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岁一寸一寸地摸上去,果真摸到了一个圆形开关。
他试探性往左扭,没扭动。
“不知道为什么……”池岁吞下口水,紧张地说:“我总觉得,往右扭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那就不扭。”陈行砚轻轻拿开他的手,“这么明显,的确有可能是陷阱。”
正在机关里蓄势待发的NPC:“……?”
真的有人能忍住不扭吗?
真的吗真的吗?
“呼……”池岁松了一口气,抬手揉揉耳朵。“可是真的太吵了。”
陈行砚引导他的手捏住自己的衣角,轻声叮嘱:“抓紧。”说完,便轻轻抽出手,捂住池岁的双耳。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像突然给池岁戴上了一副与世隔绝的手套。
外界的嘈杂声瞬间变得模糊不清,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和血液奔涌的声响在颅腔内放大。
陈行砚环视整个电视一圈,仍是没找到其他开关。
静思一会儿,他突然想起,池岁最初一巴掌拍上电视时那寂静的一秒。
他掀开一点手掌,在池岁耳边轻声说:“再拍它几下试试。”
“……道具损坏好像是三倍赔偿。”池岁移动至电视机的脑袋上,轻柔地拍了两下。
“不怕,弄它。”陈行砚重新盖严池岁耳朵。
池岁深吸一口气,开始对小电视进行惨无人道的‘虐待’。
诡异的鬼叫声被快节奏的打击击成碎片,最终消失在空间里。
电视机上的画面恢复正常,底下的抽屉也应声而开。
隐约的尖叫声消失,池岁连忙睁开一条眼缝。
“呼……”他暂且放下心来,“我记得我爸说过,他小时候就这么修的电视……”
拉开抽屉,里头躺着的正是请仙仪式需要的东西之一——一个木簪。
池岁连忙将其抓进手中,然后举在陈行砚跟前晃了晃。“我完成一个任务喽。”
“嗯,咱们岁岁最厉害了。”陈行砚抬手摸在池岁头顶,“完成了对自我的挑战。”
将木簪在指尖转了几圈,池岁撇撇嘴:“……你好像那个溺爱孩子的家长啊,怎么比我还会夸我自己呢?”
搞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毕竟这个任务能完成,水分还是挺大的。
“对啊,我就是。”陈行砚拽起池岁的手腕,“那又咋了嘛?”
“……哼,那我接下来只能更勇敢一点。”池岁自进密室以来首次睁大自己的双眼,甚至还先迈步,拉着陈行砚去往衣柜处。“好对得起你的溺爱。”
“嗯……好。”陈行砚有些哭笑不得。
孩子好像太有胜负心了。
池岁站在衣柜门前,握住把手。
“如果我被里面的鬼吓飞了,哥哥不许算我逃跑啊。”
陈行砚:“……当然不会。”
“好。”池岁沉住呼吸,一鼓作气将门拉开,并抢先发布了自己的尖叫。“啊啊啊啊啊——”
结果是——衣柜里空无一鬼。
只有一个木盒子,东西应该就在里面。
“诶?”没看见鬼的池岁十分失落,“感觉被店家耍了……”
在最好藏鬼的地方不放鬼,何尝不是一种对玩家的玩弄!
“大概是当鬼的员工抗议过了吧?毕竟待在这黑暗的衣柜里可不好受……”陈行砚取下木盒子,手指托起上头的小锁仔细端详。
“说得也是啊啊啊啊啊——”池岁刚放松下来,往陈行砚的方向看去,就见到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白衣女鬼。
女鬼垂着头,凌乱的黑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青灰色的下巴和一抹诡异的笑。
只同她对视了一秒,池岁便当机立断,钻进了陈行砚怀里。“哥哥,你你你身后有鬼!”
陈行砚拍拍池岁的肩膀安抚,直接转身,跟女鬼来了个面对面。
两人直直地对视三秒,女鬼脸上的笑容更加诡异。
陈行砚:“……”
怎么办?要配合做一下表情吗?
没等陈行砚想好自己应该是惊讶还是害怕,那女鬼身上关节便发出了“咔咔”的怪响,像提线木偶一样,不自然地扭动着。
突然,灯光全灭,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了陈行砚肩上。
“该……”女鬼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该……你……了……”
陈行砚瑟瑟发抖的池岁搂紧,站在原地,静静等着眼睛适应黑暗。
“她、她说什么啊?”池岁惦记着任务,小声开口问道。
“她说该我了。”陈行砚倒是听得明明白白,“估计扮演的是背景故事里,8个请仙的人之一。”
池岁:“……那、那她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线索啊?”
站在陈行砚身后,正用静音小风扇对着他后脖颈吹冷风的女鬼:“……?”
哈喽?
不准备在意一下我吗?
“有可能。”陈行砚急忙转身,果真在女鬼的脖颈上看见了一块在黑暗中发光的玉牌。
有台词的女鬼,关掉本来就恐怖的灯光……
毋庸置疑,这块发光玉牌,就是开木盒子的关键线索。
作为4个房间中常年位居耗时榜第一的女鬼这下不干了,她急忙张开血盆大口,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凄厉的鬼叫。
并不着痕迹地,想把玉牌从陈行砚手里拉出来。
明明上一扬的玩家,还因为不敢看她,导致求助扬外才得到这条线索……怎么能这么迅速就被这俩人破解呢?!
为了NPC的体验感,陈行砚放任她拉走了玉牌。
“线索真在她身上。”陈行砚奖励式地摸摸池岁耳朵,“岁岁是怎么想到的?”
“昂?”池岁不解。“是我想到的吗?”
陈行砚:“对啊,你提醒的我。这波,你起码有70%的贡献。”
女鬼瞬间发狂,围着两人吱哇乱叫。
池岁双肩一抖,却还是因为好奇睁开了一只眼。
正好看见女鬼双手大张,露出细长的指甲。
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在本该恐惧的扬合突然灵光一闪,伸手跟女鬼击了个掌。
还意义不明地补了个:“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