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去不去火炬街?”简瑜拉开出租车的车门,探头问。
师傅正把胳膊肘倚在车窗那里抽烟,听到声响,才慢悠悠回过头:“去啊,上车。”
简瑜打开后备箱,闻平清自然而然的接过她手里的箱子,帮她把箱子放了上去。
这次简瑜带的行李有19.7斤,差一点就超重了。
在托运柜台看到显示的数字时,她觉得和闻平清在家里发生的那场争执,在此刻显得毫无意义。她捏着机票和身份证回头对闻平清说:“我都说了不会超重。”
闻平清的情绪倒是没什么起伏,说出来的话还是一股子说教味:“不要老抱有侥幸心理。”
简瑜“切”了声,没再接他的话。
行李安置好后,两人坐上了出租车的后座。
出租车相对狭小,闻平清要稍微佝偻着腰,才能在颠簸时不被撞到头。相反,简瑜坐在他的身边,显得整个人娇小无比。
司机是个地道的本地人,话腔里充斥着浓浓的北方味儿。
他从后视镜瞄了二人一眼,热络的和他们搭上了话:“从哪儿来我们这儿的啊?”
闻平清不善交际,和师傅联络感情这事自然而然落到了简瑜头上,简瑜报了个地名——一座南方城市。师傅乍一听:“好地方啊,那地儿我去过一次,有山有水可好了。”
简瑜笑了下:“还行吧。”
北方人很健谈:“我们这儿也好玩,有海,大片大片的海,看天气预报,这几天还要下雪。那到时候下了雪,又老好看了。”
闻平清却意外的搭了话:“下雪的话,景点都还能去吗?”
师傅说:“没问题啊,除了岛不能上之外,其他都可以,不过要是赶上下大雪,咱这地儿车就少了,没司机敢开。”
闻平清看了会儿窗外:“要是包您车多少钱一天啊?”
师傅被问愣住了,包车那可算是来了大活,刚刚被车里的暖气,熏出来的那一点儿瞌睡虫一下子就消散了,他坐直了身板,略有些骄傲:“别人那可都是350、380一天,我就给你们算280一天,良心价。”
“他们有些挣黑心钱,我不挣,我都是这个价。”
说了一大通话,末了,师傅总结了一句——“别和其他人说,他们要知道我报这么低的价,那是扰乱市场了。”
简瑜躲在围巾后笑,看了师傅一眼,又看了闻平清一眼。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两下,简瑜脱下手套,拿出手机解锁,微信多了两条消息。她点开来看,是何文舟发来的消息。
——你今天请假了?
——还是睡过了?
简瑜没回,退出了微信。
车窗外,寒风凛冽。
这是一场计划之外的旅行,至少在她和闻平清循规蹈矩的人生里,是一场偶然事件。
昨天早晨这会儿,她还在温暖的写字楼里,扮演着一名喝着热美式的都市丽人的角色。而今天,她就来到了一个体感温度为负数的北方城市,坐在去民宿的出租车上,和司机大叔相谈甚欢,有一种努力在长辈面前扮演着乖顺晚辈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妙,但也很快被打破。
师傅的话匣子一旦打开,一路上便没停过。
他开始八卦后面的二人:“你们在处对象吧?结婚了没?”
简瑜看了闻平清一眼,师傅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正好侧着头在看窗外,简瑜没看见他脸上的表情。
暖空气在车内的温度冷了两秒,没人接话,甚至有些尴尬。正当简瑜准备开口打破这份沉寂时,闻平清开了口:“还没。”
他们的确还没结婚。
师傅没觉出这份尴尬,因为它只弥漫于二人间。
他接着自说道:“处多久啦?喜欢就得赶紧娶回家,我当年和我老婆处对象,我就想赶紧把她娶回家,看哪个都像是情敌。”
简瑜将头扭向一边,显然是不愿接话的态度,闻平清只好接过了这项和师傅搭话的重任。
他说:“八年。”
从闻平清的二十岁,到他的二十八岁。
从简瑜的十九岁,到她的二十七岁。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简瑜相较一开始,多了些沉默,她索性把整张脸都埋进了围巾里开始假寐,直到后面,她似乎真的进入了半梦半醒。
—
机票、酒店、包括请假,都是昨晚一个小时内搞定的。
简瑜用了五天的年假,连带着周末两天,总共七天。
闻平清前两年从公司离了职,转为了自由职业者,和朋友一起开了一家自己的小工作室,主做潮玩。副业是自媒体人,自己拍拍短视频,也不用和谁请假,这一周他只是短暂的暂停了手头上的一切工作安排。
简瑜定了一间在房子里就能看到海的民宿。
闻平清买了两人来回的机票。
他们又花一小时,收拾好了各自的行李。
简瑜的行李总是很多,光衣服、鞋子她就带了大半个行李箱,剩下的化妆品、护肤品、卷发棒、ccd这些零碎的东西,她都通通塞进了闻平清的行李箱。
因为工作特殊,她需要随时随地回复消息,她还带上了平板、电脑。
就差把整个家都搬来了。
反观闻平清的行李,寥寥才半个行李箱。
他没那么多要带的东西,只带了几套换洗的衣服,还有两双鞋。
说是收拾了一个小时,其实到最后都是闻平清帮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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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收拾的。包括衣服鞋子的搭配,还有那些瓶瓶罐罐的整理以及出片道具的归纳。
八年,足以将一个人完完全全融入进另一个人的生活。
他们从没有过这种说走就走的旅行。
不是简瑜不想,是闻平清总会提前做好充足的旅行规划,细致到哪一天去哪一家店吃饭,几点前去哪里打卡拍照,都会事无巨细的整理好。
但是这次,闻平清问简瑜要不要来一次分手前的旅行时。
简瑜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飞机真的是一个奇妙的交通工具,能把人快速的从一个城市送往另一个城市。
时间也是奇妙的东西,能把人快速的从稚嫩推向成熟。
他们决定分手,在意料之外。
简瑜曾经想过,要是自己的生命中没有了闻平清这个人,她会怎样?
她可能会痛哭流涕,可能会一蹶不振,也可能会再也不会爱了。
但是真当他们面对面坐下来,聊着关于他们的未来时,她的心情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双方家长坐在一张桌上,聊着两人铁板钉钉的婚事时,那会儿她在想什么?
好像是在想,她真的做好了从简瑜变成闻太太的准备了吗?准备好和闻平清组成一个家庭,准备好放弃自己的大好职业生涯,为他生儿育女了吗?
她坐在圆桌旁,像是身处地窖,浑身冰凉。
不远处和父母讲话的闻平清,也变得逐渐模糊。
简瑜再醒来是在医院,闻平清和两家父母都围在病床前。
身体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贫血,一下子上了头就在饭桌上晕倒了。她醒来,第一反应竟然是庆幸,还好,还好自己晕倒了。
身旁的五个人她只留下了闻平清。
医院的病房充斥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身上的蓝白横条病号服和白色的薄被意外的有些搭。简瑜低头沉默了会儿,才敢抬头看闻平清。
闻平清的外表这些年来都没怎么变,一如当年他们在大学校园里初见时的样子。
趁着送走两家父母的功夫,他给简瑜买了个热水袋上来,这会儿已经灌满了热水,放在她打点滴的那只手里,暖意从手心传向四肢。
简瑜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或许哪种开口,都是无力的辩解,苍白的很。
同时也都是刺向闻平清的一把刀。
闻平清忽然开了口:“有什么话,想说吗?”
他看向病床上的简瑜,眼神清透,简瑜被烫的心里发怵,但是她知道,错过这次机会,可能很久没有办法再开口了。
于是她迎上闻平清的目光。
“闻,我想我不能兑现和你的承诺了。”
“我不想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