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卿将水杯放在茶几上，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目光审视地打量着萧祈今。
他眼里的震惊和懊悔不似作伪，眉头紧锁的样子让她心头微动。
“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白卿卿在他面前放了一杯白开水。
萧祈今薄唇微抿，迟疑道：“我准备解除跟她的兄妹关系。”
闻言，白卿卿唇角勾起一抹讽刺弧度，“这不正合她的心意？没了这层关系，她就可以正大光明追求你了。”
“卿卿！”萧祈今急忙开口，“你知道我不可能……”
“我不知道。”白卿卿打断他，眼神冰冷，“从我对你的感情不再遮掩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对我小动作不断。”
“而你却因为她是你妹妹，对她百般纵容，她往我咖啡里放泻药，你说她年纪小不懂事，我和她一起从学校的大礼堂楼上摔下去，你说都是我的错……”
萧祈今脸色煞白，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拳。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现在你告诉我，你要解除兄妹关系？”白卿卿冷笑一声，“萧以柔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我舍得。”萧祈今表情认真，“当得知她对我有想法的那一刻，她就不是我妹妹了。”
萧祈今起身来到白卿卿身边落座，她下意识起身就要远离他，却被他抓住手腕拦住。
“卿卿，我知道我错的离谱，我像个瞎子一个看不到你受的委屈……”
这话让她长睫微颤，回神睁开他的手，坐到他对面，“现在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她拿起起冰袋敷在脸上，“萧祈今，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就不只是萧以柔。”
萧祈今单膝跪在她面前，仰头看着她，“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三个月……不，一个月。如果一个月后你还是决定离婚，我绝不阻拦。”
白卿卿垂眸看着他。
月光透过纱帘，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从小爱到大的男人，此刻眼中满是恳求。
“为什么？”她轻声问，“为什么突然……”
不，也不算突然。
之前萧祈今就表现出不想离婚的态度。
白卿卿将冰袋轻轻放在茶几上，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她的指尖微微发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
“萧祈今，”她抬眸望向他，眼底是化不开的疲惫，“放过我吧。”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残忍地刺进萧祈今的心脏。
他呼吸一滞，喉结艰难地滚动，“卿卿……”
“嫁给你这三年，我真的很累。”白卿卿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重若千钧，“每次看到萧以柔挽着你的手臂，每次听到你为她辩解……我都觉得自己像个可笑的外人。”
“何况当初无论我怎么恳求，你都只带着萧以柔离开，一走就是三年，我在你心里，永远都比不上她……”
窗外的桃花被夜风吹落几瓣，轻轻拍打着玻璃，仿佛在附和她的决绝。
萧祈今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不是的，我带她离开是……”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连辩解的资格都没有。
那些被忽视的细节，那些被轻描淡写带过的伤害，此刻全都化作利刃，一刀刀凌迟着他的心。
他还没解释完，就被白卿卿打断，“无论什么原因都无所谓了，都已经过去了。”
无论当初是因为什么，导致他做出了这个决定，现在都已经迟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月光渐渐西斜，在白卿卿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勾勒出她消瘦的轮廓。
“好。”良久，萧祈今终于艰难地开口，“如果你真的决定了……”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独，“我会签字。”
白卿卿垂下眼睫，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痛楚。
“但是给我三天时间，照顾好自己。”萧祈今眼眸满是痛色，转身离开。
门轻轻合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白卿卿终于放任自己瘫软在沙发上，泪水无声滑落。
窗外，萧祈今站在桃树下，久久凝视着二楼窗口的灯光。
夜露打湿了他的西装，他却浑然不觉。
清晨的阳光透过病房的百叶窗，在萧以柔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正对着镜子查看自己过敏消退的脸，突然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
“哥哥！”她惊喜地转身，却在看到萧祈今身后跟着的律师时，笑容僵在脸上，眼底划过一抹不解。
“哥哥，你带律师过来做什么？”萧以柔奇怪询问。
萧祈今一身黑色西装，面容冷峻，眼底再不见往日的温和。
他示意律师将文件放在床头柜上。
“这是解除领养关系的法律文件。”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签完字后，你和萧家再无关系。”
萧以柔猛地坐直身体，输液管被她剧烈的动作扯得晃动：“什么？哥哥你在跟我开玩笑对吧？”
萧以柔不敢置信的望着他，想不通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萧总已经安排好了。”律师公事公办地解释，“您将被送往r国疗养院养身体，等身体恢复后，就定居r国，所有费用由萧氏承担。”
“疗养院？”萧以柔声音尖利，“你要把我关进精神病院？我不要去r国定居！”
“哥哥你疯了吗？为什么要把我送走啊？我在公司还有工作啊。”萧以柔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十分委屈的望着他。
以前只要她露出这副表情，哥哥就会心疼。
“宴会上的药，是你自己下的对吗？”萧祈今语气平静却冰冷。
萧以柔眼神微变，“哥哥，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给自己下药？我……”
可惜她心虚的眼神没能躲过萧祈今的视线，他失望的看着她，“签字吧，这是你最好的选择。”
萧以柔故意给自己下药的目的无论是什么，他都无法容下她。
更别说，之前他误会的那些事，可能都是她自导自演。
可他却从来都不信任白卿卿，反而相信了她的一面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