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这儿!”
她忽然出声,示意众人上前。
几人顺着程采玉的手指,就看见了倪八脖颈后的皮肤泛起诡异的青紫色。
齐乐上前拨开倪八的头发,一枚细如牛毛的针孔赫然在目。
随后,又查看了一番孙如海的后颈,发现也有同样的针孔。
赵正脸色骤变,猛地转身而去。
没一会儿,他就将地牢门口的守卫拽了进来。
“从倪八和孙如海关进地牢后,可有旁人进出?”
为首的守卫见到牢内的两具尸体,额头顿时渗出冷汗。
“回总捕头,小人发誓,自打他俩被押进来,连只苍蝇都没飞进去过!”
其余守卫也纷纷附和,赌咒发誓。
程采玉柳眉紧蹙,沉思片刻后开口:“那就说明死者在进来之前就中了毒针,又或者就是押送他们的人下的手。”
她的目光看向杨铮。
杨铮微微一愣:“押送犯人的是老郑和王虎......”
就在这时,一声冷笑响起,打断了杨铮的话语。
罗振飞看着杨铮,语带嘲讽地开口。
“镖银失踪,人犯刚抓回来就暴毙,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我看分明是有人贪了银子,杀人灭口!”
杨铮闻言一阵沉默,突然抬眼对上了赵正锐利的目光。
“你也是这么想的?”
赵正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我听说你常出入怡红院,那地方可是个销金窟,不是你的俸禄能承受得起的。”
这话里的意思不言自明。
程采玉与齐乐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惊讶。
杨铮给人的感觉,怎么看也不像是流连烟花之地的人。
此时的杨铮脸色阴沉如铁,浑身肌肉紧绷,似乎正在压抑着怒气。
现扬的气氛顿时有些微妙。
“总捕头!”
程采玉见此突然上前一步,“或许倪八早将银子藏起来了,我看此事未必与杨铮有关。”
长风镖局与彭郡王交情匪浅。
程采玉一开口,赵正也不得不给几分面子。
他神色稍缓:“程姑娘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就在这时,一旁的齐乐忽然开口道:“还有一种可能。倪八抢到的,说不定从一开始就是假银子。谁能保证,这批镖银在中途没被掉包?”
罗振飞闻言,手中金刀猛地杵在地面之上。
“孙如海可是你们长风镖局的镖头,他与镖银一同失踪,又与倪八一同被抓,提前掉包也不是不可能。”
这话一出,程采玉脸色微变,一时竟无从反驳。
赵正见状,轻咳一声,打了个圆扬:“这样吧,杨铮,限你十日内查清此案,若能追回真银,既往不咎;若是办不到......”
他冷冷瞥了杨铮一眼,“那我也护不了你!”
程采玉插了一句:“事关长风镖局的清誉,希望总捕头能让我们一同参与,查清原委。”
赵正点了点头:“那长风镖局就和杨铮一起查案吧。”
说罢,他转身与罗振飞一同离去。
杨铮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些许,朝着程采玉微微躬身:“多谢程姑娘仗义执言。”
齐乐神一严肃:“时间紧迫,别耽搁了,赶紧查案吧。”
杨铮点了点头:“那先从押送犯人的老郑和王虎入手。”
然而三人在六扇门内多方打听,却无人知晓这二人下落。
杨铮神色骤变,当即吩咐影卫全力搜寻两人踪迹。
与此同时,他与齐乐、程采玉快马加鞭,赶往金陵城中两人的家中。
可惜,一番寻找皆是徒劳,两人并没有回家。
当三人返回六扇门时,影卫的消息也传了过来。
老郑和王虎仿佛人间蒸发,踪迹全无。
齐乐神色凝重,沉声道:“看样子,两人多半已经被人灭口了。”
程采玉轻轻点头,眸中闪过一丝遗憾:“唯一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杨铮此时也压力山大,限期十天破案,现在却线索全无。
就在三人一筹莫展之际,一名缉捕使领着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匆匆赶来。
“头儿,有人找你。”
那缉捕使语气恭敬,可见杨铮在六扇门中确实颇有人缘。
杨铮见到丫鬟,脸色瞬间一变,急切问道:“小红,你来找我,是素文出了什么事吗?”
他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
小红连忙摆手:“大姐没事,只是让我请你现在过去一趟。”
杨铮立刻抬脚欲走,却见齐乐和程采玉紧紧跟随,不禁面露为难之色。
“接下来我有私事要处理,两位……”
程采玉刚要开口让杨铮放心去。
齐乐却抢先一步,语气坚决:“杨大人你身上的嫌疑也未完全洗脱,所以我们当然要跟着。”
他从杨铮的话中闻到了八卦的味道,可不想错过这个热闹。
杨铮一愣,张了张嘴,却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四人一路疾行,来到一座小楼前。
此时夕阳西下,黄昏的余晖洒在小楼之上。
门前两盏红灯笼已经点亮,柔和的光芒与屋内传出的丝竹之声交织在一起。
小楼之上,写着“怡红院”三个大字的牌匾高高挂起。
齐乐与程采玉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恍然。
看来杨铮常来此地,皆是为了那位名叫素文的姑娘。
当齐乐见到素文姑娘时,心中不由一惊。
这女子容貌虽算秀丽,看着却比杨铮还要大上两岁。
而更引人注目的,是她脚上那双鞋子,一双绣着猫头鹰的红鞋子。
齐乐心中暗自思忖:“这女人莫非就是红鞋子里的老六?”
素文见到杨铮,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但当看清他身后跟着的齐乐和程采玉,她疑惑着开口:“这两位是?”
杨铮叹息一声:“这两位是长风镖局的程采玉和齐夏,我最近有个案子需要他们帮忙。”
他顿了顿,又向齐乐、程采玉介绍道:“这位是吕素文,这间怡红院的主人。”
吕素文微微颔首,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扫视。
她自然清楚事情不会如杨铮所说这般简单,否则他不会贸然带外人前来。
意识到杨铮恐怕已深陷麻烦,她咬了咬下唇,犹豫着是否该说出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