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慵懒地陷在沙发里玩着手机，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微微鼓起的小腹，餍足得像只晒饱太阳的猫。暖黄的灯光在她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连呼吸都浸着懒洋洋的惬意。
苏沐禾坐在餐桌前捧起一杯清茶，轻轻吹散飘摇的蒸气，享受难得的静谧时光。
“宿主！”电子音突然刺破宁静。系统从半空急坠而下，“管理局回复了之前的申请报告，你们先看着。它紧急召唤我回去，先走一步了！”
话音未落，漆黑的电视屏幕"啪"地自动亮起，蓝幽幽的待机界面吸引两人的视线。一个弹窗在屏幕中央跳动：【播放请求-确认键Y/N】
“呃”乔知为难的看向苏沐禾，“那我先回避一下？”苏沐禾挑眉，以退为进提议道。
“也不用。”乔知纠结半晌，“能当着我们俩面说的，应该不是什么机密。”
苏沐禾轻笑一声，反手将碎发别到耳后，关灯后走向沙发，步幅从容，却在看到茶几时骤然破功——乔知不知何时摆满了薯片、可乐，甚至贴心地在两人中间放了包抽纸。
“阵仗挺大。”苏沐禾屈指弹了弹可乐罐，铝罐发出清脆的"叮"。
“生活需要仪式感。”乔知啪地打开薯片袋，按下了确认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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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像融化的蜜糖，暖融融地流淌在每一个角落。湛蓝的天空澄澈得没有一丝杂色，几朵蓬松的云懒洋洋地浮在天际，被晨风推着缓缓移动。
“砰——！”
一声震彻云霄的轰鸣骤然划破晨霭，主席台对面倏然绽放出绚丽的七彩烟霞。数十道流光溢彩的绸缎如蛟龙腾空，在澄澈的晨光中交织出梦幻的虹桥。
彩带乘风而起，如流云舒卷，似飞瀑倾泻，在无人机镜头下演绎着一场精妙绝伦的舞蹈表演。悬停在半空的金属飞鸟，精准地捕捉着每一个翩跹的瞬间。
“下面让我们有请高一八班的陆星野上台发言。”
陆星野生得一副好相貌，乌黑的短发微微打着卷儿，蓬松地搭在额前，发梢在阳光的照耀下被染成了浅金色。最吸引人的是那双眼睛，他眉骨生得高，衬得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格外明亮。
身姿挺拔如白杨，更显少年的蓬勃朝气。
他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外套的衣摆随着动作扬起一道利落的弧线。站定在演讲台前时，他下意识看向班级的方向寻找某个身影，寻找未果后只得敛回心神。
“各位老师、同学——”
清朗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操场，尾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朝气。
林澈靠在转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控制台，面前的十二块显示屏将校园的每个角落尽收眼底。她慢条斯理地剥开一颗薄荷糖，含在舌尖，冰凉的甜味在口腔中蔓延。
屏幕中央，陆星野正站在主席台上，阳光投射在他身上投下斑斓的光影。他的声音通过广播传来，清朗有力。
“我仅代表全体运动员庄严宣誓。”陆星野握拳，举至太阳穴。
林澈的指尖顿了一下，唇角微微上扬。她伸手调整监控画面，放大演讲台的实时影像。陆星野的眉眼在屏幕上清晰可见，他微微抬起下巴，眼神坚定。
哼。
她轻轻嗤笑一声，目光转向另一块屏幕——教学楼的监控画面。走廊上空无一人，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在瓷砖地面上，安静得近乎诡异。
“三。”
她低声念道，指尖在控制台上轻轻一点。
“二。”
监控画面里，陆星野的发言接近尾声，目视前方，下巴微扬，声音铿锵有力：
“宣誓人——陆星野。”
“一。”
——轰！
教学楼的方向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监控画面瞬间被刺眼的火光吞没。玻璃震碎的声音刺耳尖锐，滚滚黑烟冲上天空。
——砰！
一声枪响，干脆利落，几乎被爆炸的余音掩盖。
陆星野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体猛地一颤，话筒从手中滑落，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嗡鸣。他头晕眼花，却仍试图撑住身体，手指死死抓着台面，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终究徒劳，他倒在地上，闭上了那双明亮的眼睛。
林澈站在监控屏前，静静注视着这一幕。
“睡一会儿。”她轻声说，“然后离开这里。”
下一秒，时间静止，连飞鸟都凝固在半空。
监控室的门被一脚踹开，三个覆面持枪的高挑身影出现在门口。“林小姐，”为首的人向前一步，声音低沉，“麻烦您和我们走一趟。”
“好啊。”
视频定格在林澈勾起嘴角的瞬间——她的眼神炽热，像是燃烧的野火，疯狂而肆意。
视频结束，灯重新亮了起来。
“啊？”乔知瞳孔骤缩，声音卡在喉咙里，“不是...这...她...” 前所未有的震撼让她语无伦次，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教学楼就这么炸了？人没了？林澈被抓了？”她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大脑几乎要过载——恶毒女配秒变阶下囚，这剧情转折的也太快了吧！？
林澈现在不会在管理局的审讯室里吧？！所以才需要有人代替她走剧情！
苏沐禾沉默地注视着屏幕，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半晌才低声道：“她...是个狠角色。”
“等等，”乔知突然脊背发凉“我们俩都在这儿...”她缓缓抬头看向突然亮起的顶灯，“那是谁开的灯？”
“我开的，咳咳...”
一道沙哑的声音在耳畔炸响，乔知机械般一卡一卡地转过头。
原本雪白蓬松的绒毛此刻焦黑如炭，耳朵尖还冒着缕缕青烟，系统一张嘴就喷出一团黑烟，活像被雷劈过一般。
“我天！”乔知手忙脚乱地把小煤球捧在手心，指尖都在发抖，“怎么回事？谁把你弄成这样的？”苏沐禾也凑近，眉头紧锁。
“管理局说我违规！”系统气得绒毛炸开，圆溜溜的豆豆眼硬是瞪成了三角形，“伤害同事！渎职！滥用道具！”它越说越激动，绒毛间迸出几颗小火星。
“就那个恶毒女配系统，明明是个上来就绑人的暴徒！什么伤害同事？！我明明是见义勇为！”
愤怒的控诉突然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大颗大颗的泪珠从三角眼里滚落，在焦黑的绒毛上冲出几道白痕。
“你们管理局肯定在病毒了！”乔知心疼地用指腹拭去它的泪水，声音轻柔，“这也太不讲道理了。”
苏沐禾若有所思：“处罚应该不止这些吧？”她敏锐地捕捉到重点，“是不是还给任务加了限制？……
小煤球突然僵住，耳朵心虚地抖了抖，最后自暴自弃地耷拉成飞机耳：“...对。”它偷瞄着乔知的反应，声音越来越小：“商城系统关闭了，现在道具只能开盲盒获取...而且...”
“而且什么？”
“管理局给我绑定了监控子系统，”它委屈巴巴地蜷成一团，"遇到危机时，必须经过它的判定，我才能提供道具支援..."
乔知轻轻捧起它，指尖温柔地揉着它烧焦的脸颊，又捏了捏软趴趴的小耳朵：“没事的，我们一起想办法。”她突然想到什么，面露担忧，“你的伤...普通药物能治疗吗？要多久才能恢复？”
“没、没有特效药...”小煤球抽抽搭搭地说，豆大的泪珠吧嗒吧嗒往下掉，把焦黑的绒毛黏成一绺一绺的，“要维持这个样子整整一周...”它羞愤地把脸埋进乔知手心，“太丢脸了...呜呜...”
乔知连忙用纸巾轻轻拭去它的泪水，柔声哄道：“哪里丢脸了？只是暂时从小白猫变成小黑猫。”她故意点了点它湿漉漉的鼻尖，“你看，连哭起来都这么可爱。”
小煤球正要反驳，突然一个激灵飞离乔知的手心。它悬停在半空，豆豆眼罕见地透出凝重：“还有件更重要的事。”它的声音压得极低，绒毛不自觉地炸开，“经管理局通过，林澈...要求与我们通话。”
什么？！
"滋滋"的电流声骤然炸响，电视屏中林澈的面容开始扭曲。雪花噪点中，最先浮现的是一截苍白的手指，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修长有力。
镜头剧烈晃动，仿佛被无形的手粗暴调整。
下一秒，一双狭长的凤眼猝不及防占满整个屏幕。浓密的睫毛如同鸦群垂落的羽翼，在眼睑投下深重的阴影。最骇人的是那对眼眸——纯粹的黑，像是能吞噬光线的黑洞。
她突然眯眼轻笑。
“各位，”林澈的嗓音沙哑低沉，让人脊背发凉，“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