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眨眼睛。
“陛下……您的嘴怎么了？”
面前的周承睿黑着一张脸，薄唇之上很明显有一块红色的血痂，像是被什么咬破了一般。
周承睿：“……”
凌糯糯，你还好意思问！
“被狗给咬的！”
出于愤恨，周承睿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凌糯糯：“？？？”
李德全：“？？？”
屋里一干下人：“？？？”
凌糯糯就搞不明白了，周承睿怎么好端端的就能被狗给咬了呢？
哪条狗这么不长眼睛，竟然敢咬当今的皇帝，还想不想混了！
感受到众人异样的目光，周承睿自知刚刚的话容易让人误会，连忙改了口。
“朕刚刚说错了，就是不小心碰到了而已。”
什么嘛，原来是碰到了。
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能不小心碰到。
“那陛下，您以后要多加小心哈！”凌糯糯道。
周承睿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在桌子边上坐下。
凌糯糯忐忑地走了过去，犹豫半天还是开了口。
“陛下，昨天晚上在清欢殿，嫔妾……”
提起昨天晚上，周承睿的脸色才肉眼可见好了一些。
毕竟，如果不是为了救他，她也不可能喝多，差点还伤了自己的性命。
周承睿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一个小太监匆忙跑了进来。
“陛下，贵妃娘娘来了。”
贵妃来了！
凌糯糯的头皮又开始发麻了。
得得得，说什么来什么……
所以，现在她该怎么办？
“陛下，贵妃娘娘看见嫔妾肯定会不高兴的，要不嫔妾先退下……”
说完，凌糯糯就想要溜之大吉。
可没成想却被周承睿一把拦住。
“事情是因你而起，自然是你来解释更合适。”
他，可不愿意一个人面对南宫绯烟。
凌糯糯默默地瞪了周承睿一眼。
虽然不小心喝多的是她，但是这件事到底是因谁而起的老板您不清楚吗！
就这样无情地把她推出去真的好吗？
“而且有朕在这里，你怕什么？”周承睿又道。
得，凌糯糯算是看明白了，既然是靶子就要有做靶子的觉悟。
谁让她现在不敢得罪老板呢？
周承睿对太监道。
“请贵妃进来。”
片刻之后，南宫绯烟带着鸳鸯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一进门，她连头都顾不上抬，便跪在地上道。
“陛下，臣妾昨晚已经对清芳殿上上下下一干人等进行审问，其中进出过小厨房的一共有十六人，接触过晚膳菜肴的有十一人，另外负责食材接收清洗的有四人，已经全部严加看管起来！”
昨天晚上事发突然，连南宫绯烟也始料未及。
但是凌糯糯当时的情况危急，明显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她在宫中这么多年，这后宫中的尔虞我诈南宫绯烟见得太多了。
保不住是什么人为了对付她，所以便在清欢殿对凌糯糯痛下狠手，借此诬赖到她的身上，如此一箭双雕！
所以，昨天一晚上，南宫绯烟都几乎没有睡觉。
将清欢殿里里外外的所有人全都严加拷问了一遍。
她倒想知道，是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
可即便是审问了一夜，南宫绯烟还是一无所获。
但即使是一无所获，她也必须来到钟粹宫面圣。
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圣心。
无论如何，绝对不能因为凌糯糯的事情，让她和周承睿之间生出嫌隙才行！
“虽然臣妾还暂时没有查清楚真相，但是臣妾相信，只要再仔细地审问，一定能够找到谋害凌贵人的凶手！”
她的话音一落，跪在她身后的鸳鸯急忙递上来几个厚厚的本子。
南宫绯烟接过，高高地举过头顶。
“陛下，这上面记录的全都是昨晚臣妾审问时候的口供。”
“还请陛下过目！”
凌糯糯这会站在周承睿身后，看到那些个记录着口供的簿子都惊呆了。
一晚上就能完成这么多工作，这贵妃娘娘的工作能力可真不是盖的。
怪不得能当贵妃呢！
内卷中的卷王啊！
这要是放在了大公司里，升职加薪指日可待啊！
可问题是……
凌糯糯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总不至于告诉她，她一晚上是白忙活吧……
是不是有点过分伤人了？
算了，还是溜吧。
于是凌糯糯就又想趁机先从这里溜走，结果还没走两步。
周承睿的声音忽然扬了起来。
“凌儿，既然贵妃都来了，还是你自己说吧。”
凌儿？
南宫绯烟倏地抬起头，一眼就看见想要逃走还没来得及走的凌糯糯。
只见她面色红润，哪里有半点有事的样子！
“凌贵人……你没事了？”
南宫绯烟有些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了凌糯糯一遍。
昨晚上诊脉的太医也被周承睿留在了钟粹宫，所以南宫绯烟只是听说凌糯糯昏迷不醒，对她的病情却一无所知。
凌糯糯自知是逃不掉了，只能侧过身慌忙行了个礼。
“嫔妾见过贵妃娘娘……”
说完，她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
“嫔妾当然没事……”
“那你昨天晚上……”南宫绯烟再次开口，“为何会突然昏厥？”
凌糯糯默默地看向周承睿。
老板，您老人家倒是说句话啊！
可周承睿不仅缄默不语，甚至还端起一杯茶细细地品了起来。
凌糯糯没办法，只能重新看向南宫绯烟。
“是这样的贵妃娘娘，嫔妾昨天晚上……只是不小心喝多了酒，所以才会昏过去的……”
喝多了酒……
瞬间，清水阁内那是死一般的安静。
而南宫绯烟脸上的表情，即便她拼尽全力的保持，但还是肉眼可见的扭曲起来。
“凌贵人，你可知道后宫之中最忌讳的是什么！”
南宫绯烟倏地扬起嗓音，愤怒的火焰几乎要将她吞噬一般。
“那就是为了争宠，不择手段！”
南宫绯烟得宠这么多年，后宫什么样的嫔妃她没见过。
不小心喝多了酒？
这话骗鬼去吧！
在她看来，凌糯糯十有八九是为了争宠，所以故意喝多，然后就这样把周承睿请回了钟粹宫！
亏她还以为她是被什么人谋害，为了自证清白苦苦查了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