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售卖机等级不高，售卖的东西，都是同类中十分平价的。
放到末世前的超市里，这些东西普通到老爷子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一晃三十年过去，现在再见，熟悉的感觉突然就把他拉回了三十年前。
他颤着手撕开包装，撕了一块塞进嘴里。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老爷子泪流满面。
杜仲宏吓了一跳：“爸，您没事吧？怎么还吃哭了呢？”
老爷子一口气炫完了整个面包，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浑浊的双眼却透出精光：“这段时间，基地里关于方舟公寓的传言可不少，听说房东还是个小姑娘，可不简单啊。”
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杜仲宏，你怎么看？”
杜仲宏下意识坐得腰杆笔直：“爸，您有事直接吩咐，这么连名带姓的，多生分。”
一到这个时候，总是没什么好事。
“关于方舟公寓的情报，办公室里堆了一大摞。”
杜仲宏推了下眼镜，条理清晰地说道：“目前主流判断，房东是强大的土系异能者。但我认为，这个结论过于武断。”
“哦？”老爷子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疑点太多。小万带回来的这些末世前食物，还有公寓里那些凭空出现的家具，都不是土系能办到的。更别提，乔时安的背景我们查过，干净得像张白纸，一夜之间成了公寓主人，这本身就不合常理。”
“老爸，我纠正一下。”忙着啃冰淇淋的杜小万立即抬头，“那不是传言，都是真的，想买多少有多少！”
“好好好，都是真的。”杜仲宏无奈地看了儿子一眼，继续道：“最关键的是，公寓所在的那片废墟，我们当初勘察过，病毒和狂暴能量弥漫，根本不适合人类生存。现在却眨眼变成了世外桃源。这绝不是单一异能可以解释的。”
杜仲宏说了一堆，杜家一老一小，都安静听着。
尤其是杜小万。
此时候的他十分安静，眼中凝着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沉稳，和公寓里的样子截然不同。
“所以，你的结论呢？”老爷子缓缓点头。
“我怀疑……”杜仲宏深吸口气，说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答案，“她根本不是土系，而是更强大更神秘的……空间系异能者！”
话一出口，见祖孙二人没有反驳，他便少了顾虑：“土系异能者没办法凭空造出桌椅、家具，没办法做出这种末世前的食物，但空间系可以。”
“乔时安突然成为公寓主人的那一天，必定是她觉醒的日子。”
“至于她到底遇上了什么机缘，我大胆的猜测一下，或许……是一个异能空间，而且，是带着无数末日前物品的异能空间。”
这样，那些凭空多出来的东西，就有说法了。
“不错。”
老爷子微微点头：“如果不是土系异能者，那些凭空变了模样的房子怎么解释？”
“这也可以解释。”
杜仲宏眼底幽光一闪：“爸，你还记不记得三十年前，末世开始的前几年，逐渐进化出完整的异能者体系，由于社会秩序崩坏，各地频发异能者动乱事件？”
杜家在末世前就是本地的豪门。
末世开始时他才七岁，亲眼见证了动荡时代的降临。
“那时候，尚未完全瘫痪的电视频道中播放的异能者作案事件，最经典的一个，便是空间系异能者和土系异能者合作，把一个富豪家的金库连着地基一起，整个挖走了。”
“这个情况，和如今的乔时安何其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当初那个空间系异能者，空间只有几十立方，装下那样一个金库就已经很勉强了。”
“只是……”杜仲宏有些捉摸不定：“这个乔时安如果也是空间异能者，她的异能未免强大的有点可怕了。”
那可是一个带防御院墙的公寓，看那样子，这个公寓必定不会止步于三层。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方舟公寓刚出现时，只有一层吧？”
就算是空间系异能，也不应该是这种升级方式。
老爷子一大把年纪，懒得做这种伤脑筋的事儿：“行了，在这儿猜破了天也没用。如果你的猜测属实，方舟公寓里至少还有一个高阶土系异能者，派人硬闯打探风险太大。”
“那您的意思是？”杜仲宏皱眉。
“蠢货！基地三把手的位置坐久了，脑子都不会转了？”
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小万不是已经光明正大住进去了？谁能比我孙子机灵？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你接这个位置，我再坚持几年，直接交到小万手上多好。”
就算被发现了，小孩子图新鲜，自己家住着不舒服，想跑去住公寓，谁能说什么？全基地的人都知道，他们杜家向来把杜小万当眼珠子疼，这怎么能算是监视呢？
杜仲宏一噎，在这个家里，他向来没什么地位。
“包在我身上！”杜小万丢掉吃空的冰淇淋盒子，擦擦嘴，拍着胸脯保证。
还是自己这个孙子靠谱。老爷子满意了：“来而不往非礼也，那房东对你这么大方，你也得回个礼，这样才能快速搞好关系。想好送什么了吗？最好送她现在最想要的。”
在他看来，那么珍贵的末世前食物，都任由孙子随便买，不是大方是什么？只要乔时安想要，他们杜家家大业大，还能给不起？
“她最想要的……”杜小万沉思片刻。
回想起乔时安听到他家有很多异能者时，那双差点冒出绿光的眼睛，笃定出声：“她现在最想要一批厉害的‘人手’，爷爷，你要给她送去吗？”
“噗——”老爷子一口凉茶没咽下去，直接化成两道优美的弧线，从鼻孔飚了出去。
“啥？！”
……
次日一早。
杜小万喜滋滋地从杜家大门出来，门口早就停了一辆大货车。
“本少爷要送的镇宅之宝，都装好了吧？”他亲自拉开车厢检查了一遍，满意点头：“爷爷果然说到做到，走！”
司机守在车边，见他出来，连忙拉开车门：“少爷，您坐前面。”
杜小万二话不说爬上副驾：“走，去给乔房东一个惊喜！趁着太阳还没挂头顶，赶紧的。”
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