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昼视线一直落在宋邈身上,直到宋邈单手盘着两个植绒的兔耳朵重新走上电梯。
电梯门在他面前缓缓关上,沈知昼从缝隙里看见宋邈向他颔首告别。
叮——
沈知昼的手机外卖接单提示声响起,他才反应过来现在该继续配送外卖了。
“宋邈……”
沈知昼嘟囔出声,喝了口酒咽下去,接着说,
“就是我当时不知道你的名字是哪个字,但是后来就知道啦——”
“再然后你就上电梯了呀,我当时抱着你的衣服站在原地……”
沈知昼挺直腰背侧身面对宋邈,伸出双手比耶,竖着两根细白的手指往脑袋上放,向宋邈认真解释:
“就是这样子的兔耳朵。”
宋邈哦了一声,脑海中依然没什么印象,沈知昼像是看出来了,语速加快了一点,说话间带着上扬的语调,这时候宋邈才听出他口音里带着些南方的江水韵调,
“等我一下嘛。”
沈知昼手按在玻璃桌面上起身,哒哒哒跑出门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宋邈端着酒杯抿了口酒,指间在腿上规律性地敲着。
如果他们真的像沈知昼说的那样,他送外卖的时候见过,只是带他坐了电梯。
这样的萍水相逢,有什么好值得记这么久的呢?
她确实没印象,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了,哪里还想得起来。
宋邈这杯酒还没喝两口,就见沈知昼抱着个黄色头盔蹲在她面前。
“就是这样子的,你能想起来吗?”沈知昼将头钻进头盔,用力时不自觉皱了皱鼻子,他摆正脑袋,手往上摸了摸。
惊讶到声音都有些变调,“诶,这个没有耳朵,你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吗?一点点也没有吗?”
宋邈看着面前圆溜溜的眼睛,视线上飘了一瞬,慢吞吞道:“啊?”
“有一点吧……”
沈知昼手捧着自己的脸,很用力地眨了两下眼睛,宋邈觉得自己好像差点被散发出的星星砸中了,
“真的吗?”
如果现在说没有,宋邈怀疑沈知昼会哭,但是骗他的话感觉笨兔子好像也会难过。
“呃……”宋邈不知道怎么说,决定直接动手。
沈知昼摔进她怀里的时候还懵懵的,戴着的黄色头盔差点撞到她下巴,宋邈在他面团一样柔软的脸上乱揉,试图转移话题。
“可能吧。”她说。
沈知昼唔唔叫着,还想说什么,被宋邈一把捂住嘴,然后听见宋邈好像放柔了声音:
“很久之前的事了,记忆有点模糊。”
他还是有点心动,他知道宋邈可能根本不记得,但是还愿意说这样的好听的话。
她怎么这么好,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手心里传来温热湿滑的触感,空酒杯落在毯子上发出一声闷响,沈知昼亲了她的手掌心。
宋邈右手掌住沈知昼后腰,用力把人在自己面前调了个转儿,面对面捂上他的唇,视线对上被手遮住大半张脸的人,宋邈晃神,还真有了一点印象。
前些年她好像是在楼梯间遇见一个一说话就哭还不太高的外卖员来着,不过当时她以为是个beta来着,原来是你啊。
笨兔子。
宋邈想起当时她碰见这人时候的模样,刚到她下巴高呢,被人欺负得很可怜,还真打算走三十多层楼梯下楼。
“哦。”
宋邈放开他,唇线拉得平直。
察觉到气氛不对,沈知昼乖乖不挣扎了,手覆在宋邈手背上,弯着眼睛讨好的笑。
“唔戳了……”
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打在宋邈手上,宋邈倏地收回手,在玻璃桌上拿过原本属于沈知昼的杯子。
他给自己倒很多却还没喝多少,讲完故事又在手舞足蹈的表演兔耳朵,杯子里还剩小半杯,宋邈仰头给他全喝了。
沈知昼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好像在说这是我的酒呀……
宋邈拍拍他的脸,扬唇,在他耳边轻声道:
“喝的就是你的酒。”她垂眸,声色冷冽,带着酒香的气息染红了沈知昼透白的耳朵。
“啪”一声清响,宋邈放下手中的杯子,沈知昼跪坐起身重新续上,递给她。
“你现在这工作辞了吗?”宋邈问。
沈知昼点点头,“已经辞职了,但是还没有还工服,明天我去站点把衣服还了。”
宋邈好像满意了,将杯子送到他唇边,杯壁撬开他的唇,慢慢抬手。
冰凉的酒液丝丝缕缕流入喉咙,浓烈的果味和酒香萦绕四周。
沈知昼乖乖等她喂完这杯酒,思考着这次她会问什么问题。
宋邈撤走杯子,单手抚上他的脸,擦拭嘴角溢出的红酒时指腹碰到沈知昼没来得及收回的滚烫舌尖,眼神一下变了,声音喑哑:
“沈知昼,好好准备考试,上完学安排你进公司。”
主动撞上来的兔子,这么笨,那么容易就被人欺负得那么可怜,她不可能再让他跑出去撞其他树桩子了。
“真的很喜欢……”沈知昼嘴巴动的比脑子快,卡了一下,“真的很谢谢你。”
他主动握住宋邈的手腕,滚烫的脸在她掌心蹭蹭,顺着紧实的小臂蹭过去,亲上宋邈的唇角。
头上的头盔被人摘了下来,沈知昼顶着一头乱的不行的头发弯唇笑,像只偷腥成功的猫。
他又在自己脑袋上比耶,想着当年宋邈愿意拿走他的兔耳朵,现在还愿意把他放在身边,酒意上头,他甚至得寸进尺地表白:
“其实我也没想非要让你记起来,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宋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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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昼很少主动叫她的名字,宋邈侧耳倾听,想听听他想说什么话。
“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空气里弥漫着沈知昼甜味儿的信息素,混着清冽的酒气,泡得宋邈有些心猿意马。她回想了一遍沈知昼刚才那句含糊却异常清晰的“一见钟情”,觉得莫名其妙,但耳廓却突然有些烫了。
下一秒,落在她怀里的沈知昼脑袋一歪,沉重的重量完全压在了颈窝。温热的呼吸扑在锁骨上,均匀而绵长。
宋邈:?就这么睡了?睡着了?
“喂?”宋邈压低声音,试探着叫他,指尖轻轻戳了戳沈知昼近在咫尺的脸颊。皮肤温热,带着醉酒后特有的潮红。得到的回应只有他更沉一点的呼吸声,甚至发出了极轻微、极安稳的鼾声。
“……”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荒谬、好笑和被强行按暂停键的无奈感瞬间从心底涌出。
宋邈叹了口气,站起身把人打横抱起放回床上。脖子被沈知昼圈住,宋邈放出点安抚信息素哄他放开,嗅到熟悉的气息,沈知昼很快滚上床,紫菜包饭一样把自己卷进被子。
“一杯倒的量还想着帮我挡酒啊,傻不傻。”
宋邈低头看着把自己卷成寿司只露着个毛绒脑袋的沈知昼,浓密的睫毛在他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眉头舒展开来,嘴角甚至无意识地微微上翘,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还是那副毫无防备、甚至有点傻乎乎的样子,跟她刚才听到的那些滚烫真挚的情话形成了剧烈反差。
“怎么这样啊。”
宋邈的目光落在他微翘的唇角,笑出一个温柔又带着点无可奈何的弧度。放在之前,宋邈很难想象自己床上会变成兔子窝。
指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极其轻柔地拂开他垂落在额前的一缕乱发。
“睡得这么香是吧?”宋邈用气音在他耳边低语,明知他听不见,“一见钟情什么的,总得说出点什么才有可信度吧?”宋邈想着沈知昼酒醒后可能出现的窘迫、尴尬、或者强装镇定的样子,忍不住又无声地笑了起来。
“笨兔子。”
宋邈正要起身离开,手腕被沈知昼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被子里拿出来的手掌抓住了,不让她走。
窗外月色流淌进来,温柔地笼罩着整个房间。
顺势坐回床上,宋邈按亮手机屏幕,在邮箱找到前段时间她让秦森搜集的沈知昼的资料,解压压缩包的时候,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沈知昼小臂上轻轻捏着,皮肤温凉,手感极佳。
她打开文件夹,从上往下一个字一个字的看。
方才舒展着的笑意一点点僵滞,嘴角原本上扬的弧度拉的平直,随即逐渐塌陷、垮落下去。整个面孔都绷紧了,抓着手机的指节惨白凸起,好半天,房间里才想起很轻的一声呵。
宋邈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