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儿沉默不语,钱母又叹道:“所以说,民不与官斗。当初其他县令在的时候,家里每年要奉上去的钱,没有上百两也有几十两。所以你以为就那么些地就够了?
只是这个林茜油盐不进,又加上当初巡按来了。她要保自己的官位,只能将咱们家推出去。”
“你想想,若是我们家出个读书人。别说是举人、进士了,就是来个秀才,也能有个功名。对于他们天子门生来说,或许算不了什么,却也算是改换了门楣。
他们那些读了书的,就敬重另外些读了书的。若家里有个秀才,时常去衙门走动。咱们家有人脉的话,想必也不至于这么惨。”
“我们郑州那边也有亲戚做官。”
“都是几代的亲戚了,又不时常走动。况且强龙都压不过地头蛇,不在一个地界,怎么管得过来?”
“我觉得林县令不是那样的人。她是做实事的,她不是贪官。”
“傻姑娘,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哪里能有不贪的官?不过是贪的程度不一样罢了。这个林茜说不定图谋更大呢。一个女人,这样大的野心,是少见的。”
见女儿嘟嘴,像是又要反驳的样子,钱母笑了笑,拿自己的女儿没办法。
“好好,就算你的林县令是个好官,难道她就在兴和县一辈子不成?若有一日换了县令,却也不见得是个好官了。”
钱苗一听,觉得这话在理。
世上确实没有几个县令能同林县令这般能耐、亲民、清白了。
被罚了半日,终究是钱员外舍不得,免了钱苗的罚。
第二日一早,钱苗尚在家中,刚用过早饭,那边下人就来报,说妇女协会那边来了人,要带她去入职。
钱员外看着这些人,敢怒不敢言。
这妇女协会是林茜在撑腰,县令大人如今在兴和县威望很大,百姓站在她那边,所以林茜有话语权,谁也不敢得罪。
钱苗跟着人到了妇女协会,身边还有父母不放心,特地找来送她的两个小厮。
到了妇女协会,小厮自然不能进去。
钱苗跟着人进了妇女协会,她一直都挺向往的一个地方。
钱苗年轻,她的思想没有定型,她读过书,她接受开放些的思想,所以她喜欢妇女协会。
她怀疑林大人安排她来妇女协会,就是看出了这一点。
这虽说是惩罚,但对钱苗来说,这却更像是对她勇武的一种奖励。她得了第一名,胜过了在场的男子,所以林茜明面上不能给她奖励,所以换了一种方式作为补偿。
到了妇女协会后,是苏未央直接接待的钱苗。
“平时也没什么忙的,协会打扫会由住在这里的妇女小孩整理,食物是买办弄,炒饭也有专门聘请的厨子,我们平时就是整点巡逻,确保内部环境安全,然后就是接到举报后,去往现场了解情况。”
“先带你了解一下里面的情况吧。”
钱苗一边听着,一边跟苏未央参观着妇女协会。
里面几乎全是女性,活动自由。
那些妇女脸上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一路参观过宿舍、厨房、会议厅、接待厅,然后到了教室。
在看到所有妇女都在学习生存技能之后,钱苗直接便泪目了。
她好像,来对地方了......
——
颁完了奖后,林茜又回到县衙开始忙碌了起来。
经过这小半年的努力,她总算也是读了许多书在脑子里。
今年京都城有春闱,兴和县也有县试,林茜是要作为考官的。
经过上次八府巡按来的事之后,县内的一些乡绅也还是会跟林茜有所往来,但因摸不准林茜的脾性。
总而言之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是块硬骨头,还是其实是贪的。
在县试的节骨眼,也不敢来对她进行贿赂。
照常来说,贪官要贪钱,总是会给当地富户一些信息的。
林茜既然没有给出信息,自然被罚过的都不敢冒然前来了。
反正读书这种东西,不是所有平民家里的孩子都有资格的。
县试录取的人还算是比较多,一个兴和县,统共读得起书,能把书读好的也不过百来户人家。
几百个读书人里头调出十几二十来个,比起府试、院试来说,已经算是竞争不激烈了。
所以大家也都不着急过来贿赂,反正县试三年两次,这次不过,下次再来就是了。
这边,除了春季百业都开始忙活了起来。
那边陈安父子带着从兴和县买来的木材跟琉璃,踏上了离开兴和县的道路。
出了城,路上看着一片人迹荒芜景色,倒有些不大习惯了。
要买卖东西,自然还是回兴平县走水路方便。
到了自家县城,看着城门边上走不久就瞧见的乞丐,以及行色匆匆的行人。
父子两个不觉得自己是主,反倒像是异地来的客人。
将货物都放置在码头,跟买卖木料的大商做过买卖后,父子两个又将一箱琉璃带回了家,准备过两日看看哪里叫得上价再卖。
他们做木料的小本买卖,没人脉找到什么大户收购,所以都是卖给当地的大商人的,利润也就不怎么可观。
到了家中,见到了许久不见的亲人,一家三口坐在厅里,聊起了这段时间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
契阔话了几句,陈安便叫人将一箱子琉璃拿了给妻子看。
妻子见了,没有先喜,倒先一惊!
“这样珍贵一箱子琉璃,敢是有什么奇遇?或是替谁拿着的?”
许氏看着这一箱子琉璃碗,生怕将东西砸碎了,碰也不敢碰。
父子两个见状,相视一笑。
陈平道:“母亲不必担心,这是父亲买来做生意用的。”
许氏蹙眉,看向丈夫:“这要几百两罢?咱们家里掏空家底只怕也买不起,你又是哪里来的钱?”
她合理怀疑这是丈夫背着自己偷偷藏着的私房钱。
感情他每次做生意,还拿出来一半养家,自己留着一半呢?
陈安被妻子怒目一瞧,脸差点吓白了,忙解释道:“不是不是,这并不贵,统共买来才几十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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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几十两银子?你找借口不找个像样的,还在这里骗人!”许氏面色逐渐难看起来。
“母亲,父亲没有说错。”陈平也怕母亲,为免父亲遭殃自己也吃挂落,他忙解释道:“这是兴和县那边儿新有的商机。他们如今百姓和乐,全城的人衣食无忧,就是靠着这些琉璃。”
许氏暂时压下心中气氛,不解道:“他们那里挖出琉璃矿了?”
陈平道:“与这也无异罢。说是能制作这些琉璃,也不知道具体方法。做出东西来,一个碗碟才卖一两银子,如今消息还没有传出来,我跟爹这才花光积蓄在厂里买的。”
陈安往日在儿子面前威严,到了夫人面前,却不敢大声了,只是一味应和:“是啊是啊。”
许氏还是不大信,毕竟这算是天上掉下来馅儿饼了。只是儿子总不至于跟他父亲串通一气来哄骗自己。
“真是这样也就罢了。”
陈安见妻子气消,这才敢开口道:“正有一件事情想同夫人商量。”
见丈夫正色,许氏也严肃了几分,“什么事情?”
于是父子二人就将想要搬去兴和县定居的事儿说了。
其实他们一家祖籍并不在兴平县,许氏娘家倒在这里,只是她父母去世后跟娘家两个哥哥就不大往来了。
所以一家子人对兴平县其实并没有多大的留恋。
“兴和县新来了个县令,实在是个有能的。去年离开兴和县时那里还是个穷县,人口不多,偷窃者众多,连城外植被都不大葱郁。年底再去时,谁承想竟然大变了模样。”
“我想着,咱们这木材生意实则哪里都好做,总不过就是去砍树再运树,始终占不到大头。这琉璃生意不见得明后年还能做,今年先抓紧这个当口,先赚些银子再说。”
陈安说道激动处,连茶也忘了喝了。
“兴和县如今是刚刚发展,人口也不多,咱们先去那里盘下块地,先抢占先机是好的。”
许氏闻言,想了许久才说道:“云儿还没回来,就是要决定,也先等她从娘家回来再说。”
许氏说的云儿是陈平的媳妇,叫做钱云,也是兴平县人。
跟许氏不同,钱云跟娘家的关系很好,婆媳两个相处也好,所以每两、三个月钱云都会回娘家住上一两日。
今日就是,钱云带了孙女回了娘家。
陈安陈平听了,虽然觉得儿媳/媳妇的意见起不了决定的作用,不过通知一声却确实是应该的,就没有着急定下。
毕竟家里还有琉璃没有卖完,举家搬迁也不该草率,还是需要时间的。
晚间一家三口在家用餐,陈平同母亲说了许多在兴和县的趣事。
一听说女子可以进的洗脚城,还有什么银子跟琉璃做的镜子,以及兴和县不许做皮丨肉买卖。
简直让许氏觉得那是另外一个国度了!
偏偏父子两个讲不到重点,用过饭,到后头要洗漱睡了,才说到兴和县的县令是个女的。
许氏大为震惊,之后就是深深的不信任:“这就是在胡扯,女子怎么能当官?你拿画本子糊弄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