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眠猛的睁开眼睛，握紧手心有余悸。
众人沉醉在功德洗礼中，周身气势水涨船高。
佛陀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守在两侧的佛修闭目念诵经文。
无人注意到，本该持续三日的功德洗礼，居然会有人提前清醒。
池眠握住傲天给她的珠子，一股清凉感钻入识海。
她逐渐冷静，垂眸盯着掌心未被融合的功德。
良久，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功德？
狗屁！
分明是这群佛修造下的杀孽！
他们究竟把谢无孽当什么？
祸乱修真界的极恶之徒，还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功德利器？
难怪，这些年出世的佛修越来越少，佛域几近与世隔绝，却几乎遍地高手。
回想起脑海里闪过的那些画面。
池眠猛的握紧手，功德金光崩碎，逸散在空中。
这种功德，不要也罢。
不过，佛宫灵力浓郁异常，几乎是别处的十倍有余。
就用这抵消那部分功德吧。
池眠闭上眼睛，专心吸纳灵气，逐渐入定。
三日的时间转瞬即逝。
佛宫之上，不断有雷云聚集。
苏妄等人基本都小有突破，气息愈发圆润饱满。
而像苏域这种要去菩提之境结婴的，都强行压制修为，防止功亏一篑。
池眠起身伸了个懒腰。
苏妄惊奇，“奇怪，池眠你的修为怎么没有多少增加啊？”
“对啊，你虽然要进菩提之境，可你离结婴还差得远，没有必要压制着不突破啊？”
“是哪里出问题了吗？”
苏域也走过来，上下打量，眉心微动。
池眠争辩，“谁说没增加的，只是比起你们少了一点而已。”
苏妄扶额，“这叫一点儿？你说你没有经历功德洗礼，在这里闭关三天我都信。”
池眠：？！
这都能猜中？
蒙的，肯定是蒙的。
池眠：“可能是我跟功德不投缘吧，它来得快也走得快。”
其他人：“……”
这理由也太烂了。
但既然池眠不愿意多说，他们也识趣没有追问。
随随便便几句话就结束了这个话题。
佛宫殿门开启。
一位身穿金红袈裟的长老出现，双手合十。
“诸位，洗礼结束，想必收获颇丰。”
“接下来一个月，诸位可以留在此地，跟着门下弟子一起，做早课，聆听佛法。”
“至于要进入菩提之境的几位，请随我来。”
苏域率先动身。
武琰紧随其后。
池眠冲苏妄挥挥手，跟了上去。
苏妄等人目送他们离开，发出羡慕的叹息。
然后各自散开。
……
菩提之境入口。
长老放下手，苏域等人缓缓现身。
“入菩提之境者，生死不论，若是不想进，回头是岸。”
苏域没有半点犹豫，一步跨入好似迷雾的入口。
无人退出，接二连三走进迷雾。
池眠久久没动。
守阵长老诧异抬眸。
难道真有临阵脱逃的？
池眠忽然扭头，“长老，这封印大阵，是我师尊莫千秋亲手布下的吗？”
长老恍然。
原来是那位的弟子。
“自然，莫施主有大才，此阵惊才绝艳，世间罕见。”
“据说，当年莫施主也是联合了千重渡所有长老，共同布阵。”
“此后更是由佛主带领我等，在外护持，联手将恶主镇压此地。”
池眠与有荣焉，“我师尊在阵道上的造诣，自然无人能比。”
长老心中哂笑，状似无意的提醒道，“入菩提之境后，可一直往南走。”
池眠一惊，强忍喜悦道谢，迫不及待跨入迷雾。
守阵长老目送她消失，笑容逐渐消失。
“饵已下，且看鱼是否上钩。”
佛陀坐着莲台现身，眼神悲悯，嘴角却藏不住笑。
“放心，万无一失。”
“一切都在按佛主的意思进行。”
“那些个妖族呢？”
“会死在恶念化身手中，尸骨无存。”
“也不知道寂渊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来的妖族血脉最强者，也不过七品。”
“无所谓，够用便好。”
“阿弥陀佛～大善。”
佛陀拈花一笑，超凡脱俗。
菩提之境。
四周遍布迷雾，可见度只有五六米。
池眠踩上地面的瞬间。
“叮铃铃～”
腰上挂着的同心铃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铃铛声。
同心铃重新祭炼后，感应到另一半，会根据距离发出不同的响声。
相当于谢无孽探测器。
池眠眨了眨眼睛，试探性往南走了几米。
响声变大了一点点。
“……”
还真是往南走。
池眠失笑，而后心中发沉。
不知为何，从进入妖域之后，她总觉得身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着她往前走。
池眠停在原地，良久将同心铃绑在手腕上，大步往前走。
无论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
既来之则安之。
死，也要死的明明白白。
当然，不死最好。
“奇怪，走了这么久，为什么没有碰到他们说的恶念分身？”
像是刻意避开了一样。
池眠狐疑环顾四周。
很快，她收起多余的好奇心，沉下心神，埋头往前赶路。
“叮铃铃……”
同心铃忽然震动，缓缓飘起，指向某个方向。
池眠：？
谢无孽改位置了？
池眠摆动手腕，同心铃始终指向那个方向。
短暂权衡，池眠选择相信师尊，跟着同心铃走。
刚走十几米，同心铃指的方向又变了。
“……”
池眠跟着改方向。
同心铃再变。
她跟着变。
如此数次，池眠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这是……阵法？”
不会错，师尊曾经教过她。
虽然只是简单演示，但她记忆犹新。
阵中阵？
池眠深吸一口气，继续跟着同心铃指引。
迷雾不知何时越来越浓，池眠走得愈发小心。
不知过了多久，池眠眼前亮起一盏灯。
“叮铃铃！”
同心铃剧烈颤动，而后归于平静，垂落腕间。
像是完成了某种使命。
池眠犹豫着伸出手，在触碰到灯笼的瞬间，耳边响起一声叹息。
“轮回，起——”
灯笼光芒大盛，池眠来不及松手，被光芒吞噬。
失去意识前，池眠忽然想起，这道叹息声好像在哪里听过。
想起来了，是在阳城秘境的玄冥塔中。
那位上任阵道魁首。
“噗通！”
落水声响起。
一道压着嗓子的凶狠声传来，“她想逃！快！快把人捞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