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珩蒙了。
什么爱过？什么联姻？这都什么跟什么？
顿了顿，他郑重打字：
【悠悠，你应该卸载手机里的普江文学城了。】
白悠：“……”
白珩：【说正经的，我刚知道维瑟岛的项目最终能拿下来竟然是因为江述帮忙说了话，因为我不了解他，所以我想问问你，这是什么情况？】
白悠眉毛一扬：【你是说他帮咱们家拿下这个项目，还没告诉你？做好事不留名？】
白珩：【是，听着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白悠：【你确定消息准确？】
白珩：【准确，这边一个挺熟的官员告诉我的。我跟江述提合作的时候，他一点没跟我提这事，还说他只分三成，也不要岛上所有设施的冠名权，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确实蹊跷，白悠陷入了思考。
片刻后，大哥发过来：
【莫非他……】
【暗恋我？】
白悠正拿着水杯喝水，看到最后仨字全喷出去了，手忙脚乱抽纸擦桌子。
白珩：【卧槽，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他这么多年一个绯闻都没有，你哥我也颇有几分姿色，你说是不？】
白悠一手擦桌子，另一手打字：【大哥，你才是最该卸载普江文学城的人。】
【要不你还是回来换我去吧，你这脑子我怕你哪天让人卖了。】
白珩：【我开个玩笑嘛。那你说，难道是有什么阴谋？】
白悠：【防着点总是没错的。这样吧，明天中午我请他吃饭，试探一下。】
-
第二天早上九点的视频会议，白悠时隔三个多月第一次看见大哥，人变得又黑又瘦，看着憔悴了不少。
“白悠。”江述见她愣神，出声提醒，“你先说。”
“哦。”白悠流利地汇报完毕，接着是大哥讲述他那边的进展，白悠思绪飘忽，没太听进去。
才几个月不见，大哥怎么老成这样了。
似乎每个家遮风挡雨的那个人，都会老的快一些。
会一直开到十一点多才开完，视频会议一挂断，江述的消息立刻发来。
【去哪儿吃？】
白悠：【你定。】
江述：【云阙？】
白悠：【可以。】
-
云阙是白悠开的餐厅，江述是第一次来，里面装修的古色古香，清一水高大英俊的男服务生立在两旁，齐刷刷向他鞠躬：“江先生好。”
“江先生这边请。”一个经理模样的人引着他走，他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个人。
年轻，高大，比那些服务生还要英俊些。
进入包厢，白悠从椅子上站起来向他伸出手：“江总好。”
江述顿了一下，伸手握住。
白悠很快松开手，笑着为他拉开椅子：“请坐。”
江述看了她一眼：“白悠。”
“嗯？”
江述：“你能别这样吗？我害怕。”
白悠：“……”
忍住，还要合作呢。
白悠皮笑肉不笑地说：“江总说笑了，有什么可怕的？”
江述认真道：“怕你看上我。”
“……”
白悠忍了又忍，终究是忍无可忍：“五年没见了没想到你脸皮还是这么厚。”
江述一笑：“昨天不是刚见过面。”
白悠一怔，就听江述不咸不淡地说：“你还跟同学说，我长得特别帅。”
白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气极反笑：“我夸你帅？”
“嗯。”江述扫了一眼一直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不存在的经理，“说我比云阙所有男服务生都帅。”
“……”
白悠冷笑：“江总，幻听是病，得治。”
江述靠坐在椅背上，薄唇勾起一抹慵懒的弧度：“害羞了？不好意思承认？”
“……”
白悠念及此行目的，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不接他的茬，示意经理：“把菜单给他。”
江述接过菜单翻看，经理拎起茶壶给两个人面前的杯子倒满热水。
江述开口：“要一个A套餐。”
白悠紧接着说：“B套餐。”
经理退下，包厢里只剩下两个人。
白悠状似不经意道：“对了，维瑟岛的项目好办吗？”
江述：“不好办。”
白悠一愣，压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正常人不是都应该客气一下，说“还行吧”之类的吗？
正想着，就听江述悠悠道。
“我这几天吃不下睡不好。”
“人也瘦了一大圈。”
他突然倾身向前，俯身笼罩在白悠上方，脸靠的极近。
“你看我这黑眼圈。”
我看你大爷。
白悠推他：“别离这么近……”
江述不依不饶的：“你看看……”
“……”
白悠实在忍无可忍，抬脚踹上江述小腿，价值不菲熨的笔挺的高定黑色西装裤上瞬间印上一个运动鞋的灰色鞋印子。
江述终于坐回椅子，看着她，表情耐人寻味。
白悠气的牙痒痒，想起了上学时候的江述，纯粹就是一个无赖。
以为他长大了能改，谁知道比上学时候还过分了。
正想怼他两句，经理敲门，进来上菜，冲散了紧张的气氛。
白悠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压下火气，硬扯出个微笑对江述说：“既然项目这么不好办，江总怎么想到和我们合作呀？”
江述的回答很简单：“我事先也不知道啊。”
“……”
白悠保持着微笑：“那您这么辛苦，只给您三成不合适吧？”
江述思考了一下：“确实。”
“要不合同重签一下？”
“……”
白悠觉得好像没有再跟他聊下去的必要了。
-
江述回到家中，一边换鞋一边说：“妈，我回来了。”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江母朝他看了一眼，立刻蹙眉：“你这裤子……”
江述云淡风轻道：“今天有个活动，有个小孩不小心踹了我一脚。”
“小孩？”江母狐疑，“这脚起码得三十七了……”
江述没想到这茬，干咳了一声：“咳，半大孩子，十四五岁了。”
江母不疑有他：“赶紧换下来吧。”
“好。”
江述重新换了一条裤子走出房门，王阿姨迎上去：“大少爷，脏裤子给我，我给你洗洗。”
“不用了。”江述道，“那条裤子坏了，我扔了。”
王阿姨没多问，点点头走了。
下楼之后，江母伸手招呼江述：“过来看看。”
江述走近，看见茶几上摊着三张年轻女孩子的照片。
江述迟疑着开口：“这些都是……”
“通缉犯？”
江母：“……”
“你才通缉犯呢！这些是你要联姻的对象！”
江述惊讶：“啊？给我联姻这么多人？妈这违法了……”
江母气的拔高嗓门：“我是让你在这些人里挑一个！”
江述俯下身，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拨弄了两下茶几上的照片，出声道：“不好吧。”
江母：“？”
江述直起腰，慢条斯理地说：
“我还小。”
“还是个宝宝。”
“……”
宝你二大爷。
江母绷着脸说：“别胡说八道，这是你爸早就定好的，明家，蒋家和黎家，让你在这三家的女儿里选一个。”
“好啊。”江述唇角勾起，“就明家大女儿吧。”
“……”
江母瞪着他：“明家大女儿今年四十五，孩子都俩了！”
江述云淡风轻地说：“去年不是离了吗？妈你放心，我不做小三……”
江母快让他气死了：“她比你大二十岁……”
“妈，你没听说过吗？”江述抱着胳膊，懒懒散散往沙发上一靠，“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二十，抱金山。”
“……”
抱你二舅姥爷！
-
A城最好的KTV星乐，最好的包厢里，陆行远抱着麦克风鬼哭狼嚎，于越妍一手捂耳朵一手嗑瓜子，白悠抱着手机打字。
【没试探出什么。江氏集团的财报看不出什么问题，现金流也很健康。我让方奕再查查，这件事交给我，大哥你不用再想了，多保重身体。】
“姐姐！白大小姐！”陆行远扑过来撕心裂肺地喊，“今天是我生日！您就别工作了！一起嗨啊！”
“祝你生日快乐。”白悠头也不抬地说。
于越妍一脸嫌弃：“你别唱了行不行？每次你的生日都差点变成我的祭日。”
白悠依然头也不抬：“加一，你再唱我都怕你把狼招来。”
陆行远颤抖着手指向她俩：“今天可是我二十五岁大寿，你们俩就这样对我？说好的一生一世好朋友呢？”
于越妍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好朋友我早拿臭袜子把你嘴堵上了。”
白悠更干脆，指尖滑开点歌屏，点击清空。
正播放的伴奏瞬间消失。
陆行远后退两步，捂着胸口做痛心疾首状，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他掏出来一看，说：“明千惠来了，我出去招呼一下。”
于越妍：“明千惠谁啊？”
白悠：“明家小女儿，她姐你应该听过，明千阳。”
于越妍做出了然的表情。
于越妍站起身：“直接走得了，换个地方玩，我可不想再听你狗嚎了。”
白悠表示同意，二比一，陆行远只得忍痛放弃歌唱事业。
在走廊里，白悠三人遇到了明千惠一行人。
明千惠是个漂亮的小姑娘，礼貌叫人：“悠悠姐，行远哥。”
白悠和陆行远跟她寒暄，少男少女们几乎都是陌生面孔，约莫都是她的大学同学，唯有一个意想不到的熟脸。
“江淮？”
穿着黑短袖牛仔裤的少年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悠悠姐。”
陆行远凑近她，用气声问：“这人谁啊？”
白悠用气声答：“江述他弟。”
“啥？”陆行远陡然拔高嗓门，吓了在场所有人一跳。
“你有病啊。”白悠用气声呵斥他，转头对江淮笑着说：“来玩啊。”
“嗯……”江淮脸涨得通红，“麻烦别告诉我哥……”
“放心吧。”白悠微笑，心说我闲的我告诉他。
陆行远倒是有点害怕：“啥？你是背着你哥……”话还没说完，他裤兜里的手机又震了一下，他掏出来一看，脸色大变。
“怎么了？”白悠还从未见过他这幅神情，跟活见了鬼似的。
陆行远都磕巴了：“江……江述在楼下……”
现场瞬间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