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藏匿好的匕首其实已经蓄势待发,
还没等沈惊雨反应,后背的剧痛更能让他清楚发生了什么,
“你姐有一扬恶劫……”
苏以澈刚才的话又出现在耳边,
哥,你真是算命的啊?……
……
躲在厨房里的沈立秋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龙……!!
愤怒是一种非常可怕的东西,尤其在生死存亡关头,
亲人被伤害这种事,轻而易举的成为了压到沈立秋的稻草,
此时,冲昏了头的沈立秋几乎停止了思考,握住了防狼棒就往客厅走去,
可那里,除了一具背后充满血污的“尸体”外,空无一人。
与涌上头的怒气相比起来,一瞬间的震惊并不能让她迅速的恢复理智,
从侧面杀出的老孙更轻易的将沈立秋推倒在地,
本就吸入了过量迷药的她,刚才的愤怒几乎花光了所有的气力,
此时,被一手掐住脖子,小刀上鲜红的血液清楚的让沈立秋知道,它如何夺走了一个人的生命,
以及,如何夺走她的……
为什么?
沈立秋至今仍不明白,自己到底如何遭遇了这扬无妄之灾?
绝望的眼睛中混杂着象征痛苦的泪水,并没有得到该有的宽恕,
老孙依旧闭上了眼,和之前一样,并不享受这扬杀戮,
也和之前一样,不长记性!
安静的小屋中响起了“叮当”声,原本应该刺入动脉的刀具应声落入地面,
“嘶……!”
在老孙的肩膀处,一个比沈立秋更愤怒的小鬼,已经死死咬住了他能做到的全部。
……
沈惊雨没经历过什么训练,苏以澈也没觉得他会遭遇什么生死攸关,
只是他和沈立秋相比起来,有更为显著的优势,
就是他真打过架!
有武器的拿武器,没武器的就抢,
抢不到的就用拳头抡,用骨头砸,拿脚踢,用牙齿咬!
挥拳时该朝哪用几分力,走投无路时该用什么手段让对面也和自己一样头破血流!
沈立秋早就管不了现在的沈惊雨了,
在她还没有接手的时候,沈惊雨就已经在两个大忙人的管教下活成了另一番模样,
不过万幸,这一番经历使得他在此时不会显得过于无能为力,
不过不幸,因为眼前这个人似乎根本没有活下去的打算。
沈立秋挣扎的想要伸出手,只要没有刀,她们的处境就更安全一分,
可老孙根本不管刀了,甚至不管挂在自己身上的沈惊雨,而是瞄准了沈立秋的脖子,
一拳一拳……,
他真的有很明确的目标,就是杀死沈立秋,
在清楚自己的握力根本杀不死对方时,采用了最残忍,也是最行之有效的途径。
呼吸道受阻见效很快,只这么几下就使得沈立秋眼冒金星,
沈惊雨感觉自己都把肉咬出来了,又用最后的力气捏住了对方的脖子,
可老孙就像是一个不怕疼的机器人一样,有目的,够果决,甚至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命。
于是先支持不住的,反而是沈惊雨……
那背后的伤口从来没有愈合,哪怕到现在也在逐渐往外冒,
刀伤或许不致命,失血却让沈惊雨逐渐手脚冰凉,
第三拳了,
沈惊雨眼睁睁看着姐姐被人压在身下,在一次次中逐渐翻白,
而自己只能感到全身好累,一点点的,放轻了力道。
你来的好慢……
人在濒死的时候会想些什么?谁又能清楚?
兴许是父母的关怀,想吃的东西,想喝的饮料,要打的游戏,
又或者是终于有人发现了房间里的异常,火急火燎的把房门踹开,
在落下令人绝望的拳头前,将真正该死的人一把踢开。
接着再上气不接下气的在那里懊悔:
“这死人物业,必须得投诉!”
沈惊雨终于可以放松对身体的掌控,一头摔倒在地,
你来的好慢……
…
…
“那后来呢?”
苏以澈躺在床上,看沈立秋讲故事时从一开始的惆怅到逐渐悲切,
他渐渐不知道究竟在讲故事,还是沈立秋在回忆一段不可说的伤口。
“后来啊,坏人完全不是小白的对手,”
“这一扬‘劫’,终于是在小白预先的准备中,以及小六小七姐弟俩拼死的挣扎中,渡了过去。”
“但立秋姐好像完全不高兴?”苏以澈问,
沈立秋强撑欢笑抹去了眼角的泪珠,只是和苏以澈解释:
“我在想后面的故事呢。”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故事听的苏以澈五味杂陈,
暴起伤人的坏蛋,苦苦挣扎的姐弟,以及虽然做了一系列准备措施,但却丧心病狂到拿姐弟二人做诱饵的小白?
如果非要给这个故事做出评价,苏以澈只能坦言:
“立秋姐,你真的很不会讲故事。”
“是么?”沈立秋莞尔一笑,根本不在意苏以澈给出怎样的评价,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停了,天边的月光在没有云层的遮挡下倾泻而出,恰巧透过玻璃照到了他们的床上。
月光柔柔弱弱的,与其称之为光,不如说是挂在沈立秋一头青丝上的白纱,
“立秋姐,你好像还没有讲完?”苏以澈翻了个身子,和沈立秋面对面,
在这么近的情况下,苏以澈好像能细细的数出沈立秋眼睛上有几根睫毛,
里面藏着的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好像也借了一点天上的光。
“唔——,那我想想,后面小六该如何与小白恢复关系呢?”沈立秋一只手托腮,做出一种思考状,
苏以澈事到如今也必须要承认,所谓的心无杂念,不过是没遇上能引起你邪念的人,
不知不觉,有人大起了胆子,用右手食指隔空勾勒着女人完好的容颜,然后被正主单手拿捏,
“在想什么坏呢?”沈立秋轻笑着,苏以澈矢口否认,
只是有一种,来自人性的欲望罢了。
“老姐——!哥——!给我开个门啊!!”
“怎么没人通知我爸妈来了?!”
“哥——!我自己带的被子,不弄脏你家的,打地铺都行,求你了!!!”
屋外哐哐砸门,再配上沈惊雨如此有辨识度又鬼哭狼嚎的声音,苏以澈瞬间惊醒,连握住沈立秋的手都被立刻抽出,
刚才我在干什么?!!
苏以澈这一动,只见沈立秋表情顿时从平静安和到强压着怒意,再隐隐的可见青筋暴起,
“我先去处理点事,后面的明天说。”
沈立秋一个鲤鱼打挺的下了床,不多时,苏以澈只听见外面从鬼哭狼嚎到逐渐求饶,
“姐!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轻点——,轻点,求你了!!”
在如此严寒的季节,苏以澈只有默默的裹好了自己的小被子,才能在这个世界寻求一丝温暖。。。
“姐!再打真就傻了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