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将级军官见叶战天面露不悦，甚至隐隐有动手的架势，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叶帅，是我啊……程瑾瑜。您……您难道忘了么？”
他语气带着几分复杂，提醒道：
“八年前，精训营，团体赛……”
“我拉起来的那支精英队，被您一个人……当成了垫脚石，彻底打爆了。”
此言一出，叶战天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相应的记忆。
原来是这个家伙！
当年，这小子为了拉自己组队，手段极其不光彩。
不仅大肆宣扬他队友们的隐私和黑历史。
甚至还抹黑刘玄司令。
结果自然是被怒不可遏的叶战天，当场教训了一顿，连他精心组建的队伍也被一并横扫。
成了叶战天当年夺冠路上，最著名的垫脚石之一。
没想到，时过境迁。
当年那个行事偏激、不择手段的年轻人，如今竟也披上了将星，成为了一名统兵一方的将领。
不过，以程家深厚的背景，以及程瑾瑜本身的天赋，再加上这八年的历练和灵气复苏带来的修炼加速，他能走到这一步，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原来是你。”
“怎么，现在是想跟我算一算当年的旧账？”
叶战天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程瑾瑜闻言，却是长长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追忆与自嘲。
“不敢。当年……确实是我太年轻，太冲动。”
“说了一些不过脑子的混账话，做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他抬起头，目光坦诚地看向叶战天：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被您教训，纯属活该。”
“说实话，即便被打趴下了，我心底里……对您也是真心佩服，甚至可说是膜拜。”
他的话语微微一顿，语气变得有些复杂难明：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个世界的格局，会变得如此之快。”
他看向叶战天，眼神深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
“您的事情，我听说了。”
“沉睡了五年……叶帅，这五年的变化，是天翻地覆的。”
“您，已经落后于这个时代了。”
叶战天没兴趣跟他追忆往昔或者讨论时代变迁，直接打断了他：
“废话少说。让开，我要进灵域，救我的人。”
程瑾瑜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孙芷烟将军……”
他的眼神瞬间沉静下来，摇了摇头，语气变得坚决：
“孙将军的事，我很遗憾，也万分敬佩。”
“但是，叶帅，我更不能放您过去。”
他抬手指向那片被诡异能量笼罩的区域：
“那里现在是最高危险等级的灵域，内部情况不明，极度危险！”
“您身份特殊，刚刚苏醒，对新时代的力量和规则一无所知。”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您去送死！这个责任，我负不起，龙国更损失不起！”
见程瑾瑜态度坚决，叶战天眼神一冷。
他不再多言，转身便走，准备另寻他法潜入。
“叶帅！”
程瑾瑜却再次拦在了他的面前。
他看着叶战天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
“您难道就真的不想知道，这所谓的‘灵域’……究竟是什么东西吗？”
“它为何会出现？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叶战天离去的脚步，骤然停顿。
他缓缓转过身，冰冷的目光看向了程瑾瑜。
程瑾瑜指向不远处，一栋临时搭建的的指挥方舱。
“来我的临时指挥室，我们先冷静下来，坐一坐吧。”
他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
“关于‘灵域’的事情，我需要跟您……好好谈一谈。”
叶战天沉默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随程瑾瑜步入戒备森严的临时指挥室。
程瑾瑜没有过多寒暄。
径直从加密文件柜中，取出一本厚重如砖的典籍，递了过来。
书封是硬质合金材质，上面印着《灵域生态及特异物种图鉴》几个大字。
叶战天随手接过，反过来瞥了一眼作者署名，眼神微动——沈墨。
没想到，昔日的好友，现在已经出息到能自己出书了。
他信手翻开。
厚重的书页上图文并茂，记录的都是他闻所未闻的诡异存在。
一页上描绘着一只漂浮在半空、布满血丝的巨大眼球，旁边标注着【摄魂者】。
注解写道：此物能释放精神冲击，摄取生灵魂魄，制造逼真幻觉，但其核心晶体制成药物后，可大幅增强服用者精神力。
又一页画着一个由扭曲电光构成的人形生物——【闪电人】。
注解写道：以人类脑髓为食，能释放强电磁脉冲干扰一切电子设备与信号，常态下化为云雾隐匿，捕猎时方凝聚实体。
其核心可作为的强大的电力能源。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奇形怪状的异兽，与散发着氤氲光华的草木。
每一种都标注着其危险性与潜在价值。
叶战天草草扫了几眼，便“啪”地一声将书合上，扔回桌面。
他现在心乱如麻，哪有心思研究这些。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程瑾瑜，直接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灵域之内怪物丛生，危机四伏。”
“芷烟被困其中，以你掌握的情报，她生还的几率……有多大？”
程瑾瑜沉默了片刻，缓缓摇头：
“我说不准。叶帅，灵域内部的环境规则诡异莫测，变数太多。”
“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人敢保证进入者能全身而退。”
“更别说是S级的灵域。”
闻言，叶战天心中焦躁更盛，最后一点耐心耗尽，转身便要强行离开。
“叶帅！”
程瑾瑜身形一晃，再次拦在他面前，语气坚决：
“您若执意要走，须得先过了我这一关！”
“就凭你？”
叶战天眼神一冷，不欲多言。
唰！
他身影猛地一晃，带起一串残影，试图凭借身法直接绕过对方。
铛——！
一声如同撞上无形铜钟的闷响传来！
叶战天前冲的身形，被一股柔和却坚韧无比的力量硬生生挡了回来。
前方的虚空，泛起水波般的涟漪。
结界？
他心念一转，噬影刀瞬间出鞘。
唰！
暗红色的刀罡裹挟着凌厉无匹的气势，悍然斩向那无形的壁障！
然而，这一刀却如同斩入了虚无。
刀罡毫无阻碍地穿透了过去，仿佛前方空无一物。
可那道阻挡他离开的无形界限，依旧存在！
“没用的。”
程瑾瑜平静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你已经进入了我的领域——【弈棋者】的棋局之中。”
“除非你的灵魂力量远胜于我，否则，你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