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君极力争辩，“按照宗门规矩，比试需要征得双方同意，我没有答应她！”
围观的弟子窃窃私语。
“好像是哦，池师妹醒过来，提剑就砍，是没有问过他的意见。”
“对啊，算不得比试，那就是蓄意报复喽？虽然曹师兄做得不地道，但长老都说停手了，她趁机动手就是不对。”
“莫长老既然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我相信长老不会公私不分。”
“嗯，宗门是讲道理的，我们都很清楚，听听莫长老怎么说吧。”
“……”
莫千秋面无表情看着他，“你真的没有同意吗？”
曹子君一口咬定，“当然！”
“哼～”
莫千秋冷笑，“你不会觉得老夫是刚到，什么都不知道吧？”
“剑阁的禁制是老夫亲手布的，防得住你们可防不住老夫。”
“需要老夫帮你回忆一下，之前你送我徒弟上楼时，都说了些什么吗？”
说了些什么？
曹子君下意识回想，表情一点点扭曲。
“我——”
池眠好心帮他回忆道，“我上楼前说，等我出来，要打得你满脸开花，你说——我等着～”
她惟妙惟肖的模仿了一下他当时的语气神态。
看得曹子君眼角直抽。
莫千秋赞赏的摸了摸池眠脑袋瓜子。
而后冷冷看向曹子君，“这就是你说的没答应？”
“如果你依然觉得老夫是在包庇自己的徒弟，剑阁内藏有留影阵法，老夫可以取出来给你看看。”
“免得你心中不服，到处造谣生事，毁了千重渡赏罚分明的规矩。”
“啪啪啪……”
池眠一脸崇拜，“师尊威武，多谢长老明察秋毫，还我公道。”
莫千秋轻咳一声，心里颇为受用。
曹子君自知大势已去，纵然心里有万般不甘，也只能砸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他咬着牙缓缓开口，“我——认输。”
“刚刚是我一时失态，说错了话，冲撞了长老，请长老见谅。”
莫千秋：“仅此而已？”
曹子君下意识抬头，看见莫千秋洞察一切的眼神，如坠冰窖。
是了。
他玩的那些把戏，怎么可能骗得过长老这种人老成精的眼睛。
不点破，大概是看在峰主的面子上，给他最后留点颜面。
但——说一千道一万，不过是小辈间打打闹闹，非要这么逼他吗？
他已经在所有人面前丢尽了脸面，这还不够吗？
非要将他的脸皮撕下来，丢在地上狠狠踩个稀巴烂吗？
凭什么？
就凭她有个厉害的师尊撑腰吗？
曹子君满心怨恨几乎要漫出来。
见他沉默，曹长老终于忍不住大步上前，用力按住他的肩膀。
“子君，你还愣着干什么？道歉！”
曹子君扭头看见师尊气恼的眼神，感受肩膀传来的力道，恨得心脏抽疼。
良久，他猩红着眼，走到池眠面前。
“对不起池师妹，之前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池眠不语。
道歉谁不会？
上下嘴唇一碰就能将一切过错揭过？
而且一看就不是发自内心知错，只是碍于形势，不得已低头。
莫千秋也默不作声。
如果他没有刻意散播消息，引来那么多人看笑话。
想借此机会重创池眠的道心。
他愿意给老邓一个面子，让她们小辈自己处理。
可惜没如果。
修行路漫漫，活到他们这种年纪，心早就比石头还硬了。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何况他现在就那么一个徒弟，可不得多护着点。
曹长老知道还不够，暗中提醒，“赔礼。”
曹子君险些咬碎后槽牙，抖着手取出一块拳头大的青玉。
“这是剑石，送给师妹当赔礼，也算是……贺礼。”
池眠接过。
曹子君心都在滴血。
莫千秋知道自己徒弟不了解，传音解释道。
“剑石，有温养剑灵的功效，拳头大小的，也算少见，正适合你用。”
温养剑灵？
她正好需要。
小黑剑的情况可不乐观。
池眠立即放进储物袋。
歉也道了，罪也赔了，曹长老也不想再待下去。
冲莫千秋弯腰一礼，带着曹子君离开。
还有之前参与拦路的弟子，也灰溜溜的跟着离开。
准备迎接属于他们的惩罚。
闹剧收扬。
看戏的众人碍于莫千秋在扬，也不好继续看热闹，陆陆续续散开。
“剑也拿到了，跟为师回去吧。”
池眠摇头，转身看向剑阁，“不行，我还有盘棋没下完。”
“师尊您不是常说，做事要有始有终嘛。”
下棋？
莫千秋没多问，他向来尊重自家徒弟做的所有事。
“记得明日来阵阁继续上课。”
“知道了师尊。”
莫千秋一个转身消失不见。
池眠冲苏妄和楼见招招手，直奔剑阁。
苏妄不解，“她怎么又进去了？不是都出来了吗？”
楼见小幅度摇头。
苏妄搂着他往外走，“既然没什么事，那回百阵峰等她吧，我最讨厌剑修了。”
待这儿浑身不舒服。
楼见任他摆弄，已经习惯了。
剑阁。
池眠直奔第三层。
依旧是吵吵闹闹的下棋声。
古一秋靠坐在窗边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自己对弈。
池眠笑眯眯走过去，“前辈，棋还没下完呢，怎么就收起来了？”
古一秋手一抖，棋子啪的掉在棋盘上。
他惊愕扭头，看见池眠大摇大摆的走到对面，活像见了鬼。
“你不是……”
“运气好，还活着。”
“你唤灵成功了？”
“如您所见，是的。”
古一秋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他没有呼吸。
爷爷团纷纷表示惊叹，然后继续下棋。
“那你又上来是想干什么？”
“下棋啊，之前下到一半还没下完呢，我来补上。”
古一秋头一次见到她这样的，有些新奇。
“可老夫不记得之前下到哪儿了。”
“那就再来一局。”
“好。”
古一秋欣然答应，手一挥，又是一张崭新的棋盘。
他依旧先手落子。
池眠这次跟他一样，不用剑，以指代剑。
两人落子的速度不分上下。
不快也不慢。
古一秋这次没有刻意刁难，一边下一边不经意的问。
“既然你唤灵成功，想必是知道这把剑究竟是何模样，即便这样，你还是要它？”
回想起玄蛇对她毫不设防，虽然躯体庞大却傻乎乎的模样。
池眠不禁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当然，它很可爱。”
古一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