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剑光划过,锦棠又一次被从空中扫落到了地上,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许久都没有动弹。正当那人提剑上来查看时,她艰难地翻了个面,让自己正面朝上,
“这不公平。”
那人顿住了脚步,开口却是清亮的少年音,像是无辜,又像狡黠,
“阿棠,这才到四境呢。”
锦棠听到这人这样的腔调又闭了闭眼,她撑着胳膊想要起来,却不小心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疼得她又叫了一声。
那人把她拉起来,凭空取出了一瓶膏药帮她涂在伤上,
“你下手又重了。”
“嗯,”那人应道,“老头子又让我去干活,这一段时间我没空陪你训练了,提前帮你多训练一点。”
这又是什么魔鬼逻辑,头一次听见提前,多训练,这两个词放一起的。她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松散掉了。
“哦。”锦棠慢吞吞地反应过来他要离开了,“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他站起来,红色衣衫衬他肌肤胜雪。他说,
“归期不定,可能会很久。”
“只怕我一走,你就又偷懒。”
“怎么会,我会自己主动申请特训组的。”锦棠略带不满的强调了自己和主动两个词。
那人笑道:“那我可走了。”
“哥,”她躺在坑里叫:“把我送回去再走啊——”
昨天因为要收拾搬寝室的东西,锦棠折腾到凌晨才睡。导致她今天早上十分困倦,几乎是脑袋磕在桌子上睡过去的,徐凌几次尝试叫醒她无果后就也放弃了。
一直到一杯开水被泼在了她身上,锦棠感到背上一痛,回头就看到两张不知所措的脸。她迅速地脱下了惨遭热水泼到的外套,还好她早上嫌天气有点凉,带了它。陆铭越递了一张纸巾让她擦擦湿掉的发尾。
这点伤对她这样的塔莱来讲微不足道,那两个人给她道过歉后她就让他们走了。
锦梁转过头来,发现陆铭越和徐凌都在看她的胳膊。外套脱下后,胳膊上的绷带就露了出来,白花花的一圈扎扎实实地扎在她胳膊肘的上方。
“你的胳膊,”徐凌感到困惑,“昨天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陆铭越看着她肩膀不自然地僵硬和破掉的手肘,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颂像一阵风一样冲进了二班,跑到他们跟前刚想说什么却突然看到了她的胳膊上的绷带,他张了张嘴:“怎么搞的,这么惨烈。”
锦棠本人却表现了对这个伤口没那么在意,她低头看了看,没有血渗出来。
“还好吧,训练的时候受的伤。”
姜颂看上去还想再说些什么,他还没组织好语言就被徐凌打断了。
“快上课了,你来这儿干什么。”
“啊对,”姜颂转头就跳过了这个话题,他看着锦棠,“教练让你下午和我们一起去训练场集合,你从今天开始和我们一起训练。”
“我知道了。”她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你昨天晚上干什么了,这么困。”陆铭越终于把这个问题问出了口,他今天早上见她厌厌的样子都想说了,要不是他在前面给挡得严严实实的,她今天免不了要出去罚站。
“收拾住校要用的东西,特训组不是强制住校吗。”
“是要住校,”徐凌说,“但你也不用这么急,申请起码两天才能过,你有两个晚上的时间可以收拾。”
“我不知道。”锦棠疑惑,“但我是今天早上才递的申请,为什么下午就要参加训练。”
姜颂拿出一张表格放在她面前,
“可能是你太强了,你的申请已经通过了,这是老赵让我给你带的回执单,可以收好,也可以不收好。”
锦棠把它夹到了奥数书里,随口问道:“训练营里有谁?”
“大多是精英班的,”姜颂瓣着手指头,“陆铭越、盛闻一、徐凌、我、一班的杨思怡、贺知……”
一堆不认识的名字从姜颂口中蹦出来,她现在连自己班的人都还没认全,锦棠在脑中把这些名字过了一圈,和论坛上的精英们有大部分重合。
“为什么你也会一起,你不是比我们小一届吗?”
“比赛规则啊,低年级的可以参加高年级比赛,高年级的不能参加低年级的比赛。
张教练说我有潜力,先随你们参加一次,拿不到名次的话可以到我们那届再参加一次。不过我觉得以我的实力还不至于拿不到名次吧。”
“你多少?”
"四层境中期。"
锦棠听不出来这算好还是算不好,但她这么大的时候也才四层境多,“挺厉害的。”她夸赞道。
“是吧。”姜颂得意洋洋,“我也这么觉得,不然张教练怎么就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挑中了我,让我进了高二特训组呢。”
徐凌没眼看,虽然姜颂的确是个难得的天赋型选手,陆铭越更是直接无情戳破“那是因为阿姨找人给你写了推荐信。”
“陆哥你怎么这样。”姜颂大叫,陆铭越一只手抬起搭在了耳朵上。
在他即将开始闹的时候,预备铃打响了。姜颂又像风一样离开了二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