口中,余光却始终落在对面的沈知安身上。
小家伙腮帮子鼓得像只仓鼠,正小心翼翼地舔着沾在叉子上的奶油,模样可爱极了。
乔姜稚心里盘算着,说不定就能从儿子这里找到突破口。
“蛋糕吃完啦?”乔姜稚放下叉子,声音甜甜得,“走,陪妈妈去下五子棋好不好?”
说着,她转头冲正在客厅喝茶的沈司廷喊道,“沈司廷,把桌子收拾一下。”
见男人挑眉看过来,她又补上一句,“谁让你把我关在这儿,这点活儿还不应该干?”
沈司廷无奈地笑了笑,起身收拾狼藉的桌面。
乔姜稚则拉着沈知安坐到地毯上,将散落的五子棋哗啦啦倒在棋盘旁。
她故意把黑子推到儿子面前,“安安先来,让妈妈看看你有没有进步。”
落子的声音此起彼伏,乔姜稚却心不在焉。
她的目光很快被沈知安手腕上的蓝色儿童手环吸引,“宝贝呀!”她突然按住儿子落子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腕,“你这手环可以借妈妈看看吗?”
沈知安的动作瞬间僵住。
出发前爸爸的话在耳边回响,他眨了眨眼睛,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无辜:“妈妈,爸爸的手机和我的手环是共享的,你确定还要看吗?”
乔姜稚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还没等她回话,沈知安又歪着头,眼神清澈得像一汪泉水:“妈妈,你要想向谁求助啊?叶姨?你能记得叶姨的电话号码?”
真是补刀小能手,直直戳进乔姜稚的心窝。
她松开了儿子的手,躺在毛绒地毯上,望着天花板上繁复的水晶吊灯发呆。
是啊,失策了,可是现在谁还记电话号码呀,又该怎么向外界求助?
沈知安见妈妈脸色不好,有些慌乱地凑过来,“妈妈你是不是生气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乔姜稚强打起精神,摸了摸他的头,“妈妈没生气。”
她看着儿子紧张的模样,心里一阵酸涩。
原本以为儿子是自己的“救星”,却不想早已被沈司廷沈司廷留了一手。
不过没关系,此路不通,还有别的路。
这时,沈司廷收拾完餐桌走过来,看到母子俩沉默的样子,挑眉问道:“怎么了?这是五子棋下出火药味了?”
乔姜稚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还不是你,把我害得这么惨。”
她抱起双臂,“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慢慢和你耗。”
沈司廷在她身边坐下,伸手将她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好,那我就等着,看我的稚稚能想出什么办法。”他的语气带着宠溺,却让乔姜稚更加抓狂。
沈知安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小心翼翼地开口:“那……我们还下棋吗?”
乔姜稚和沈司廷对视一眼“下,当然下。”
———
沈知安抱着靠枕缩在单人沙发角落,视线在沙发那头紧紧黏在一起的父母身上来回打转。
乔姜稚整个人几乎陷进沈司廷怀里,浅粉色睡裙的蕾丝领口蹭着他深灰色真丝睡衣,两人共享的羊毛毯下,她的脚正偷偷勾着沈司廷的脚踝。
“哈哈哈哈这个剧情太好笑了!”乔姜稚笑得直不起腰,脑袋不停地往沈司廷肩头蹭,发间的茉莉香氛混着沈司廷身上雪松味的香水,在空气中氤氲成暧昧的气息。
沈知安撇了撇嘴,想起两个小时前,妈妈旁敲侧击的想向自己借手环,靠自己和外界取得联系,现在又……
“妈妈爸爸,你看这个。”沈知安举起手里的小玩具,试图吸引两人的注意力。
沈司廷随意瞥了一眼,敷衍地“嗯”了一声,手掌却下意识地将乔姜稚搂得更紧。
乔姜稚突然仰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沈司廷,可怜兮兮的,“司廷,我想喝酸奶。”
“安安,去冰箱拿瓶酸奶给妈妈。”沈司廷低头在她发顶轻吻一下,刚要吩咐儿子,就被乔姜稚伸手捂住了嘴。
“不要,我要你去拿。”乔姜稚嘟着嘴,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你拿的酸奶比较好喝。”
说着,她还故意眨了眨眼睛,长睫毛扑闪扑闪的,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沈知安看着爸爸原本冷硬的眉眼瞬间软化,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沈司廷无奈地叹了口气,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把乔姜稚扶正,起身前还不忘替她掖好滑落的毛毯:“等着,这就去给你拿。”
等脚步声消失在厨房,乔姜稚立刻坐直身子,伸手抓过遥控器疯狂换台:“早知道让他顺便带包薯片了。”
“妈妈,你刚才不是还……”沈知安忍不住开口。
“这叫障眼法。”乔姜稚冲他做了个鬼脸,重新窝回沙发,“等你长大就懂了,大人的世界复杂着呢。”
这时,沈司廷已经拿着酸奶回来,铝箔包装上还凝着水珠。
他在乔姜稚身边坐下,拧开瓶盖递过去时,故意逗她:“我拿的酸奶,到底哪里好喝?”
乔姜稚仰头喝了一大口,嘴角沾了点奶渍,狡黠地笑了笑:“秘密。”
沈司廷挑了挑眉,伸手替她擦掉嘴角的奶渍:“是吗?等下有的是办法让你交代。”
沈知安抱着靠枕看着两人的互动,突然觉得自己真像个多余的小电灯泡。
不过很快,他又释怀地笑了——只要妈妈一直想这样这样笑着闹着,就算当一辈子的电灯泡又何妨?
而沈司廷望着乔姜稚喝酸奶时鼓起来的腮帮子,她对自己的称呼永远取决于需求。
但那又如何?他甘之如饴。
———
客厅的落地钟指向九点整,沈司廷的手指刚搭上乔姜稚纤细的腰肢,就瞥见沈知安玩着手里的小玩具,气鼓鼓地将脸埋进靠枕里,时不时用湿漉漉的眼神偷瞄过来。
他轻咳一声,收回快要搂上去的手臂,板起脸看向儿子。
“沈知安,你是不是该去睡觉了。”沈司廷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现在还早呢!”沈知安立刻抬起头,小脸上写满抗议,“平时这个时候我还在看动画片!”
说着,他偷偷往乔姜稚上瞟一眼,“妈妈都没说让我睡!”
乔姜稚被儿子仰着的小脸逗得直笑,刚想开口帮腔,忽然想起这栋别墅里没有阿姨。
她眼睛一转,伸手揪住沈司廷的睡衣袖口,“沈司廷,那你去给儿子洗澡,然后哄他睡觉。去吧!”
沈司廷低头看着她眼底藏不住的狡黠,哪里还不明白这是在报复自己软禁她?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乔姜稚的头发,指尖触到她柔软的发丝,心也跟着软了几分:“小坏蛋,又在使坏心眼。”
“我哪里使坏了?”乔姜稚歪着头,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这里又没有阿姨帮忙,难不成让安安自己洗澡?万一滑倒了怎么办?”
她越说越理直气壮,“你是爸爸,这些事本来就该你做!”
沈知安在一旁拼命点头,小脑袋晃得像拨浪鼓:“对!爸爸陪我洗澡!”
沈司廷伸手拎起沈知安的后衣领,像拎小猫似的把儿子提起来:“还敢跟妈妈联合起来对付我?走,臭小子!”
“妈妈救我——”沈知安在空中扑腾着小腿,向乔姜稚伸出手,“爸爸欺负人!”
乔姜稚抱着抱枕笑得前仰后合,冲儿子挥挥手:“要听爸爸的话哦!”
而楼梯转角处,沈司廷松开拎着儿子的手,看着沈知安气鼓鼓地走在前面,无奈地摇头轻笑。
他瞥了眼楼下乔姜稚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宠溺——等把这个臭小子哄睡,就能下去好好“收拾”那个调皮的小丫头了。
想到这里,他加快脚步追上去,声音里带着威胁:“沈知安,你要是再磨磨蹭蹭,我就把你送回去!”
“不要啊靠,爸爸!”沈知安的惨叫回荡在楼梯间,“虐待祖国的花朵了!”
宝子们,是不是没有人看了,我需要调整一下思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