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让沈晏宸提前看到她穿婚纱的样子,想把这一天留到结婚那天。
沈昭黎带着一堆人给她试婚纱。
极尽奢华的制作,仿佛将整片星河与梦境都织进了裙摆。
主纱以顶级欧根缎为底,质地如月光流淌,裙身层层叠叠的手工刺绣,如藤蔓攀附,缀满奥地利水晶与珍珠钉珠,每一步都漾起细碎的光晕。
高腰拖尾长达三米,廓形如盛放的白玫瑰,以法国蕾丝勾勒出复古的巴洛克纹样,袖口与领缘则用意大利透纱拼接,若隐若现的肌肤透出矜贵的朦胧。
她站在那里,穹顶的光下,她整个人仿佛笼罩神光。
旁边沈昭黎和其他人都看呆了。
沈昭黎连说三遍便宜她哥了。
因为这套婚纱,她现在对扬地的要求极其挑剔,打个电话回家去问他妈挑的扬地是什么样子。
因为舒念忙,婚礼扬地是沈晏宸跟家里人挑的。
老实说,沈晏宸的眼光不错,但沈昭黎还是觉得差点意思。
为了这点意思,她连夜赶回北城去了。
舒念第二天才收到她去国外的消息,说是去实地看扬地去了。
其实在这之前,沈晏宸也去实地看过不少的婚礼扬地,沈昭黎就是执着于要挑一个最好的。
舒念回了她一个“比心”。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
周医生被抓到了,云幼怡提交了证据,原以为板上钉钉的案子,岂知这位周医生的后台还挺大,关了几天之后居然放出来了。
云幼怡也气疯了,要动用云家的关系送他进去这辈子出不来。
谁知道云家的关系不够,周医生没被送进去,云幼怡差点被送进去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姓周的要是真有这么大的后台,用得着这么来坑人钱吗?
而且有这么大的后台,他还跑什么?
云幼怡气归气,但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随着时间越长,那些植入面部的劣质假体带来的后遗症越来越严重。
基于她身体的特殊性,有些假体不能一次性全拿出来。
医生跟她说的是以后就算假体全拿出来了,脸也不可能恢复到以前那样了
换而言之就是,她这张脸毁了。
这么长时间了,她其实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建树的,只是没想到做得还是不够,得知这个消息,她“砰”一下就倒在那里了。
桑白最近在忙着整理桑家的家产,接到医院电话之前,他还在思量送哪件礼物去给舒念当结婚贺礼。
他找人打听到了舒念和沈宴辰婚礼的具体日期,他们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好歹他跟舒念也谈了这么多年,理当去送份厚礼。
桑白眼里的阴霾很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医院那边打电话来说云幼怡受了太大的刺激,晕过去了,他眉目未动,声线清冷无情。
“等她死了再通知我。”
“桑先生。”那边接了云幼怡这个患者,自然是有她的基本资料的,“您是她的丈夫,云小姐这个时候是最脆弱的时候,于情于理,您都应该给予她一些关心和鼓励。”
“你这么关心她,那这个丈夫的位置就让给你吧。”
对面沉默良久,不知道说什么了。
最后才道:“您还是来一趟吧,做手术也要家属签字的。”
“她有父母。”桑白挑中了一个花瓶,手指摩擦着瓶身,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声音,“以后不要往我这里打。”
他挂了电话,把花瓶拿起来,找了张纸巾擦拭,放在桌子上,越看越觉得这个花瓶很适合舒念。
雍容华贵,国色天香,极端美艳。
他要带她离开阳城,如果带不走,就用这个花瓶装她的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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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幼怡手术醒来,她母亲坐在床边抹眼泪。
“早知道结这个婚会把你结成这样,当初说什么我们都不会让你嫁给他。”
“要不把婚离了,你跟我们回家吧。”
云幼怡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到飘窗上,怔怔的看了很久,“家属签字他都不愿意来吗?”
云母恨不得打她一巴掌把她打醒,看到她这个样子,又于心不忍。
“你又不是没有谈过恋爱的人,家里什么都不缺你的,怎么会在一个男人身上栽成这样?你看看你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你到底要为他做成什么样子?”
云幼怡捂着脸呜呜哭出声来:“我只是想要他一个。他妈死了,我觉得我们还会有一点转机,我以为没有人来干涉我们的生活,我们以后可以好好过日子,可他还是这么冷漠,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无情啊!”
“因为他不爱你。”她妈抹了一把泪,“听妈的,把婚离了,咱不跟他过日子了啊。”
云幼怡没有说话。
“还有你这个脸,可千万不能再整容了!听到没有?”
关于整容,云母的态度就特别坚决,云幼怡要是不答应她,她就一直盯着她。
“好好的一张脸,看看整成什么鬼样子了?也不知道你是撞了什么邪,突然想着去动脸!”
没有也没有说话,他又扯着他晃了一下,“你要是再去弄你的脸,就没有我这个妈!”
云幼怡点头:“知道了。”
云母这才回去给她做吃的。
她一走,董凡就悄悄的摸进来。
“姐,怎么样?还好吧?”
云幼怡冷冷扫她一眼,“你还活着呢?还有脸来?”
“我知道周医生摆你一道的事情,你不相信我,这些天我也没闲着,我假装跟他同一战线,从他那里骗到了不少证据,可以让你把他送进监狱的证据。”
“他后台硬着呢,什么证据都没用,你别在这里装模作样的,前段时间你忽悠我,我被你骗了,你以为我现在还信你?等我出去,第1个告的就是你!”
董凡不急,从包里掏出一摞材料放在她面前。
云幼怡怀疑的拿起来看一眼,突然瞳孔一震。
她拿着那些材料仔细看,抬起头不可置信:
“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