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星神老祖摇头，“若让他们知道陈景体内有......有那种能无限提供灵力的东西，恐怕会不惜一切代价抢夺。”
殿内温度骤降。
九位老祖心照不宣地避开了某个禁忌词汇。
许久，混元老祖才缓缓道：“当务之急，是确定他们的位置。”
他抬手按在星盘上，一滴暗金色的血液滴落——那是当年镇压源核时沾染的混沌之血。
血液在星盘上蜿蜒流动，逐渐勾勒出一扇门的轮廓。
“归墟之门？！”玄黄老祖失声。
“不止。”混元老祖目光幽深，“你们还记得初代留下的预言吗？”
他袖中飞出一卷玉简，展开后浮现九行血字：
源核裂，九域生！
门开之日，道果归真！
......
最后一行字迹模糊不清，唯有“吞噬”二字清晰可见。
九位老祖同时沉默。
当年他们接手九重天域时，初代早已消失，只留下这卷语焉不详的预言。
“准备‘星狩大阵’吧。”混元老祖最终开口，“若他们真在寰宇大陆......”
他指尖划过星盘上那颗青芒辅星，声音冰冷：
“就连同那片大陆一起，炼成第十枚域种。”
殿外，源核跳动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无知。
而在无人察觉的阴影里，一缕黑雾正悄悄渗入星盘......
……
寰宇大陆北境，天霜山脉。
原本荒芜的群峰之间，如今矗立起一座座暗金色的殿宇。
这些建筑表面流淌着混沌符文，与山体间蒸腾的星煞雾气交融，形成天然的护山大阵。
山脚下，数万名修士排成长龙，正在接受真虚阁的入门考核。
“第一千三百号，通过。”
李寒光负手立于试剑台上，指尖轻划，一道星芒没入台下青年眉心。
那人浑身剧颤，体表顿时浮现出暗金色的混沌道纹——正是《玄穹星枢经》入门标志。
“多谢剑尊！”青年激动跪拜。
远处主峰之巅，柳千机翘着二郎腿坐在毒砂凝成的王座上，正指挥一群弟子布置护山大阵：“那边阵眼再压三斤星煞砂！对对对，就是老子从混沌天顺来的那种！”
他身旁站着十几名原混沌天弟子，此刻正满脸狂热地记录着每一道指令。
自从三日前陈景当众演示了真正的混沌道纹后，这些叛逃者就成了最忠实的拥趸。
山腹密室内，陈景正凝视着悬浮在面前的四块源核碎片。
三块来自混沌天，一块来自归墟之门。
碎片彼此吸引，却又始终无法真正融合，仿佛缺少了某种关键......
“阁主。”
密室阴影处走出一名黑袍老者，正是当初在混沌深渊投靠他们的那名混沌天叛徒。
老者恭敬递上一枚玉简：“刚收到的消息，玄剑宗、龙墟族已经结成联盟，正在讨伐九星盟。”
陈景头也不抬：“理由？”
“说九星盟勾结外域邪修。”老者犹豫片刻，“他们口中的‘邪修’......”
“就是我们。”陈景轻笑，“混沌天那边呢？”
“更奇怪。”老者压低声音，“混沌天突然封山，连在外历练的弟子都全部召回。但据我们的暗探说......”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陈景终于抬眼：“全杀了？”
“不，是消失了。”老者声音发颤，“就像被什么东西......吞了一样。”
密室内突然寂静。
陈景指尖轻敲源核碎片，发出清脆的铮鸣。
他想起青铜巨门后的存在，想起混沌道主临死前的警告，想起海底那些连着锁链的棺椁......
“传令下去。”他忽然开口，“从今日起，真虚阁弟子全部修习‘逆星剑阵’。”
老者一愣：“可那是针对九重天域的......”
“照做。”陈景右眼道纹一闪而逝，“另外，准备‘星门’材料。”
老者闻言大惊：“您要打通真虚界的通道？！”
“不。”陈景收起源核碎片，“是等人找上门时......”
“给他们个惊喜。”
与此同时，天霜山脉最高处的云层中，一缕不属于寰宇大陆的混沌之气悄然凝聚，渐渐化作一只模糊的眼睛，正冷冷注视着下方蓬勃发展的真虚阁......
……
时光悄然流逝。
而寰宇大陆却越发不太平起来。
先是玄剑宗和龙墟族的联军在攻打九星盟时，突然遭遇神秘强者袭击。
据幸存者描述，那人施展的竟是混沌天的《玄穹星枢经》，但威力却比混沌天弟子强横十倍不止。
紧接着，幽冥渊深处传来惊天爆炸。
有人看见一道缠绕混沌雷光的身影从渊底冲出，身后追着无数血色锁链——
那锁链的样式，与归墟之门的封印如出一辙。
最诡异的是混沌天。这个雄踞大陆数千年的霸主级势力，短短半月内接连失去七座分坛。
不是被攻破，而是整座城池连人带建筑凭空消失，只留下地面巨大的爪痕状凹陷。
有人说是因为混沌道主陨落。
但其实这只是原因之一。
天霜山脉，真虚阁议事大殿。
“第七起了。”李寒光将最新情报甩在桌上，“南荒‘青霞宗’昨夜全宗蒸发，现场残留的气息......”
“和混沌海底那些锁链同源。”陈景接话。
他面前悬浮着一块水镜，镜中正是青霞宗遗址的画面。
地面沟壑纵横，隐约组成了一个庞大无比的符文——若从万丈高空俯瞰，会发现那赫然是放大版的青铜巨门浮雕！
柳千机把脚翘在桌上，毒砂在掌心凝成微型星盘：“你们发现没？这些事件连起来，像不像在......”
“布阵。”李寒光剑尖点向星盘，将七个事件地点连线，组成了一个模糊的勺状图案，“北斗炼星阵？”
陈景摇头：“是倒悬的锁链。”
他右眼道纹微亮，星盘上的光点突然扭曲变形，最终组成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图案——
那是一只从地底伸出的巨手，正抓向天穹！
大殿突然剧烈震动！
值守弟子慌张冲进来：“报！山下来了个怪人，说要见阁主！”
“长什么样？”
“全身裹着黑雾，只露出一只......一只青金色的眼睛！”
陈景猛地站起。那个在云层中监视他们的存在，居然主动现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