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为时的行李早就已经不知道被谁放进屋子里了,那只黑色行李箱不管看几次都很壮观。
他打开时姜过早没禁住好奇心偷看一眼,发现里面放的东西比之前多了不少。除了洗漱用品外其余全是换洗衣物之类的。
姜过早则是连洗漱用品都没带,他已经坐等去采购了。
他抱着自己的书包神神秘秘跑到角落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而那件宋为时给的睡衣也被他规矩放在枕边。
书包基本清空,只剩下最底层某样被他精心藏起来的东西。
姜过早正思考着这样东西放在哪里不会被宋为时发现时,自己眼前冷不防多出来一个印有兔子图案的漱口杯。
姜过早双手猛烈一抖,暴露出他的慌张,他赶紧把书包拉链合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接过杯子笑脸相迎。
宋为时目不斜视,也许是没看见又或者毫不在乎,他平淡开口道,“我帮你准备了洗漱用品,不用买新的。”
【谢谢。】姜过早这时才明白宋为时为什么要带大行李箱了,原来里面装的不止有他的东西。
心里感叹宋为时的面面俱到,宋为时已经麻利的将床单被罩换成自带的套装,连卫生纸之类微不足道的小物品也一并换成自用。
姜过早惊讶于对方嫌弃这里的程度,还发现他们的洗漱用品全部都是配套的,惹人浮想联翩。
看来宋为时有洁癖,今天晚上要洗干净点了。
当两人把房间全部打理好,时间也差不多来到傍晚,远处家家户户灯火通明,他们房间窗户正对酒店大楼,因此可以看见那边热闹非凡,五颜六色的灯光将天空都倒影的更灿烂了些。
中午饭他们在服务站随便解决的,到现在还真有点饿了,等待开饭前闲来无事,姜过早摸出自己的卷子趴在桌上写起来,宋为时则无聊坐在他身边滑动手机。
“咚咚咚。”
大约半个小时后,有人敲响了他们的房门。
宋为时慢步过去打开,发现是柳静。
柳静和宋名望刚与两位老人深入交流完,后面的话题主要集中在姜过早的耳朵上,宋名望堂叔对姜过早的耳朵很感兴趣,当即决定此行和他们一起回临海市,顺带观摩一下宋名望医院里新到的一批医疗设备。
她回来时听说两个孩子去房间了,所以赶紧过来看看情况。
她自然没想到两个孩子要可怜巴巴的挤一间房,同时也犹豫着,他们住在一起真的好吗?让两个不熟悉的人共同生活一定很不方便吧。
“妈,”宋为时侧身为柳静让出来路,“进来吧。”
柳静身形一顿,满目都是复杂感情。
宋为时竟然又叫她妈妈?柳静一时间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她以为宋为时只是在宋名望面前叫她装装样子而已。
她不自觉的小心翼翼起来,去观察面前这个天性敏感的孩子的表情。
宋为时没有因为叫出这两个字而感到不好意思,反而依旧稀疏平常,只留下在意的徒增局促。
柳静一时间感慨诸多,她的目光越过宋为时辗转数年前,姜过早儿时第一次开口喊她“妈妈”的样子。
现在的姜过早再也不会如此称呼她,她再也无法亲耳听见这两个字,以至于宋为时叫她时让她不禁红了一圈眼眶。
“嗯。”柳静轻轻应着,她走进屋里,看见姜过早正坐在床边的桌子上对着几张卷子埋头学习,并没有发现柳静的到来。
“香香。”柳静对姜过早的背影喊,姜过早没有回头,柳静也只是确认一下,不指望对方回应。
“我哥说要学习,一会儿我陪他去吃饭,不用担心我们。”宋为时倚在门框边上对柳静道。
“你们住在一起方便吗?”柳静平复好心情对宋为时说。
“你不放心吗?”宋为时答非所问,“我可以和你换房间。”
柳静摇摇头,如果今天没有发生种种事情,她肯定是不放心的。她不喜欢宋为时,自然不希望姜过早和宋为时单独相处。
可她确实对现在的宋为时改观了,她今天惊人的发现,宋为时早就和她记忆中盛气凌人的孩子不同,已经沉稳到连她这个成年人都自愧不如。
再加上姜过早已经成年了,还和母亲住一间屋子像什么话?
综上所述,只要孩子们没有意见,她就同意他们住在一起。
“没有不放心,我就是害怕香香给你添麻烦。你也知道他听不见,生活上肯定有诸多不便,如果你觉得接受不了可以告诉我。”柳静说。
“好。”宋为时回答轻快,一点负担也没有。
本以为柳静待一会儿就走了,但她迟迟没有挪动,同样没有言语,只是安静观察着房间。
宋为时正在心里思忖他们还有什么话题可聊时,柳静终于沿着床边坐下,并对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宋为时身体本能僵硬几分,他头一次感受到紧张,他慢慢过去坐下,盯着自己的鞋尖等待柳静后面的话。
“今天谢谢你帮助香香了。”柳静没有开场白,像普通聊天一样的打开了话题。
原来要说这件事。宋为时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他是我哥,我应该做的。”
“没有想到你愿意把香香当成哥哥。”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宋为时的呼吸停滞,小时候他刚认识柳静母子没多久,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他们要代替自己妈妈的事实。他当时亲口对宋名望说的,“我只有一个妈妈,我也不要什么哥哥,让他们都滚。”
可后来事实证明他很快的就接受了姜过早的存在,那时他不知道姜过早听不见声音,只知道他对自己寡言少语,他跟在身边像空气人一样,换成是谁都能适应。
可偏偏那时的他没有得到过母爱,父亲也很少在家,他慢慢就养成了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傲慢脾气,他用自己的坏脾气来保护自己,同样将这些气撒在无辜的姜过早身上。
柳静讨厌他他是知道的,毕竟自己小时候也很讨厌他们,爱是相互的,恨也是。
他不奢望柳静能接纳他,或者把他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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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看待,只要她能对自己减少一些反感就好。他需要堂堂正正的站在姜过早身边。
“...过去是我太不成熟了,我对香香还有阿姨做过错事,我感到很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但是从很早以前我就把你们当成家人了。”宋为时脸上木木的,他将自己的感情藏在身体里,可外人只能看见他的外在,所以任谁都看不出来此话到底有无真心。
柳静没有多说什么。尽管她与宋为时的接触不多,但她能从过去的事情中醒悟过来许多。
比如雨天时常放在鞋柜上的伞,除了姜过早的还有她的,再比如知道姜过早不适应和他相处,所以他避免与姜过早坐在一起吃饭,还有忙碌的早晨或者临睡前的晚上,偶然路过楼梯时柳静能听见宋为时对姜过早诉说着早上好或者晚安。
很多事情她身为母亲没能照顾到的,宋为时帮助做了很多。
现在想来,也许前段时间姜过早隐瞒的秘密和宋为时有关,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你也可以叫我妈妈,虽然我和你父亲...,但和你说的一样,我们是一家人。”柳静说出这句话后心里有些后悔。
她和姜过早是随时就能离开的人,她现在对宋为时说出这些,万一让宋为时对他们产生期待,最后又离开他,岂不是对他过于残忍?
宋为时从小没了妈妈,他肯定很想得到母爱。
等待宋为时会有怎样的回答,可传来的却是细碎的抽泣声。柳静惊愕回头,只见宋为时双手掩面,身体弯如一张弓,脊梁像弓弦,被情绪拨动而微微颤抖。
柳静立刻束手无策,只能胡言乱语的轻声安慰,结果安慰到最后她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原来这孩子有这么脆弱的一面,她为什么要一直选择性的忽视呢?她根本就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她不配让他喊自己妈妈。
“妈...,”宋为时言语弱小哽咽,“我能...一个人先静一静吗?”
柳静当然不会有意见,她起身前拢了拢宋为时的肩膀,随后才擦拭着眼泪将门慢慢关上。
重新回归到两人的房间里,剩下的只有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
宋为时掩面的双手慢慢滑落,而重新面对空气的面庞上竟然没有半分悲伤和泪水。
他对柳静的话有所触动不假,但也仅仅于此,他不需要什么母亲。柳静比他想象的更容易共情,对他来说是一件顺利的事情。
他像重新跻身于黑暗的人,无论别人多少次将他拉出深渊,他都想留在自己的一隅之地。
和他深黑色的瞳孔一样,里面带着难以藏匿的欲望,赤裸裸的落在背对着自己写卷子的人身上。
昨天,柳静和姜过早出门去商场一直到傍晚才回来,在这期间宋为时也不在家。
他在商场附近找到某家咖啡店,位置不偏不倚,正好能将他们尽收眼底。
“不要走,”宋为时对毫不知情的姜过早伸出手,这时他的胸口才终于拥有火燎一般疼痛,“无论你去哪里,都要带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