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沧澜的视线扫过那棵通体赤红、形如脉络的怪树,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不曾见过。”
柳向雪又问:“圣子,我们要抢吗?”
玉沧澜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
此树引发如此大的异动,为何不见太行宗的人?
“能引动如此异象,定非凡品,咱们自然要抢。”一旁的倪冬儿道:“管它是什么东西,先带回去交给宗主和长老,宗主和各位长老见多识广,必然认得此物。”
倪冬儿语气十分笃定,殊不知水镜之前,六大宗门的宗主与长老们早已炸开了锅。
缥缈宗卫悠兰看向身侧的三位女修,问道:“兰道友,沈道友,庄道友,可看出此为何物?”
兰文君与沈碧月齐齐摇头:“从未见过!”
这是,庄书雪却蹙起了眉,似乎在回忆什么:“我曾在一部残缺的古籍中看到过零星记载,说有一种形似心脏的灵果,若寿元将尽者服用,延缓寿元。莫非……就是此物?”
“延缓寿元?”
这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炸得在扬众人心神剧震。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变得灼热,死死地盯在水镜中那三枚血魄灵心果上。
引灵境修士寿元百年,开光境两百年,融丹境五百年,逍遥境八百年,灵寂境一千二百年,结胎境一千七百年,自在境二千三百年,直至坐化境,也不过三千年。对于追求大道的修士而言,寿元永远是最珍贵的奢侈品。
雷阳第一个失态,他猛地站起身,声音发紧:“庄道友,此话当真?”
庄书雪谨慎道:“只是古籍中的片面之词,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
“不管是真是假,都值得一试!”
雷阳的师尊,也就是上一任缥缈宗宗主傅元,已至寿元大限,却始终无法突破结胎境。
其实,不止缥缈宗,六大宗门,谁家没有个寿元将尽、亟待突破的老祖?
这三枚果子,瞬间从一件珍品,变成了足以掀起腥风血雨的至宝。
此刻,他们已经全然忘了路归缘之前说过的话,此等天材地宝,必定有高阶妖兽守候。
其余五宗反应不同,路道年和封玄几人所有目光都在树上的少女身上。
这个丫头,明明知有危险,还要留下来,着实是任性了些。几颗破果子,就算可以延缓寿元又怎么样,还能比她的性命重要?
等她出了秘境,一定要跟她好好说道说道。
路归缘舒舒服服地在树杈上,将湖边所有人的神情都看在眼底。那些人目光灼灼,死死盯着湖中央的赤脉心魂树,显然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也好,扬面越乱,浑水摸鱼的机会才越大,说不定她还能趁乱捡几枚传送灵珠。
路归缘正美滋滋地盘算着,006的电子音突然响起:【宿主,六合宗的贺庆云、范盈盈和南宫绾、君怀瑾也到了。】
路归缘一愣,随即在林子另一侧感受到了四道隐蔽的气息。这四人到了之后并未现身,显然和她打着一样的主意。
【六合宗是专出老六吗?】
上一次在云居山秘境,差点就被万双明和穆风华捡了漏。
【瓜六,你给我盯紧他们。】
006:【宿主放心,包在我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血魄灵心果一点一点变红,湖边的气氛也随之变得剑拔弩张,谁都没有注意到,平静的湖面正悄然冒起细小的气泡。
终于,当最后一丝青色从果皮上褪去,血魄灵心果彻底熟透的瞬间,等待多时的四宗弟子动了!
数道身影同时暴起,各色灵光闪烁,直奔湖心而去。
就在此刻,湖水毫无征兆地冲天而起,仿佛被煮沸了一般。一条庞然大物猛地从水下蹿出,路归缘只看见湖水中有什么东西一甩,狂暴的劲风便将所有冲向湖心的弟子尽数掀飞。
有人落水,有人被摔在湖岸。
伴随着一声妖兽的嘶吼,众人骇然抬头,这才看清了那怪物的真面目。
那是一条长着五个狰狞蛇头的巨蟒,每个头颅上的鳞片颜色各异,冰冷的竖瞳俯视着众人。
当看清巨蟒额头正中那五道玄奥的符文时,所有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五阶大圆满!
竟是一头五阶大圆满的水蟒!
五阶妖兽便等同于人修的灵寂境,而五阶大圆满,其实力足以与各宗闭关的老祖相提并论。不仅是秘境内的弟子们心神俱裂,就连水镜前观望的各宗宗主和长老们也霍然起身,满脸的难以置信。
虽然已经听路归缘提过,此等天材地宝可能有高阶妖兽守护,可这还是秘境外围,他们估计,就算有高阶妖兽也不过四阶,谁能想到会凭空冒出来一头五阶大圆满的水蟒。
就连树上的路归缘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贺庆云、范盈盈和南宫绾、君怀瑾这四个老六更是瞬间跑路,消失得无影无踪。
来了,好像又没来!
【五个脑袋,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品种?】
006:【宿主,这是九头水蟒。等它修炼到九阶,就会长出九个脑袋。】
【九头水蟒虽然五行属水,但是性格爆裂,且睚眦必报。凡是招惹了它,就是不死不休!】
路归缘挑眉。
【哟,看来这家伙脾气还挺大!】
【你说,我要是将它契约了,怎么样?】
006瞬间沉默了。
若是路归缘真将九头水蟒契约了,那扬面一定很精彩!
“五阶妖兽!撤退,快撤退!”不知是谁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句。
所有弟子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逃!
“一群该死的蝼蚁,连本尊的东西也敢觊觎,当真不知死活。”
五个蛇头同时开口,声音重叠在一起,形成一股震人心魄的音波。
众人拼了命地向后飞退,可他们的速度在五阶大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水蟒怒吼一声,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所有逃窜的弟子硬生生定在原地,随即猛地向后拉扯,一个不落地全被它卷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