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腥的海风裹挟着细雨拍打在警局玻璃上，林深的手指无意识叩击桌面，面前六份失踪报告像六把生锈的钝刀——所有渔民最后影像都定格在驾驶渔船驶入C-7海域，卫星追踪器在半小时内集体失灵。
"深海信号干扰器？"裴烬燃把笔记本电脑转过来，屏幕上跳动的代码泛着冷光，"我黑进海事局备用频段，发现失踪时段有高频电磁脉冲。这种军用级设备，民间根本搞不到。"他手腕翻转，地图上骤然亮起数十个红点，"看，这些信号异常点连成线，正好绕过海关巡查航线。"
两人的车在泥泞的渔码头急刹。生锈的铁锚下蜷缩着老渔民陈阿水，酒气混着海风扑面而来："那些船...灯是红的！开得比鲨鱼还快！"老人浑浊的眼球突然瞪大，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林深的袖口，"上个月我儿子出海，远远瞧见船头站着戴青铜面具的人...第二天他的船就飘回来了，船舱里全是..."话音戛然而止，老人剧烈咳嗽着蜷缩成虾米。
裴烬燃已经侵入港口监控系统。夜视镜头里，三天前的深夜，一艘印着"渔业补给"的货轮诡异地熄灭导航灯，甲板上晃动的人影扛着黑色集装箱。放大画面时，他瞳孔骤缩——集装箱缝隙渗出暗红液体，在月光下泛着油亮的光。
"走！"林深夺过车钥匙。引擎轰鸣撕破夜幕时，裴烬燃突然按住副驾遮阳板，上面粘着半片带血的鱼鳞，在警车内红光下泛着诡异的蓝。
废弃码头的探照灯突然亮起，林深本能地扑倒裴烬燃。子弹擦着耳边飞过，在铁皮墙上溅起火星。三十米外，二十多个黑衣人呈扇形包抄，为首者戴着狰狞的青铜面具，手里的□□还冒着青烟。
"跑？"面具下传来电子变声，"你们以为海事局的备用频段真的安全？"裴烬燃在翻滚间甩出电磁脉冲手雷，黑衣人手中的枪械同时发出刺耳蜂鸣。趁乱他摸到墙边的配电箱，指尖在老式键盘上飞舞，整个码头突然陷入黑暗。
"往东北！"裴烬燃拽着林深狂奔，"我定位到他们的通讯基站了！"身后传来重物落水声，等支援警力赶到时，只看到水面漂浮的黑色面罩——和陈阿水描述的青铜面具如出一辙。
裴烬燃瘫坐在警车后座，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他调出刚截获的加密通讯："林队，他们走私的根本不是鱼..."屏幕上跳出三张模糊的X光片，集装箱里堆叠的，赫然是人体骨骼。
林深蹲下身，指尖划过码头边缘尚未干涸的血迹，暗红色痕迹里混着细碎的蓝色鳞片。海风卷着腥气掠过，他突然想起裴烬燃发现的那半片带血鱼鳞——此刻正在证物袋里泛着冷光，和眼前的鳞片如出一辙。
“这些鳞片不属于任何已知海洋生物。”裴烬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倚着警车，额角缠着绷带，电脑屏幕蓝光映得脸色愈发苍白，“我比对了全球鱼类基因库，数据库里没有匹配项。但...”他突然放大地图上的红点，“所有失踪案和信号异常点，都围绕着三个月前突然出现的‘深蓝渔业公司’。”
深夜的深蓝渔业办公楼寂静得诡异。林深和裴烬燃翻过生锈的铁丝网，夜视仪里，仓库大门缝隙透出幽蓝荧光。裴烬燃撬开电子锁的瞬间，警报声骤然响起。“糟了！”他猛地扯下墙上的监控线路，“这系统用的是军用级动态加密！”
仓库内整齐排列着低温冷藏柜，白雾从门缝溢出。林深深吸一口气拉开柜门，寒气裹挟着腐臭扑面而来——里面不是走私货物，而是数十具被蓝色鳞甲覆盖的尸体。那些鳞片正在尸体皮肤下蠕动，像活物般缓慢生长。
“基因融合实验。”裴烬燃声音发颤，手指在尸体鳞片上轻轻一刮，蓝色黏液瞬间腐蚀了他的手套，“有人在试图改造人类基因...”突然，冷藏柜的电子屏同时亮起，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出现在画面里。
“欢迎来到新世界的大门，警探们。”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带着笑意，背景里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这些鳞片来自深海未知生物，它们能赋予人类超凡的力量——当然，在彻底变异前，他们只是完美的走私工具。”画面一转，陈阿水儿子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他脖颈处的鳞片已经蔓延到脸颊，眼神空洞地搬运着集装箱。
林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答案就在海底。”面具人抬手指向天花板，整个仓库突然剧烈震动。冷藏柜开始下沉，露出下方通往深海的金属通道，海水从门缝倒灌而入。裴烬燃眼疾手快抓住门框，大喊：“他们要毁灭证据！这些鳞片遇水会...”
话音未落，蓝色黏液已经接触海水，瞬间爆发出刺目蓝光。鳞片如同有生命般在水中游窜，缠住林深的脚踝。千钧一发之际，裴烬燃甩出电磁脉冲枪，蓝光在电流中扭曲消散。但等两人爬出仓库，深蓝渔业早已被海水淹没，只留下水面漂浮的青铜面具，随着浪潮轻轻晃动。
次日清晨，林深站在陈阿水的渔船上，看着打捞队从海底拖出残破的集装箱。裴烬燃发来消息，那些消失的黑衣人使用的通讯频段，最终信号源指向公海某处正在移动的钻井平台。海风掀起林深的衣角，他握紧口袋里的鳞片——这次，他要将深海下的秘密彻底揭开。
咸涩的浪花拍打着"海燕号"船舷，林深握着望远镜，死死盯着远处若隐若现的钻井平台。平台外围缠绕着蓝色能量罩，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晕，那是裴烬燃在破解的加密文件里提到过的"量子护盾"，能干扰所有电子设备和卫星信号。
"电磁脉冲弹准备就绪。"裴烬燃把改装过的发射器推到林深面前，自己却在捣鼓着一个奇怪的装置——银色金属外壳上密密麻麻布满接口，"这是我逆向工程做的信号扰乱器，能暂时瘫痪他们的防御系统，但最多维持三分钟。"
当渔船靠近平台五百米时，海面突然翻涌，三条形似鲨鱼却布满鳞片的机械兽破水而出。它们的眼睛闪烁着猩红光芒，尾鳍搅动出巨大漩涡。裴烬燃迅速将扰乱器抛入海中，金属装置在水下爆发出刺目白光，机械兽的行动瞬间迟缓。
林深抓住机会扣动扳机，电磁脉冲弹精准命中平台护盾。蓝光炸裂的瞬间，两人借着烟雾冲上平台。甲板上，戴着青铜面具的守卫们正操作着巨型培养舱，里面漂浮着数十个被蓝色茧包裹的人体，他们的心跳频率通过显示屏连成诡异的波形图。
"你们来晚了。"熟悉的电子音从头顶传来，巨大的投影幕布落下，面具人站在实验室中央，身后是深不见底的海底隧道，"这些茧里的实验体即将完成最终进化，他们会组成一支无坚不摧的水下军团。"画面一转，城市海岸线的虚拟影像正在被蓝色潮水吞没。
裴烬燃突然拽住林深往后翻滚，一发能量束擦着头皮飞过。他边躲避边大喊："那些茧需要稳定的能量供应！只要切断主电源..."话未说完，整个平台开始剧烈摇晃，海底隧道里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一个巨大的身影缓缓浮现——那是融合了人类与未知生物基因的巨型怪物，鳞片上流转着危险的电流。
林深举起特制麻醉枪，却发现子弹根本无法穿透怪物的鳞片。裴烬燃突然冲向控制台，将随身携带的病毒U盘插入系统："我黑进了他们的基因链数据库，这些怪物的弱点是..."他的声音被怪物的嘶吼淹没，屏幕上，怪物的基因序列正在疯狂重组。
千钧一发之际，林深发现怪物脖颈处有块尚未完全硬化的皮肤。他纵身跃上怪物脊背，将电磁脉冲刀狠狠刺入弱点。怪物发出凄厉的惨叫，蓝色血液如喷泉般涌出。裴烬燃趁机启动自毁程序，实验室开始崩塌。
面具人在爆炸前摘下了面具——竟是失踪多年的海洋生物学家顾渊。他疯狂大笑："你们以为摧毁平台就结束了？深海里还有更多..."话音被爆炸声吞没，林深和裴烬燃跳入海中，看着燃烧的钻井平台缓缓沉入海底。
浮出水面时，裴烬燃举起从实验室抢出的硬盘，上面闪烁的蓝光映照着他疲惫的脸："这里面有所有实验数据。但林队，我检测到海底还有更强大的能量反应..."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通讯打断，海事局发来紧急讯息：全球多个沿海城市同时出现神秘蓝色漩涡。
林深握紧了拳头，望着波涛汹涌的海面。这场与深海怪物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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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暗潮迷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