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卿的身体渐渐放松，紧绷的神经在熟悉的旋律中慢慢舒展。
她偷偷抬眼，看到萧祈今轮廓分明的侧脸在暖色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眼下淡淡的青黑透露着他的疲惫。
他一定也很累了……这个念头闪过，白卿卿心头涌起一丝心疼。
但随即她又想起那些刺耳的质问，想起他怀疑的眼神，心脏再次揪紧。
“为什么……”她声音几不可闻，“为什么一开始不相信我？”
他当时的质问，不就是因为怀疑。
歌声戛然而止。
萧祈今的手指顿在她的发间，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因为我害怕。”良久，他坦诚道，声音沙哑，“看到你看他的眼神……我嫉妒得发狂。”
白卿卿猛地抬头，撞进萧祈今深邃的眼眸。
那里面盛满了她从未见过的坦诚。
“曾禹哥只是我的朋友……”白卿卿下意识解释。
随后她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和他解释这件事。
“我知道。”萧祈今苦笑，“理智上我知道，但情感上……”
他抬手按住胸口，“这里不听使唤。”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投入白卿卿平静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们之间的问题从来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有太多误会，太多伤害，太多未说出口的话。
萧祈今似乎看出她的挣扎，轻轻摇头：“别想了，先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他伸手替她掖好被角，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白卿卿的眼皮渐渐沉重，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她感觉一个温热的触感轻轻落在她的额头……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白卿卿从沉睡中醒来。
床边早已空无一人，只有微微凹陷的枕头证明昨夜有人在此守候。
她伸手触碰那个位置，床单已经凉透。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字条，上面是萧祈今龙飞凤舞的字迹：
【我去公司了，有事随时打电话。——祈今】
白卿卿捏着字条，胸口泛起一阵酸涩。
这样的关怀太过熟悉，熟悉到让她心痛。
以前在大学的时候，他们两个的关系十分亲密，何况本来就是青梅竹马长大。
只是父母突然出事，无数的担子压在她身上，她不得不跟萧祈今联姻。
可现在，她不该贪恋这点温柔，他们之间已经走到尽头……不是吗？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白卿卿扫了眼屏幕，眼神骤然冷下来。
萧以柔又联系她做什么？
犹豫片刻，白卿卿还是按下接听键，萧以柔尖锐的声音刺入耳膜，“白卿卿！你给我哥灌了什么迷魂汤？他居然公开替你说话！”
白卿卿瞬间清醒，手指攥紧了手机，“他怎么做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少装蒜！”萧以柔冷笑，“你以为这样就能挽回婚姻？做梦！我哥迟早会看清你的真面目！”
萧以柔气的够呛。
她让人悄悄浑水摸鱼，败坏白卿卿的名声。
如果没有她哥替白卿卿说话，她很快就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但现在，她哥亲自替白卿卿说话，她算计的一切都白费了！
“随你怎么说，而且你应该担心你自己的真面目，被萧祈今发现。”
话落，白卿卿就准备挂断电话。
“等等！”萧以柔突然压低声音，“我警告你，离我哥远点。你们根本不合适，白家早就完了，你配不上萧家！更配不上我哥！”
她要还是以前那个白家大小姐。
萧以柔还需要担心。
但她早就不是了。
白卿卿指尖发冷，萧以柔的话像刀子般剜开她结痂的伤口。
是啊，白家败落，她确实配不上萧家少爷……
这个念头曾无数次在深夜折磨她。
“这是我和萧祈今之间的事。”她努力保持声音平稳，“不劳你费心。”
挂断电话，白卿卿重新蜷缩回床上。
萧以柔对她的敌意向来明显，而且在她和萧祈今面前完全是两副面孔。
这次网暴，会不会和她有关？
不过没有证据，她也不能胡乱猜测。
调整好情绪，白卿卿起身洗漱，准备等下去公司。
别的她都不在意，希望这次的事，不会影响她的工作。
萧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落地窗外阳光灿烂，却驱不散室内的低气压。
宁华站在宽大的实木办公桌前，小心翼翼地递上一份文件：“萧总，查清楚了，最早发布照片的记者确实收了钱，但资金源头指向刘芸，她是二小姐的朋友。”
萧祈今修长的手指翻开文件，眼神随着阅读内容越来越冷。
转账记录、聊天截图、水军雇佣协议……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刘芸……”他薄唇轻启，吐出这个名字时带着刺骨的寒意，“我记得她是以柔高中同学？”
“是的。”宁华点头，“两人关系一直很密切，而且……”
他犹豫了一下，“刘芸家的公司最近正在争取我们的城南项目。”
萧祈今眼神一凛，手指在文件上轻叩。
商场上的肮脏手段他见多了，但把手伸到白卿卿身上，就是触了他的逆鳞。
“起诉那几家故意黑白卿卿的媒体，一个都别放过。”他声音平静得可怕，“至于刘芸……”
他冷笑一声，“通知法务部，冻结与刘家所有合作项目，包括正在谈判的城南开发。”
宁华倒吸一口冷气：“萧总，这会不会太……”
“太什么？”萧祈今抬眼，锐利的目光让宁华立刻噤声。
“我马上去办。”宁华低头应道，正准备离开，又被叫住。
萧祈今拿起桌上的钢笔，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让萧以柔立刻来我办公室。”
宁华点头退出，轻轻带上门。
萧祈今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脚下的城市。
阳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却融化不了眼中的寒冰。
豪华跑车在萧氏大厦前急刹，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萧以柔摘下墨镜，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住眼中的怒火。
手机震动，屏幕上闪烁的名字让她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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