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妄也塞着鼻子，加入流鼻血的队伍。
也算患难与共了。
楼见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池眠的身体，确定她修为稳定在金丹初期，才放心跟着苏妄进去月灵泉。
和他们分开，池眠带着傲天回到百阵峰。
关于秘境还有她自己本身，池眠有很多疑惑需要找师尊问清楚。
刚到百阵峰。
一道蓝影嗖的闪现，热情的趴在傲天脑袋上，发出稚嫩的龙吟。
正是许久没见的小冰霜巨龙。
傲天刚经历重大打击，没心情陪它玩闹，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脑袋。
但很快，它像是想起了什么，激动带着小龙跑了。
只丢下一句，“你忙你的，我带它出去玩！”
池眠只能随它去。
大殿内。
池眠刚进去，就看见师尊坐着喝茶。
莫千秋招手，“坐。”
池眠听话的坐在对面。
莫千秋咂吧了一下嘴，放下茶杯，“这玩意儿还是喝不来。”
他果断换成了酒。
把茶推给了池眠。
“多喝点，从宗主那里扣……拿来的，提神醒脑。”
池眠倒了一杯，抿了一小口，茶香四溢，回味醇厚悠长。
她一个不懂茶的都能尝出来是难得的好茶。
也不跟师尊客气，咕嘟一杯下肚，又倒了一杯。
莫千秋就喜欢她的坦率，喝了口酒，随手丢出一个玉瓶。
“晚上回去喝了。”
池眠一眼认出这是玄明长老给出来的东西。
伸手接住，随口问了句，“这是什么？”
莫千秋也随口答道，“解除你身上傀儡禁制的东西。”
“……？！！”
池眠手一抖，玉瓶脱手而出。
“师尊，我——”
莫千秋语气无奈。
“瞧你，怕什么？真以为为师看不出你身上的古怪？”
“为师又不瞎，玄明和我修为不相上下，为师还是阵修，禁制这类东西，有几个逃得过为师的眼睛？”
是啊。
她身上的禁制，还有傀儡秘术，怎么可能逃得过师尊的眼睛。
只是她以为神魂融合，加上洗髓神泉，已经让她看着和寻常人别无二致。
但其实，在高等修士眼中，破绽百出。
池眠很快想清楚，低头捡起滚落的玉瓶。
莫千秋挑眉，“不怕了？”
“怕什么？师尊不是都替我解决了嘛。”池眠一脸乖巧，满眼崇拜。
“……”
莫千秋看得一阵牙酸。
“行了，少在我面前装。”
“好嘞。”
池眠恢复之前的懒散，靠在椅子上，伸出三根手指。
“师尊，我有三个问题。”
“问吧。”
“第一，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第二，玄明长老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把东西给你了？”
“第三，无离究竟是谁？”
听到第三个跟这件事毫无关系的问题，莫千秋眼神微凝，很快恢复如常。
“就这三个问题？”
“就这三个。”
沉默片刻，莫千秋难得正襟危坐。
池眠也下意识坐直，听得认真。
他缓缓开口，“你是什么东西……为师也不知道。”
池眠：“……”
池眠握紧拳头，“不知道您这么严肃做什么？”
很吓人的好吗？
莫千秋腰背一榻，歪坐在椅子上，不着调的笑道，“嗐，为师这不是觉得，严肃点显得更认真嘛。”
“行了，废话少说。”
“你的来历为师确实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池眠学着他的样子，一边喝茶一边咸鱼躺。
“哦？展开说说。”
“你是个人。”
“……”
池眠手一抖，心跳有一瞬间骤停。
这话听起来是句废话。
但对她来说，无异于当头棒喝。
要知道，从穿书到现在，她一直坚信，自己是个傀儡啊！
怎么突然就变人了？
池眠深吸一口气，“师尊，你确定吗？”
她怎么可能是个人呢？
人和傀儡之间，云泥之别。
即便是诞生灵智的傀儡，也只能做到外表和常人无异。
莫千秋抬眼，“为师再说一遍，为师不瞎。”
“不要用你浅薄的认知来质疑为师的眼光。”
懂？
池眠沉默了。
还是觉得十分荒诞，“我怎么就是个人呢？”
书里也不是这么写的啊。
如果她是，怎么会被凤婞操控，怎么会……不对！
池眠猛的意识到不对劲。
凤婞之所以能操控原身，刚开始是因为那个镯子，之后是因为契约。
从头到尾，“她是傀儡”这件事只存在于凤婞师尊嘴里。
他说是，她就是。
莫千秋颇有些无语，“你怎么就不能是个人了？”
“你和寻常人有什么区别吗？”
池眠迟钝的眨了眨眼睛。
对哦。
她能修炼，会喘气，会睡觉，会吃饭喝水，会流血，还会傻笑，挨打也会疼……
简直比人还像人。
池眠：“……”
池眠强撑着继续问，“那傀儡丝……”
“这就是第二个问题了。”
莫千秋撑着脸，“虽然不清楚玄明从哪找到的你，但那颗心脏，应该不属于你。”
“玄明用禁术禁锢了这颗心脏，将它强行与你绑定在一起，之后你苏醒，跟它进行融合。”
池眠：“……”
莫千秋继续道，“但是你逃了，又拜我为师，玄明只能想办法暗示他的弟子，暗中将你抢回去。”
“结果就是，他失败了，他的徒弟也为此送了命。”
池眠：“…………”
“为师猜你肯定想问，既然这样，他的为什么不借着自己徒弟的死，把你强行带回白玉京呢？”
莫千秋自问自答，“原因很简单，第一是有为师在，他知道我知道你身上被用了禁术。”
“他不敢轻举妄动。”
“第二个原因，那个蜃妖的出现，多半跟他也有关系。”
“综上，他只能放弃你，来换为师将两件事翻篇。”
“皆大欢喜。”
“可惜啊……”
莫千秋颇为得意的翘起嘴角。
“他不知道，这颗心脏跟你的融合堪称完美，为师也没有证据能证明，他用了禁术。”
“只能乖乖被老夫唬住，交出解药，彻底绝了你的后患。”
“如何，为师说得够清楚了吗？”
说完，莫千秋咕嘟咕嘟喝了几口酒，润润嗓子。
几百年了，头一次说这么多话。
好累。
池眠：“………………”
池眠缓缓捂住脑袋。
头好痒，要长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