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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第 25 章

作者:无梦乡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余磊换了一身珠光宝气的行头混在人群之中,这地方说来也怪,只要穿得像王孙贵胄,糊弄过门口迎客的店小二,进来之后的酒钱自有人出,任他怎么胡吃海塞都没人管,周围一同饮酒的也都是出身极好的大富大贵,竟都十分好说话,推杯换盏之间,已同他结成异姓兄弟。


    然而几杯酒水下肚,余磊便开始醺醺然,全然忘乎自己姓甚名谁,开始同周围大倒苦水,讲述自己在千灵村受到的不公。


    旁边的异姓兄弟皱眉发出疑惑:“你不是说你爹是丞相,怎么变成村正了?”


    “什么丞相,那老东西,老不死的!”余磊两眼发直,嘴里骂骂咧咧,方才听他吹嘘的人们一听,顿时咂摸出味儿来,摸摸下巴,三三两两散去。


    他旁边的位置一空,坐过来一个头戴白色斗笠的神秘男子。


    “王兄弟,李兄弟,你们人呢?怎么都走了?”余磊打着酒嗝,稍微回神,发现身边只坐了一个人,他正自顾自为自己斟酒,而后将杯盏送入幂篱之中,姿态一派闲然,气质与周围人格格不入。


    余磊平生最恨这种能将他比到泥里的高贵做派,当即伸手去扯遮住他面孔的白色幂篱:“故作神秘,遮什么遮!你长得不能见人?”


    手刚伸至那人面前,什么都没碰到,便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截住了,那人露出来的皮肤白皙细腻,指腹上拢着一层莹润的光,配上他一身高贵洁白的着装,堪称天人不为过。


    余磊小臂吃痛,登时酒醒了大半,言语客气几分:“这么大劲儿,兄弟什么路数啊?”


    那个人并不回答,只是漫无天际地闲聊:“你方才讲的故事很有趣。”


    “有趣?呵呵,那全是爷的受难记!该死的,都该死……”余磊抽回手,那人倒也没阻拦,手指一松,任他软着手臂去端桌面上的酒杯。


    “你想他们死吗?”白衣人问。


    “想啊,我无时无刻做梦都在想,凭什么啊?老天对我如此不公!”余磊的视线一阵模糊一阵清晰,像是隔着一层流动的水膜看人,面前的高脚青铜杯被他碰得翻倒过去,殷红的酒水在桃花心木桌面上流成一滩,像血。


    这点小动静被嘈杂的人声淹没,没有吸引任何人的注意。


    “该死的,换酒!”余磊空茫的表情陡然变得狰狞,“小二,给爷换酒!”


    他的右手攥成拳头,将桌子砸得咣咣响,奇怪的是,向来八面玲珑的店小二竟然没有察觉到此处的异样,仍是面带春风地在其他客桌前穿来穿去,似一条灵活的游鱼。


    “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余磊唾骂一声,回过头,情绪却很快平复下来,或许是醉了,也或许早就习惯被这样无视。


    “我可以帮你。”白衣人在旁轻轻地道,声音若有若无,如同一缕缥缈的青烟,每个字却能清晰地传递进余磊的大脑。


    “你怎么帮我?你敢杀人吗?你们都不敢,都是一群胆小鬼!”


    白衣人的手指轻轻摸索在杯沿,水面倒影出他尖尖的下巴,淡色的唇瓣微张:“你要杀谁?”


    余磊斜乜他一眼,对这小白脸轻飘飘的态度非常不屑:“跟我在这吹什么牛皮,一个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他伸手一指店小二,“你先把他宰了再……”


    话音未落,方才无视过他的店小二身体一顿,直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手中的托盘掉在地上,上面盛着的杯盏摔成碎片,店内众人的视线似乎被吸引过来一瞬,而后又都若无其事地转回头,不再看这地上的一摊狼藉。


    余磊霍然起身,被酒精麻痹的大脑让他踉跄了几步,尤为不可置信地盯着地上的人:“死、死了?”


    白衣人伸长手臂为自己添酒,头上戴着的白色幂篱纹丝不动,似乎对发生的事情全然不放于心。


    余磊的酒意清醒了大半,他看到路过有人不小心踩踏到昏死的店小二身上,嘟囔了句:“什么东西?”而后又继续向前。


    店小二就像是被人从头到脚遗忘了,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消失,也没有人看到他的尸体。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余磊语无伦次,结结巴巴,他看向白衣人,双膝抖如筛糠,最终却没跪下去。


    店小二,白衣人,包括他,好像都是一层空气,被酒楼里的众人无视了,他环顾四周,视线哆嗦着放到白衣人身上,白衣人最后往口中送了杯酒,问:“你要杀谁?”


    一股滔天的狂喜自余磊胸腔炸开,他几乎控制不了面上抽搐的肌肉:“我大哥,不,不,是余杰!”


    他不知道白衣人是否知道他说的是谁,当余磊说完他的愿望,白衣人就消失了,余磊混混沌沌走回家中,差点以为是自己酒醉后产生的臆想,若不是一切发生的太过真实,后来又打听到观世外的店小二换人了。


    千灵村距离锦绣城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徒步得走上一整天,余磊吃不了这个苦,租车又得花费银钱,让人肉疼。


    余磊每天按时按点到观世外寻找白衣人的踪迹,然一无所获。他爹分出来的家产只出不进,又过了小半个月,看着越来越少的银子,余磊越想越坐不住,干脆租了辆马车重返故地。


    千灵村这个时候就已经变了个模样,远远看过去,铅云沉沉压在整个村落上方,就像是什么恶毒的诅咒,赶走了明朗。


    余磊没有多想,只当是梅雨季节,驱着车更快地回到余宅,不知道是不是天气不好,路上冷冷清清,没有几个人,看到他都躲开视线,还是那副厌恶又不愿招惹的模样。


    他没有家里的钥匙,在门口徘徊了几圈,原先还有点心虚,在这消磨了一会儿逐渐理直气壮起来,大胆敲了几下房门,在门口喊了两声,也没人应,当下便有些恼火,又砸又踹。即使这样也没人给个反应,他不得不相信,里面是真没人了,于是找了小时候的狗洞钻进去。


    余磊成年了,骨架也跟着长,屁股卡在墙外面,费了老大功夫,浑身都快拆散架了,累得气喘吁吁,才钻进去。


    他每路过一间,便敲门喊两声,像是要有人出来隆重迎接似的,但一旦发现房间里没人,便进去东摸西摸,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能带走。


    他回到原来住的房间,正准备躺下歇一会儿,突然发现屋中布置焕然一新,虽然他的床褥铺盖早已搬走,但这崭新的布料仍让他觉得碍眼。


    看这房间装饰,倒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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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给单个男子住的,他家还有别的外男?还是有什么亲戚来访?


    他又走到隔壁,这儿原先是给大哥住的,干净又敞亮,现在里面的单人床被加宽加长,布局显得有些局促,墙头贴的喜字未撤,红得晃眼,床上鸳鸯锦被上躺着一件未缝制完全的棉袄,观其大小形制是给小孩儿准备的无疑。


    余磊太阳穴突突地跳,他才走了多久,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又给家里添人口,满堂其乐融融。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不似大哥那般跛脚一重一轻,也不是老人年迈虚软无力,余磊心中一凛,闪身躲进门后面。


    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个挽发女子,她看到床上摊开的小衣,眉心拧起,有些许疑惑,她对着空旷的室内低低唤了一声:


    “大郎,是你吗?”


    无人回应。


    下一瞬,余磊从门后扑出,猛地用手臂勒住她的脖子后靠:“是我啊,小嫂子!”


    女人的惊叫声立马响起,她的手攥住余磊的手臂,指甲深深嵌入肉里,从余磊的视角,能刚好看到她衣服底下隆起的小腹。


    “余磊,你这畜生还敢回来?”


    “我为什么不敢回来?这里是我家!小贱人,上次诬陷我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


    他们僵持着,在狭小的房间内缓缓挪动。余磊抢得先机,力气又比女人大,将人制得死死,但到底没打算杀人,只勒得人不能挣动便松手将人推到床上。


    晚娘的手压到自己缝制的棉布小衣上,微微回过神,她狼狈地咳嗽两声,看向眼前的男人:“大郎呢,你把他弄到哪儿了?”


    余杰果然出事了,余磊一阵狂喜,但他不愿让人命官司牵扯到自己身上,否认道:“我怎么知道余杰去哪儿了?”


    女人冷静地看着他,玻璃珠似的眼珠清透如镜,她并没有忽视他脸上方才一闪而过的情绪,厌恶道:“不是你做的还有谁,人是死是活,你给我个准话!”


    “想知道啊?你伺候我一回,我就告诉你!”说罢便猴急地上手去碰女人的裸露在外的颈,“那跛子有什么好?我能让你更舒服!”


    岂料眼前一花,一股逼命的直觉让余磊向后急退,原是慌乱之中,女人从枕下摸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剪刀,正是当初割伤他那一把!


    余磊不禁大骂,拼着被扎的风险将她的手一并压制住:“上次让你,还真当我怕了你不成?找死?”


    随即故技重施,又将人脖颈扼得死死,女人很快眼球突出,四肢虚软无以为继。


    正当余磊得意之际,身后出现一团阴冷的黑影,遮天蔽日,屋里瞬间不知暗了多少度,余磊回过头,差点没当场吓死,


    与他面对面的,是无数张巨大痛苦的脸,他们好像被黑色肉网包裹住,勒到窒息,才会在死前摆出这样的表情。


    余磊一边尖叫着,一边手脚并用往远离它的方向爬,然而整个房间都被黑色的肉山淹没了,想跑就只能上床,从床侧打开的支摘窗里翻出去。


    生死边缘,余磊也顾不得身上哪个部位会先着地,会不会摔死,忙不迭翻滚出去,慌乱中,他似乎听到那怪物发出一个含糊不清的音节:“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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