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不是男主,是一个四十来岁身材清瘦容长脸穿着工作服的大姐,应该是豪门佣人之类的角色。
大姐看着秦筝,目光中带着些许欢欣,“少夫人您醒了!您真是福大命大,幸好摔到四楼平台上,真是把我们吓坏了。医生临走前说您没什么事,很快就会醒。我上来一看,您就醒了,您这会儿觉得怎么样?”
少夫人的称呼好搞笑,秦筝忍不住扬起嘴角,她还不太适应角色,试探着问道:“你是王妈?”
中年大姐愣在原地,缓声答道:“我是刘妈,王妈在楼下。”
秦筝努力憋笑,剧情果然狗血,连配角名字都差不多。
秦筝问道:“你说我摔到四楼平台上?我从哪掉下来了?怎么回事儿?”
刘妈目光闪躲,好像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支支吾吾不敢回答,只好反问道:“您不记得了?”
秦筝解释道:“我好像摔着了脑袋,有点儿记不清了。”
刘妈道:“是,医生说您摔到了头部……我去告诉管家,让管家找医生再给您看看吧。”
秦筝阻拦道:“不用不用,我有点儿累了,刘妈你先出去吧。”秦筝才不想让医生看病,她又没病,她只是不了解宿主而已。
刘妈离开后,秦筝在房间里四处翻找宿主的有关信息。秦筝找到一个手机,还有一个钱包。
钱包里面有宿主的身份证,身份证显示,这具身体名叫徐婉月,今年25岁。秦筝看着身份证陷入沉思,她压根没进入什么平行时空、异度空间!这具身体的主人就住在离A城不远的S市!
所以,她和那个女人互换了身体?不对,如果是互换,为什么梦里徐婉月一副鬼样找她帮忙,还拿性命威胁她?如果没有互换,她自己的身体现在是什么状况?
秦筝被搞糊涂了,她打开手机看时间,她根本没睡多久,距离车祸到现在,不过9个小时。
钱包里除了银行卡还有少量现金,足够她回A城一探究竟。
事不宜迟,秦筝立刻换衣服下楼。
秦筝到了一楼大厅,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正指挥几个佣人打扫卫生,刘妈也在此列。
管家看起来有六十多岁,应该退休的年纪,不过依旧精神抖擞,身板笔直,头发也精心染过,乌黑油亮。
管家看见秦筝,一副平淡的表情,客气道:“少夫人您醒了,请问需要什么吗?”
秦筝轻轻摇了摇头,继续向门外走去。
管家目光追随着她,道:“您受了伤刚醒,还是别出去上楼休息吧。”
秦筝轻声道:“谢谢您,我想出去走走。”
管家追问道:“刚才刘妈说,您认不出她了,是怎么回事?”
秦筝停下脚步看着管家,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男人相当年轻,一身剪裁合体的西服愈发衬托得他身姿卓越,清瘦的脸上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皮肤细腻白皙,漂亮的眼珠深邃明亮,只是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沉郁清冷的气息。
男人一进门,管家佣人纷纷向他问候,喊着“齐总”。
秦筝看得发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所以,他就是徐婉月口中的那个“他”吗?
“齐总”走到秦筝面前,带着些许关心问道:“你,怎么样?”
男人靠近时身上透出一股木质香气,像是橙花和某种植物混合的味道,秦筝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香味,她只觉得好闻。
在男人目光注视下,秦筝觉得自己脸颊滚烫,她一定脸红了。秦筝暗骂自己没出息,缓缓吸一口气,努力用正常语调回答:“头有点疼,还好。”
男人舒了口气,缓缓道:“从那么高的地方……下来,很危险,以后……不要这样。”
秦筝不明所以,只好应道:“好。”
“你多休息。”
帅哥虽然养眼,但是今天的经历太过诡异,秦筝觉得自己最好尽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先走为上。
不过走之前她要弄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是谁,刚才吞吞吐吐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秦筝问道:“你刚才说我从很高的地方下来,是什么意思?”
男人站在原地疑惑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秦筝看着男人笔挺的西服,伸手从他西服里的口袋掏出名片夹,抽出一张名片查看。
名片上写着——齐慕白,长信实业集团有限公司主席兼董事总经理、图南资本执行合伙人,天同酒店创始人……嚯,头衔真多。秦筝一边看,一边顺手把名片夹还给男人。
看齐慕白不接,秦筝只好再次掀开男人的衣服,把名片夹放回原处。
秦筝看着齐慕白道:“屋里有点闷,我出去透透气。”
“好,早点回来。”
齐慕白应该还不知道她“失忆”的事情,秦筝快步走出齐家大宅,尽快赶往A城。
齐家的花园大得惊人,秦筝走了很远才叫到一辆出租车。秦筝乘坐出租车走了一段路,找个没大可能有监控的地方下车,步行一段路,再次乘坐新的出租车。如此三四番,当天下午她才回到A城。秦筝觉得齐慕白态度不明,梦里徐婉月满是伤痕,这件事必然有蹊跷。在弄清楚整件事情前,一切小心为上。
回来的路上,秦筝也没闲着,上网搜索了齐慕白和徐婉月的信息。网上齐慕白的信息颇多,许多财经新闻都有他的相关报道。
齐家从齐慕白太爷爷在东南亚经营橡胶种植起家,到今天历经几代人,齐家依旧是S市首富。齐慕白因为父亲早逝的缘故,大学一毕业就接管家业。长信实业由齐慕白太爷爷创办,图南资本由齐慕白父亲创立。长信实业旗下业务多元,经营范围颇广。秦筝经过搜索才知道,A城繁华路段随处可见的护理用品连锁店也属于长信旗下产业。
徐婉月的信息则少之又少,秦筝只在一篇三年前她和齐慕白结婚的相关报道里看到了她的名字。
此外,她迅速盘算了一番:虽然目前不知道徐婉月为什么找上自己帮忙,但是她和徐婉月灵魂交换的事情,齐家应该不知道。不知道徐家知不知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自己在哪儿,万一徐婉月没死,反而变成了自己,事情就复杂了。她现在换了身份,徐婉月和自己没有关系不好出面找人,但是她的闺蜜苏琳可以,毕竟她的亲朋好友都认识苏琳。于是,秦筝打算先回出租屋,找到苏琳再做打算。
苏琳是秦筝的同学兼发小,两人从小关系就好。大学两人奔赴不同的城市读书,巧的是大学毕业后,两人都在A城工作,工作地点相距不远。于是,二人干脆在工作地点的中间位置合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小房子。
下午三点多,秦筝回到租住的小区居民楼下。居民楼像往常那样在阳光下笔直矗立,秦筝看着不禁感慨万千,她从没像今天这样觉得这栋大楼这么亲切过。
秦筝来到自己租住的房门前,很悲催地敲起了门。
苏琳在A城一家三甲医院当护士,刚好昨晚苏琳值夜班,秦筝不用打电话就知道苏琳肯定手机关机,而且现在一定在睡觉。
苏琳哪哪都好,就是起床气大,秦筝能想象到待会儿苏琳开门时的可怕。
秦筝边敲门边按门铃,折腾了两分钟,门没有丝毫要开的意思。万般无奈,秦筝拿出雪姨上门捉拿傅文佩的劲头,边扯着嗓子喊人边砸门,折腾了七八分钟,终于把苏琳大神从梦乡里揪了出来。
果然,苏琳顶着鸡窝头黑着脸,一脸杀气地开了门。秦筝对扰人清梦这种事很是不好意思,忙露出八颗牙一脸陪笑。
意外的是,不等秦筝开口,苏琳竟然叫出了徐婉月的名字,“徐婉月,你怎么会来这儿?”
“你认识我?不是,你认识徐婉月?”秦筝大为惊奇,她和苏琳从小玩到大,她怎么不知道苏琳认识这么个人。
苏琳用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徐婉月”,“大姐,你搞什么?”
秦筝觉得更奇怪了,苏琳和徐婉月到底什么关系,难不成徐婉月找上她,还有什么特殊原因?
秦筝知道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忙进了门,对苏琳解释道:“亲爱的苏琳琳女士,我是秦筝,不是徐婉月。”
“啥?”
“你没听错,我是秦筝。”
苏琳目瞪口呆盯着徐婉月的脸看了一会儿,自说自话道:“这梦做的。”
“你没做梦,是真的,而且我也觉得自己在做梦。”
苏琳轻轻拧了自己一下,一副“不疼,那我肯定在做梦”的表情。
“你没使劲儿,让我来。”秦筝说着,下死手冲苏琳的胳膊拧了一把。
“我去,疼啊。”
“嘿嘿嘿,看你没睡醒,让你清醒一下。”
苏琳对着“徐婉月”的脸看了又看,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先回到客厅倒杯水喝让自己清醒一下。
秦筝此时觉得膀胱要爆炸,连忙跑到卫生间解决。秦筝有个毛病,就是极其讨厌使用公共卫生间。
秦筝从卫生间出来,苏琳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她,同时拿着手机打电话。秦筝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打给她的。
不过,电话那头无人接听,毕竟秦筝也不知道自己手机在哪儿,有没有在车祸中损坏。
电话打不通,苏琳抬起头上下打量着“徐婉月”,“你说你是秦筝,那秦筝去哪儿了?”
“我真的是秦筝,我知道你多囊月经不调,我每次的大姨妈量是你的两倍多;对了,你学游泳导致尿路感染;还有,你天天嚷嚷辞职,今年公务员考试你报的岗位招仨人,你考了138名……”
“好了,别说了。”
秦筝立即闭嘴,一副期待苏琳能迅速理解的表情。
苏琳这些事儿连苏琳爸妈都不清楚,特别是今年的省考成绩太过丢脸,只有她和秦筝知道。虽然很离奇,但是,所以,那么,有可能,徐婉月真的是秦筝?
经历好一番头脑风暴,苏琳追问道:“你要真是秦筝,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跑到徐婉月身上的。”
秦筝把从今天凌晨下班一直到现在的经历事无巨细通通讲述一遍,苏琳听得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