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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受伤

作者:木红溪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宛城。


    房间里烧了炭火,依旧还是很冷,怜月将门关上,隔绝了寒风,随后蔫蔫地躺在床上,看着房梁发呆。


    此前。


    她穿越时,是见识了世道险恶,不过没多久就抱上了陆询的大腿,自是什么都有人挡在前头,便摆烂当咸鱼了一段时间,没想到大腿几个月就没了,都来不及给自己留后路自保。


    若是没有顾权相救,自己还就真得死了。


    这样的错误,不能再犯第二次。


    即便在乱世中她还是活不长,努力让自己活着,总归是比什么都不做,更能坦然接受命运。


    怜月躺了一会儿,便鲤鱼打挺起身,回到案几上,拿了竹简翻开来看。


    上面的字认不全,只识得几个大字,还是这几个月跟在陆询身边现学的。


    一个现代人,穿越后,竟成了睁眼瞎了。


    她捂脸,叹气。


    正在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


    怜月:“谁啊?”


    一个年轻的女声道:“夫人,汤药已经熬好了。”


    说着,门就被对方推开了。


    怜月抬眸,见是一个陌生的女子,穿着侍女的衣裳,手里端着托盘,低垂着脑袋,看不清脸。


    她皱眉。


    当初跟在陆询身边当侍妾的日子,被人伺候惯了,自然也跟着学会了些规矩,如今依附顾权,倒是头一次遇见自己还没应声,就闯进来侍女。


    怜月心中不悦,面上却和气:“先放在桌子上,我待会儿喝,麻烦出去帮我带门。”


    侍女道:“主君提及夫人怕苦,特意吩咐准备了蜜饯,说是亲眼看见你喝了再去汇报,还请夫人莫要为难小的。”


    她看着药碗旁边的蜜饯,愣了一下,说道:“原来是顾侯身边的侍女,难怪见着眼生,不知你怎么称呼?”


    侍女道:“灵溪。”


    这个名字似乎听程妇人提起过,是在院子里做洒扫的,不过送药之事什么时候换成她了。


    女郎起身,拿起桌上的药碗往外走,柔声道:“既然是顾侯吩咐的,那我看来是非喝不可了。”


    她走到房门口,瞟了一眼侍女,将碗放在嘴边。


    不想喝。


    怜月手一滑,药碗跌落在地,碗被摔得四分五裂,黑乎乎的药汤撒在地上,瞬间翻起了白沫。


    又是下毒。


    没别的招吗?


    灵溪瞬间变脸:“夫人真是谨慎,可惜没用。”


    怜月见对方手中寒光一闪,没有迟疑,拔腿就往外跑。


    未能呼救,一道破空声传来,飞镖直接打在了怜月的小腿,疼痛让她直接摔在了地上。


    嘶——


    女郎惊慌失措的回头,见到侍女快步提着匕首朝着她走来,速度很快,再有一息就会到她面前。


    会死的。


    怜月浑身紧绷,手下意识捂着小腿,握紧了伤口上的飞镖。


    疼。


    好疼。


    灵溪含笑:“嘘,很快的,别叫。”


    在侍女凑近的瞬间。


    怜月用左臂格挡住致命伤,将飞镖快速拔掉,狠辣地将其刺向了对方的脖子。


    大动脉被刺破,血喷了她一脸,长而卷睫毛沾上了血珠。


    灵溪眼神不可置信。


    不可能。


    她是襄城最顶尖的刺客之一,怎么会败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侍妾手里。


    咽气前,侍女看见这个一脸无害的漂亮女人抬眸,睫毛微颤,血珠顺着她的眼角流了下来,黑色的瞳孔里暗藏浓烈的恨。


    怜月不是第一次杀人,也绝不是最后一次杀人。


    她感觉有数道目光落在自己的后背,立即松手,灵溪的尸体倒在了血泊之中,死不瞑目。


    身体的疼痛让怜月的额头上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眼见侍女没有了动静,她才左手撑着侧趴在地上,浑身开始发抖,似乎自己对这种状况很是无措。


    弱小无助,很可怜。


    此时暗卫出现。


    顾权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个刺客都防不住?”


    众人噤声。


    宣尧也老老实实站在一旁挨训。


    血腥味冲鼻,怜月压住口中的恶心,牙齿哆嗦着道:“顾侯,此人说是你身边伺候的人,叫做灵溪。”


    顾权冷笑:“我身边从不用女人伺候。”


    宣尧瞥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尸体,收回目光,小声解释道:“主君,她是一年前你好心捡回来的孤女,被安排在院中做洒扫……”


    在对方不悦的目光下,声音渐小,退至他的身后不再说话。


    顾权已经走到怜月面前蹲下,检查她身上的伤口,见白嫩的手臂上出现醒目的刀伤,他的脸瞬间变得格外的阴沉。


    他继续吩咐:“将尸体拖出去,砍碎了喂狗。”


    宣尧:“喏。”


    怜月原本浑身在抖,闻言身体抖得更厉害,见顾权要触碰她,下意识回避。


    对方皱眉:“带你去找大夫。”


    说着强硬地将她拦腰抱起。


    少年的臂膀结实,步履沉稳,并没有介意她行为上的抵触。


    怜月抓住顾权衣袖,哑声开口:“她都已经死了,能不能给她留个全尸。”


    他垂眸:“不行。”


    怜月:“为何?”


    顾权脸色越加的阴沉:“因为,杀一儆百。”


    他将女郎抱进了自己的院子,并带进了主卧,让她躺在他的床上。


    袁景此时不在,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府衙。


    顾权盯着她:“夫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下手倒是利索,一击毙命,真是出人意料。”


    怜月深吸一口气,忍住外伤带来的不适,解释道:“以前跟着父亲学过如何治疗跌打损伤,知道人何处会致命,情急之下侥幸将刺客反杀而已。”


    她说完,抬眸,眼睛含泪:“我只是不想死。”


    顾权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我答应护好你,却让你两次陷入险境,到底是我安排得不够周到,才让刺客有了可乘之机。吴夫人对你恨之入骨,此次刺杀再次失败,想来她不会善罢甘休,周围或许还有刺客伺机而动,在排查清楚之前,只好委屈夫人与我一处,我亲自护你安危。”


    怜月咬唇:“是不是不太合规矩?”


    顾权目光落在她的伤口上,眼睛逐渐变得冰冷,淡淡道:“夫人不要乱想,我对你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如此安排,只是为了信守承诺,护你性命罢了。”


    见人似乎不悦,她赶紧解释:“误会误会,我只是觉得已经够麻烦你的了,刚才如此说,是怕更加连累了顾侯的声名,我从未觉得顾侯会看得上我。”


    顾权:“是吗?”


    语气有些轻嘲。


    说话间大夫来了,两人止住了话题。


    大夫给怜月清理伤口,边包扎边说道:“夫人,伤口每天都要换药,半月不能碰水,否则伤口发炎,就麻烦了。”


    在古代,伤口发炎,是会死人的。


    怜月点头:“我会注意的,多谢大夫。”


    等大夫出去之后,顾权便叫了程妇人前来给她换身干净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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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出了房间。


    之后怜月喝了药,便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


    怜月是被伤口痛醒的,醒来时脑子胀痛,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说话。


    “主君,已经将全部人排查了一遍,有嫌疑的都关进水牢中了,可要现在前去审讯?”


    “此事你来办,若是细作,直接杀了。”


    “喏。”


    “对了,去清点粮草,做好准备,半月后攻打襄城。”


    “太好了,打他个出其不意。”


    隔着木质镂空屏风,怜月看见在书案前站着少年。


    他穿着玄衣,由于背着光,半边脸藏在阴影中,看上去有些冷。


    半个月后?


    怜月竖着耳朵偷听了一会儿,担心被人发现已经醒了,只能继续闭眼装睡。


    门开了,又关合。


    是前来汇报的宣尧离开了房间。


    顾权绕过屏风走了进来,在床边站着,定定打量了一会儿,说道:“醒了?”


    嗯?


    他怎么知道自己装睡?


    怜月睁眼,准备起身,被对方制止:“你身上伤口未好,不宜乱动,继续躺着吧。”


    她眨眼,艰难坐起,靠在了床边,解释道:“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谈话的,只是刚睡醒,不知道如何开口提醒。”


    嗓子有些哑。


    顾权倒了杯水递给她:“喝吧。”


    见怜月将水接过,信任的喝了一口,他面色缓和了些,继续说道:“无碍,若是我担心你听见,便不会在你旁边提及。”


    房间里有些暗,对方又长得人高马大,女郎整个人都融在他阴影的暗色中。


    她将一杯水喝完,垂眸,颇有些不好意思:“能不能劳烦顾侯再帮忙倒一杯水,还有些渴。”


    顾权接过杯子,给她重新倒了一杯水。


    怜月喝完,捧着杯子,试探询问:“攻打襄阳之事,让我知道了,真没问题吗?”


    他低头,挑眉反问:“你会告密?”


    怜月立即摇头:“当然不会,我倒是希望顾侯能拿下襄城,杀杀吴夫人的气焰,免得她总想要我的命。”


    说着语气顿了顿:“只是……”


    顾权道:“只是什么?”


    她垂眸看着杯子:“只是我听闻吴郡守年轻时,亦是一员猛将,曾率军平叛,将叛军的十万大军打得败逃,甚至亲自斩杀了匪首。我知道顾侯很厉害,对方好像也很厉害的样子,你是我的恩人,我担心你出事。”


    顾权原本心情不错,越听越不对劲,嘴角往下压:“你的意思是我打不过他?”


    怜月摇头,语气诚恳:“顾侯是常胜将军,肯定能拿下襄城的。”


    顾权看着她漂亮的脸,嘴上说得好听,却丝毫感觉不到真心,似乎便是觉得他打不下襄城,假意跟他说些好话。


    他眯眼:“你是真心这样想的?”


    怜月:“当然。”


    她握住自己的伤口,脸上有些苍白,眼睛闪了闪,不敢与对方对视。


    在激怒人。


    顾权见状突然就不生气了,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怜月,含笑道:“不过夫人的担忧倒是有些道理,吴郡守的确不好对付,军中粮草不足,此时攻城,恐久攻不下还浪费兵力,或许可以将攻城的时间再往后推推。”


    怜月:“啊?”


    别,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顾权见她的反应,嘴角忍不住微勾:“夫人,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听劝。”


    呵呵,倒也不必如此听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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