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火场中央一个黑影拔地而起,提刀对准箬箬砍了过来。箬箬见来人凶狠,急忙躲闪到一边。
黑影蒙着脸,只露了一双眼睛出来。
傅弘鑫见对方拔刀,来不及带箬箬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只能一把拉过小姐在自己的身后,用身体护着箬箬。
只听“啊”地一声惨叫,刀落在了傅弘鑫的手臂上,血很快流了一地。
箬箬见状大惊,急道:“哥,你怎么样?”
傅弘鑫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碎了一般,脑子里一片嗡嗡作响。他不明白到底是谁想要把药王谷彻底毁掉。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药王谷一众人等冲了过来。蒙面人见毫无继续作恶的可能,只得转过身子,拔腿就跑。
若若到底还是想弄清楚作恶之人是谁,拔脚跟着追了过去。傅弘鑫刚准备去追,奈何血流得太快太多,浑身瘫软,丝毫没有力气继续追赶作恶之人,脚步一下子就慢了。
掌门苏煜乾听说大小姐追黑影去了,急得直跺脚。怒吼道:“一个个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追去?”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拿刀的拿刀,提棍的提棍,一路循着大小姐的身影追去了。
药王谷众人论医术,完全可以在方圆百里享极盛誉。可面对拔刀的歹人,自然显得过于文气了些。
掌门心里着急,道理虽是明白的,可自己就这么一个亲生骨肉,万一有个什么好歹,老两口怎么活?
上次箬箬离家出走,已经让自己生无可恋了。
再有,自己这老胳膊老腿,追又追不上,打又打不过。退一万步讲,即使追上了,又哪里有能力从恶贼手里救下女儿呢?
万一没能救回来,自己怎么跟夫人交代呀?今天可是夫人的六十大寿,还不知道夫人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掌门就这样自责着,寻思着,矛盾着,懊悔着,一直不能释怀。
再说箬箬追恶贼追了好半天,最终还是没能追上。正打算往回走,另寻良策,却被恶贼发现自己一人落了单,而且还是个女流之辈。
那恶贼见了箬箬,直接一个转身,举起刀来就要行凶。箬箬“啊”了一声,心想完了。蹲下身子没动,只等刀起头落。
突然,在箬箬的面前出现了一道耀眼的亮光。这道亮光是那么熟悉,那不是自己四岁那年在祠堂见过的药王鼎发出来的吗?
原来是药王鼎感应到箬箬面临着生命危险,赶紧从盒子里飞出来护主。
箬箬当年用鲜血滋养了药王鼎,药王鼎就认下了这个幼主。从此,箬箬就有药王鼎护体,再难遭遇生命危险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箬箬在四岁以后,到处跑跳,却没能受伤。
药王鼎飞到箬箬的面前,顿时一道亮光变成了一团亮光,将箬箬团团围住,任恶贼怎么挥刀乱砍,就是不能伤及箬箬分毫。
那恶贼似乎发现了其中的门道。赶紧拿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恶贼挥动手臂,让自己的鲜血洒向箬箬跟前的药王鼎。
药王鼎遭遇了对方血液的反噬,一下子亮光变得刺眼,箬箬在这团亮光中,感到头昏脑胀。不多一会儿,脑袋里仿佛有许多虫子在爬行,又痒又疼,难受极了。
箬箬感到自己无法坚持下去了,哭喊道:“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对方见箬箬已经无法继续坚持,哈哈一阵狂笑,举起刀来,对准箬箬的心口就要刺过来。箬箬已经没有半分力气可以躲开这把长刀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护着箬箬的亮光突然消失了,箬箬身前的药王鼎突然飞了出去,对准恶贼的胸口就是一击。
对方大概也存了同归于尽的想法,拿着的刀瞬间脱手飞了出去,刚好插进了箬箬的胸口。
箬箬来不及呻吟一声就彻底香消玉殒了。
药王谷上下众人听说箬箬被歹人所杀,纷纷冲过来要替箬箬报仇雪恨。等他们赶到箬箬与恶贼交战的地方,才发现恶贼也死在了那里。
掌门见箬箬倒在那里,心痛得差点儿当场晕倒。可掌门毕竟是掌门,他挺住了!
掌门强忍心中悲痛,弯下身子,查看箬箬的伤情。他用手探了探箬箬的鼻子,气息全无。伸手搭一下脉搏,也发现筋脉丝毫没有运行。
奇怪的是,箬箬身体的温度并没有降低,看样子还没有完全死透,还可以考虑施救。
掌门想到这里,忽地站起来,让傅弘鑫等人上前来,把箬箬抬上担架,平放在禁区旁那间小房子的急救台上。
傅弘鑫让其他人守着掌门和箬箬,自己再次走到方才双方交战的地方,想要找回箬箬的药王鼎。
傅弘鑫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哪里有药王鼎的影子?不仅药王鼎不见了,蒙面人的尸体也不见了。
大家刚才都忙着救箬箬,完全忘记了蒙面人这档子事儿。
傅弘鑫心里一阵慌张,药王鼎不见了,是不是意味着箬箬没救了?难不成这就是天意?
箬箬上次偷偷跑出去一个月,都可以毫发无损地回来,这次却以这种方式消失在大家的面前。
这次,箬箬还要把药王鼎作为生日礼物送给母亲,难道是要告知大家,药王鼎已经不再看护自己了?
傅弘鑫心中一阵伤心茫然,几欲落泪。但现在是掌门施救的关键时刻,自己必须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能影响了掌门救人的节奏。
掌门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这是他自己打造的独门银针。
他把银针一根一根放在火上烤热消毒,然后,大喊一声:“走针!”一根一根的银针飞快地扎进箬箬的各大命门穴。
傅弘鑫等人知道,只要掌门大喊“走针”,就说明箬箬的状况很不好。其实,连掌门都亲自施针营救,基本上是告知大家箬箬已经没命了。
掌门心里难过,却不愿意接受箬箬已经没命的现实。他和夫人在四十开外才有了这个亲生骨血,老两口都还健在,怎么能忍受箬箬先于自己而去?
自己可是药王谷的当家人,长期为他人看病问诊,医治了许许多多危重病人。
他相信,凭借自己的医术,箬箬一定可以活过来,一定可以好起来。
他觉得箬箬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僵硬,就说明箬箬只是身体的某些部位停止了工作,和死去是有千差万别的。
他在心里跟自己说,箬箬没有死,箬箬一定可以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