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月听到襄城城破、吴玉如逃跑之时,正在盘腿打坐。
可惜没有袁景的帮助,她连一圈内力都运转不了。
婢女道:“不过夫人不必忧心,公子和顾侯都已经派人去追了,定不会让他们逃了。”
怜月起身,打开梳妆台上的小箱子,里面的财宝被用去了一半,她笑了笑:“我也觉得,她逃不了。”
山林里。
吴玉如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此时身边的女管事上了车:“夫人,前头传来消息,襄城失守,郡守被杀,其余人都被顾权所俘。”
她睁开眼睛,冷笑:“本就打不过。”
绣荷垂头:“我们还回聊城吗?”
“你觉得那帮老家伙,愿意我回去插手陆氏的事情吗?”吴玉如心中很清楚,“他们不愿派兵攻打宛城,不然我也不会回襄城求我父亲,此时回去,他们说不定会把我交出去。”
绣荷:“夫人,听人说杨将军曾来救援襄城,却被邵情带兵拦住了。”
吴玉如:“杨鉴?”
她闻言轻笑了一声:“没想到他还会来救我。”
当年还在京中,吴玉如与陆询、陆渝和杨鉴幼年相识。
陆渝是陆询的长兄,同样是清风朗月般的人物,为人也最是公正。
不过对方的年龄比她稍长了两岁,很是喜欢说教,自己不过是惩罚个婢女,也会不留情面的苛责。
吴玉如不喜欢陆渝,偏偏她与他有婚约在身。
可若是非要与陆氏联姻,她更希望嫁给陆询。
陆询长得俊俏,脑袋灵活,总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点子,京中同龄人都更喜欢跟在他后面玩。
她跟父亲说不想嫁给陆渝,却被狠狠呵斥了一顿,于是闷闷不乐了好几日。
杨鉴不知从哪里得知了她不想嫁给陆渝之事,前来安慰她,她气急时,说了希望陆渝去死这样的话。
当时,她真的只当是气话,并不是真心要他死的。
谁知杨鉴却听了进去,在秋猎之时,故意招惹了带崽的熊,还将熊引到了陆渝的方向。
当时,陆渝得知她不愿嫁他,正跟她说会解除婚约,熊却冲了出来,他挡在了前面让她逃。
为了给她争取逃跑的时间,陆渝一直拦着发狂的熊,最后不慎被熊给撕碎。
从此聊城陆氏和弘农杨氏反目成仇,杨鉴宁被打死也只愿意承认是一场意外,没有将她供出来,最后还是先帝出来当说客,才保住了杨鉴的一条命。
陆渝死后,众人并不知道他的死与她有关,陆吴的联姻仍在,婚事自然就落到了陆询头上。
吴玉如心里清楚,以陆询的能力,早晚要查到她身上,她喜欢他归喜欢,可也不想死,因此请求父亲去退亲,而父亲却在筹谋着什么事,需要陆氏在前头混淆视线,明明猜到陆渝的死跟她有关,还是拒绝退婚,牺牲了她。
而陆询。
他果然很快就猜到了她身上,却苦于没有证据,无法毁约,不得不与她成婚,可惜婚后碰都不碰她,只维持着表面的体面。
吴玉如冷笑,若是没有那个贱妾,她最初还以为是陆询对她有情,所以才会手下留情。
自己还真成了个笑话。
如今聊城回不去了,又得知杨鉴竟然曾出兵赶来襄城救她,看来只能去投奔他了。
她道:“传信给杨鉴,就说我去投奔他,让他派人接应。”
绣荷:“是。”
吴玉如看着雾蒙蒙的天,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落到如此地步。
为了快点赶路,吴玉如弃了马车,骑着鬃马,行到三十里,到达一处天堑。
此时,千山鸟绝,四周静谧无声,马不安的躁动。
“咻咻咻——”
箭雨从头顶瞬间飞下,身后的部曲直接被射杀。
吴玉如惊险地躲过一箭,从马上掉了下来,身边的绣荷立即下马扶她,护着她往树干后面躲:“夫人,有埋伏。”
部曲在箭雨中倒下去了一半,剩下的人都找到了掩体。
受伤的部曲在哀嚎,想要往掩体爬去,又被一箭射杀。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令人作呕,吴玉如从未被人刺杀,此时腿已经软了,整个身子都靠树干支撑,脸煞白,额头全是细细密密的冷汗。
绣荷担忧道:“夫人,你还好吗?”
她耳朵动了动,死死抓紧绣荷的手,哑声询问:“没有动静了,他们是不是已经走了?”
绣荷沉默。
此时有人沉不住气,拿着刀谨慎地探出个头,又是一道冷箭贯穿脖子,一击毙命。
众人惊惧。
吴玉如深吸一口气,恢复了些理智:“此地离杨鉴驻扎的营地还有多远?”
绣荷道:“二十里。”
那么远,又那么近。
她道:“他会来救我的。”
绣荷低头,声音略紧:“夫人,若是他赶不来,我扮成你的样子,掩护夫人逃走。”
吴玉如:“只能这样子了。”
她怨毒道:“若是我此次大难不死,定然要查出是谁派出的刺客,让她生不如死才能解心头之恨。”
然而。
刺客可不会给他们时间等援兵,见人躲了起来,开始在林中搜索。
杨鉴收到吴玉如的传信之后,便急不可耐的带兵接应。
可是。
邵情原本就盯着他,见到他有异动,直接带兵跟上去拦住。
他笑道:“急急忙忙的,杨将军这是要去找谁?”
杨鉴脸上阴沉:“让开!”
邵情骑在马上,拿着手里的剑,挽了个剑花:“我算算,你是想要去救你的心上人,可惜了,她今日生机当绝,就算我不拦你,你找到她时,见到的也不过是一具尸体。”
杨鉴:“邵子离,当了几日国师,就真以为自己是神算子,既然你那么坚信自己的卦术,此时又带兵拦我作甚?”
邵情挑眉,很是讨嫌:“你越是着急,我越是高兴。”
杨鉴不再废话,带兵冲了上去。
“拦我者,死!”
襄城已经被顾权接手,和袁景一起在议事厅,商议城中的修缮和安抚百姓之事。
宣尧也在。
一人敲门,得了允许后进来,将信递给袁景:“公子,汝阳来信,月夫人失踪了。”
顾权闻言立即起身。
袁景打开布帛,看着信上的内容,声音很冷,询问:“人不见了,派人找了吗?”
下人道:“城中都翻遍了,都不见她的人影,不过听说……”
“听说什么?”
“在公子带兵来围攻襄城的第二日,月夫人曾出门找了黑市的人。”
“知道了,传信回去,继续去找。”
“喏。”
顾权走到袁景身边,眼神微眯,声音含着怒意:“我看不是她出事了,是她自己跑了。”
他气呼呼道:“不就是我没帮她杀了仇人,竟是这般心急。”
袁景皱眉:“你知道她在哪?”
一旁的宣尧立即接口:“我知道我知道,她定是去杀吴玉如了。”
当初是他去彭城查的怜月,最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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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狠辣。
“她不是去了黑市么,定是那时花钱买凶杀人了。”宣尧说着,脸上佩服,“袁公子,你都不知道这个女人的手段有多厉害。”
袁景是通过顾权才和怜月接触的,对她自是不算了解,闻言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宣尧道:“主君让我去了一趟彭城,重新查了一遍月夫人的来历,当时有一地发生山体滑坡,整个山寨被掩埋在了泥石流下,只有月夫人逃了出来。”
“人人都以为是一场天灾,后来我去到了当时发生山体滑坡附近,遇见了上山砍柴的樵夫。”
“樵夫说出事的前一个时辰,他遇到了一个漂亮的女子,见她饿狠了,好心给了她一点吃的,女子接过吃的,就让他不想死赶紧离开,他离开没有久,山就塌了。”
“我拿了月夫人的画像给樵夫看,他说的遇到的漂亮女子就是她,不会认错的。”宣尧说着,浑身打了个寒颤,深吸了一口气道,“不知道她与那些贼匪有何仇怨,下手竟然如此狠辣,据说那寨中有百来口人,一夕之间全部命丧黄泉,无一活口。”
他提醒道:“主君,袁公子,你们一定要小心她,别被她表面柔弱的模样给蒙骗了。”
顾权已经听过宣尧说过一遍了,闻言又想到了女郎手中的烙印,语气彻骨冰寒:“他一个女子,若不是受了苦楚,哪里来的滔天恨意。”
宣尧:“可就算是内力修炼到顶峰的老怪物们,恐怕都没有移山倒海的本事,主君就不好奇她怎么将山给弄塌的?我怀疑是她隐藏了实力,故意装弱留在主君和袁公子身边,另有目的。”
“她身上没有内力。”袁景解释了一句,继续说道,“无论如何,当务之急是先将人找到,免得出了什么意外。”
“没错。”顾权想到怜月的样子,忍不住莞尔,“她这个人,平素装得柔弱无能,实际上最记仇。”
宣尧:“她很危险。”
他可不想主君在这个女人身上越陷越深。
顾权冷哼:“她哪有我危险。”
他吩咐宣尧:“你留在城中盯着城中的防事,我和阿景出城去找她。”
宣尧:“可是……”
顾权打断:“没有可是。”
得先将人找到再说。
他拉着袁景往外走,边走跟边分析:“吴玉如与陆询并未有子嗣传承,吴郡守也死了,聊城陆氏那些老东西可容不了她,她不一定回得去聊城。”
袁景眼睛微眯:“她可能去找杨鉴去了。”
说到杨鉴此人,顾权脸上一冷。
希望怜月不要碰上他,那可是个手段残忍的变态。
另一边。
怜月并不担心被人知道自己底色是什么样子的。
她是在演绿茶,可若演得太真,别人看不出来,那样可就没意思。
若别人看出她是演的,她也知道自己被人看出是演的,继续演下去又让人无法拆穿,这样才有趣。
而此时,这些都暂且不说,她要了结一桩恩怨。
一个山洞里。
很黑。
外面在下雨,细雨飘进了山洞中,湿冷湿冷的。
吴玉如被绑了手脚,浑身湿透,又冷又饿,神色慌张的看着从外面的走来的人影。
“你是谁?”
外面闪电划破天空,照亮了整个山洞,露出一个消瘦的身影。
很熟悉。
吴玉如下意识往后挪,看清人是谁之后,眼神从惊慌逐渐变得怨毒,恶狠狠道:“贱人,怎么是你!”
对方淡笑:“是我,难道很意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