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酽,小窗内的烛火忽明忽暗。
“小姐今日怕是累着了,早些休息吧。”香凝拍拍小娘子裹着被的背脊,语气轻哄。
她家小姐和叶小姐出去了一整天的时间,下午回来时,虽说面容含笑,但眉间带有淡淡的恹恹,想必是累着了。
用完膳后不用她说便自己躺在了床上,还用那床薄被紧紧把自己包裹起来,像只可爱的小蚕。
姜时愿睁着杏眼,被香凝口中的“累着了”刺得面颊发烫,她声音软软的问:“香凝,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快亥时了。”
“……”
沉默了一会,小娘子突然从床上坐起,一脸羞意的朝着香凝笑笑:“替我重新梳妆吧!”
香凝一脸疑惑,明明刚刚沐浴完,妆发也都卸了,怎么又想起重新梳妆打扮了?
她倒是不嫌麻烦,而是纳闷小姐的用意。
姜时愿当然不可能告诉她真相,而是糊弄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要去找安宁说,所以……”
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盯着香凝,只怕世界上最心硬的人也很难对着这张脸说不。
香凝摇摇头表示不理解,但还是又重新燃起几盏灯,昏暗的屋子瞬间又明亮了几分。
她打量着镜中一会面无表情一会红着脸蛋笑笑的小娘子,试探道:“小姐还穿那件月白百褶如意裙吧。”
这可是这几日姜时愿最喜欢的衣裳。
谁知小娘子竟然摇了摇头,思索半刻,道:“我记得安宁送给我一件银红蹙金石榴裙,就穿那件吧。”
既娇艳也不失巧思。
香凝十分奇怪,这石榴裙小姐一直舍不得穿,让她好好收着,怎么大晚上突然想起来了。
她脚步不停的去翻找,那头又传来姜时愿的声音:“还有那只银霜花韵步摇,也一同找出来吧。”
……
好一番打扮,一个唇红齿白,肤如凝雪,举手投足皆是风情的小娘子端坐在镜前。
香凝忍不住赞叹:“小姐颜色真好,这样一打扮更衬得您绝世无双。”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姜时愿心中雀跃,拿起帕子掩嘴笑笑。
帕子也选的是与银红色最为搭配的水色绢帕,上头绣着鸳鸯,果然好衬景。
既然是悄悄话,就无意带着香凝同去,她嘱咐香凝早些休息不必等她。
她与叶安宁的房间相隔并不远,走几步就能到,可是在距离她房门只有一步之遥时,姜时愿突然调转脚步,朝着完全相反的房间快步走去。
一路上她的心怦怦直跳,她捏着帕子的手蜷在胸口,又突然慢下脚步。
夜色渐浓,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去男人房里算什么,别人只会以为是她上赶着。
姜时愿咬咬唇,眸色潋滟,呼出一口气,可是她好想他呀。
这么想着,竟真的走到了贺繁缕的门口,门外散漫站着的冬柳看到她眼睛一亮,急忙站直身子,道:“娘子来了,公子还未歇下,您请进吧。”
冬柳现在的话是说的越来越流畅了。
她酡红着一张脸,开始还想拒绝,可后来干脆破罐破摔,鼓鼓脸,干嘛不进去。
屋内灯火通明,贺繁缕坐在书桌后,正在提笔认真写些什么,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一举一动皆似画中人,眼神深邃平静,仿佛能洞察一切,让人能够不由自主地信服。
她悄悄站在帘后犯了会花痴。瞬间起了逗弄他的想法,她只要贴着墙边溜过去,贺繁缕一定不会发现她。
计划想得十分完美,她捂嘴偷偷笑,已经开始想象贺繁缕被吓到的样子。
书案后的男人垂着眼帘,似乎真的毫无察觉,距离越来越近,姜时愿提着裙摆,脚步迈得又小又急,成功地躲到了他侧面。
她屏住呼吸,伸出一根手指头,想要戳戳他的发顶。
一直奋笔疾书的男人却突然抛下笔,手腕一转,极为快速地捉住了那只想要作乱的细腕,一收力,小娘子便换了个地方,稳稳地坐在了他的腿上。
姜时愿眼中细碎的光瞬间熄灭,她嘟嘟嘴:“什么嘛,好没意思。”
她已经很小心了,竟然还是被发现。
贺繁缕因她的到来而心情愉悦起来,自她一进门他就已经察觉了,余光看她鬼鬼祟祟的样子,倒是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果真是小孩心性,他舒口气,问:“怎么到这来了?”
男人腿上的肌肉硬邦邦的,硌得她有些不舒服,她双手抓着男人的胳膊,小屁股挪来挪去,终于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贺繁缕眸色幽深,紧紧盯着容貌姣好的小娘子,一股火气自下窜遍体内。
待安稳坐好,她才怯怯抬眸,黑亮的瞳仁好像浸在两汪秋水里:“我是来拿我的钱袋子的。”
说这话时,她一只手还在扣贺繁缕袖口处的花纹,小表情要多心虚就有多心虚。
他如有实质的侵略性眼神将她精致的眉眼打量一遍,最终落在她嫣红光润的唇上。
略带薄茧的手指刮得姜时愿缩缩脖颈,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叹:“涂口脂了?”
闻言,姜时愿点点头。
“真的只是来拿钱袋子的?”
他亲眼看到小娘子的脸变成淡粉色,然后诚实的摇摇头,声若蚊蚋:“我,我还想要亲亲。”头埋的低低的。
贺繁缕很早便知姜时愿是个十分诚实的小娘子,尤其在情.yv方面,她向来是想什么便说什么。
清纯与娇媚两种气质出现在她身上,融合而不矛盾,撩人而不自知。
他用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直勾勾地看着她,忽而笑了:“乖宝宝。”
“这是对你说实话的奖励。”
他的吻来的热烈,强劲有力的手扣住小娘子圆圆的脑袋,不让她逃,这个人像是嵌入了男人怀里,霸道而又强势的姿势。
像在荷叶上一汪清水里你追我赶的小鱼,浸润濡湿,一会轻柔缓和,一会急切追赶,直至一阵风吹来,“扑通”一声,两条小鱼回到了河里,自此天光大亮。
“喜不喜欢?”两额相触,他想知道小娘子真实的感觉。
姜时愿吐气如兰,指尖仍紧紧扣着他的肩膀,挤出几个字:“喜欢的。”
啧,怎么这么乖。
气氛正好,他是个体贴的,一定会让小娘子满意而归。
他的温热气息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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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绕了她,他刚想再次深入。
门口突然响起“嘟嘟嘟”的敲门声。
深陷情yv漩涡的小娘子被吓了一跳,“嗝”,她捂住嘴,眼中盈满了水汽,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繁缕,我们进来了。”是苏瑾的声音。
不等他说些什么,机灵的小娘子倏地从他腿上跳下,动作丝滑地将自己塞入了书桌下面。
贺繁缕:……
从他的角度看下来,小娘子半跪在他的脚边,双手紧紧捂住嘴巴,仍旧不时打个嗝。
小娘子将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他不要暴露。
道理他都懂,只是这个姿势……
久久未听见他的声音,门外的二人眼神一变,立即推门进去。
看到的是安静坐在桌后的贺繁缕,苏瑾狐疑地看着他:“你既然在里面,怎么不做声。”
“刚才太专注了,没有听见。”他这样解释。
苏瑾和叶卓渊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道:“方才在门口并未看见你的小厮,还以为你遇到了危险。”
“殿下多虑了。”他余光瞥一眼在下面的小娘子,见她情绪缓和了些,也放下了心。
“孤深夜前来是为商议灾民一事,我们在此停留时间过多,暴露的机会越大,还是要尽早解决为好。”
叶卓渊:“是,可那老家伙狡猾得很,不知该从何处下手啊。”
苏瑾沉吟片刻:“就从怡红院的容月姑娘下手,好家伙贪财好色,定会一举击中。”
容月?姜时愿听到熟悉的名字,凛了凛神,又听到他们说什么下手不下手之类的,还以为他们想要杀了容月。
她小脸愤愤,有些气呼呼地扭了下贺繁缕的大腿里侧。
“嘶。”贺繁缕轻咳一声,动作怪异的挪了挪腿。
屋中的声音突然停下,两人都一脸莫名其妙的看向贺繁缕,贺繁缕大掌揉揉小娘子的脑袋,道:”无事。”
叶卓渊自小习武,耳力自是比一般人要好些。苏瑾贵为太子,亦能文能武。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都听到了屋内多出来的另一人急促的呼息,虽然轻微,可依旧逃不过他们的耳朵。
计划初具雏形,两人也不便多待,寻了个理由起身离开,苏瑾刚走到门口,又转过身,一脸深意的看着贺繁缕:“你虽身强力壮,可也要注意身体,必不能亏损啊。”
“……是。”他咬牙切齿道。
苏瑾满意的点点头,走了还紧紧将门阖上,“嘭”的一声。
他扶额笑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姜时愿耳朵动动,贺繁缕一把拉她入怀,看她急得满头汗,拿过桌上的茶试了试水温。
“来,喝口水缓缓。”姜时愿就着他的手象征性的喝了两口,咽下后急忙道:”容月是个好人,可不可以不要杀她。”
贺繁缕不急着回答她,而是反问:“你认识容月。”
“嗯嗯。”姜时愿点点头,把今日发生的事详细地讲给他听。
须臾,她用手擦擦小娘子嘴角的水渍,勾唇道:“若她能从中协助……”
他后面的话没有再说出来,但给她喂了颗定心丸:“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