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念挣扎着,叫桑白,“跟你在一起的那些年,我自认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对你也算是付出了全部的真心,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那时候既然对我付出了全部的真心,为什么现在又要把真心给别人呢?”
桑白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舒念,你是我的,永远只能是我的。以后一定要跟其他男人保持距离,知道吗?再怀上其他男人的孩子,我可就不会像这次这么好说话了。”
舒念使劲儿挣扎,气得发抖,“你有病吧?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到底谁才是其他男人?你这个疯子,你才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你到底在抢什么?!”
她的声音响在空旷的手术室,桑白脸上青筋暴起,愤怒几乎到达了一个临界值。
“桑白,你要是杀了我的孩子,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往后余生,你最好睁着眼睛睡觉!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报复你,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她的声音响在耳畔,桑白站在原地,像一盆冷水兜头泼下。
“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报复你。”
“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桑白,我会一直爱你。就算你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我。”
“我会一直爱你,我们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言犹在耳,说话的人早已变了心。
曾经无比坚定的说会永远陪在他身边的人,如今也无比坚定的说,会让他不得好死。
桑白忽然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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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念这次醒来,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多久。
仿佛已是沧海桑田,时光更迭,她在岁月流转中被世界遗忘。
她这一觉睡得太久了。
外面天光大亮,她打量了一眼屋子,光脚踩在木质的地板上,走到窗边。
眼前最近的是一块草坪,她所在的这个住处似乎是在草坪的边角上,四周布满了围栏,再往远处就是一条泥泞的公路。
路上有黑人走过,头上顶着绿色的香蕉,湿泥几乎淹没了膝盖。
远处山峦叠翠,层层起伏,有别样的美。
桑白把她带到非洲来了。
这是非洲的什么偏远山抝里她根本不知道,桑白早已经收了她的一切电子设备,她没有办法跟外界联系。
她摸了摸肚子,空空的。
心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痛,她捂住胸口。
“宝宝,对不起……”
阴沉沉的天幕上忽然一声惊雷,很快雨就哗啦啦的落下来,好像在回应她的悲泣。
“吱呀”一声,门从外面开了。
桑白。端着个托盘进来。
“醒了?”
舒念没回头,脸上是麻木的冰冷。
“先过来吃点饭。”
舒念没理他。
桑白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把餐具上的盖子打开,好像笃定了她一定会过来。
“我明白了,你是要自己饿死你自己的孩子。你看,你不让我动手,你还是爱我的。”
舒念灰暗的眼睛好像忽然照进来一道光,“你说什么?”
“你不吃饭,不就是要饿死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就是不想让我手上沾血,这么为我着想,你早说呀!”
话音刚刚落下,舒念忽然站起来,一眨眼就坐到了桌前。
面前的菜都被她送进嘴里。
原来刚刚那种空空的感觉不是孩子没了,是饿的。
桑白嘴角勾起一抹尽在掌握的笑,只是那笑中藏着多少苦涩,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是哪里?”吃完饭,舒念问。
“非洲。一个不知名的部落。”桑白掀眸看她一眼,“除了这一块被围起来的地方,外面全是贫民窟,一小块地,住着二十多万人,每天都有人饿死。”
“你如果想出去,我保证你走出这块草坪就会被吃得渣都不剩。尤其是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死之前一定会遭受非人的折磨。”
舒念咬牙唾骂他:“你真是有病!”
“我的病都是被你逼出来的。”桑白猛的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我劝你最好听话一点,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肚子里的那两个孩子。”
舒念眸里颤动,嘴唇有些控制不住的哆嗦:“两个?”
桑白冷笑两声。
一股暖流从身体的某个地方升起来,在她身处异地满心恐惧的时候,给予了她莫大的力量。
“听话点。”桑白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否则,现在的所有一切都会烟消云散。这两个孩子,我很不待见。”
舒念没说话,但是眼里没那么浓烈的恨意了。
他忽然有些庆幸。
“桑白。”走到门口时,舒念忽然叫住他,“能给我送两本书吗?”
“好。”
这地方看起来一切物质条件都很匮乏,别说书了,就是吃的怕也不容易拿进来。
但是隔天桑白还是把一些编程的书放在她面前。
她从窗前抬起头来,苍白的脸很瘦,原本的瓜子脸瘦出了尖尖的下巴。
她的状态好像在提醒他,他真的把她养得很差。
心里升起一股烦躁感,他动了动嘴唇,尽量把那一股不悦压下去,尽量让自己学着那个人变得温柔。
“知道你喜欢这些书。早知道,以前就不逼着你学那些了。”
他打开窗,让空气流通进来一些。
“你从前最喜欢这样的下雨天。喜欢听着雨声在窗前看书。可是自从你学了传播学之后,我很少在你的脸上见到看书时的笑容。”
“早知道迟早都会失去你,当初就不应该那样逼你,那样,至少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快乐。”
“以后再回忆起我的时候,也不会那么痛恨和厌恶。”
舒念听出他软了的语气,从椅子上站起来,小心翼翼的,一双眼睛却格外清亮。
“如果你现在放我走,我一样会原谅你的。”
“放你走,让你带着两个孩子回到他的身边,你们一家夫妻和睦,儿女双全?”
他站在门边,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她也听不出他语气里的干涩和诲明,只能从这些字眼里分析出他生气了。
舒念不敢再说话,怕惹怒他。
“回不去了。”他忽然靠着门蹲下来,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了。
舒念靠着桌子站着,隔得远远的看着他,浑身都是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