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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白日思春期

作者:枝和月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0.8/冯越泽一定会比她先行投降


    中考的成绩在七月中旬的时候出来了,冯洛嘉收到信息的时候罗明娟刚好离开市区回了金禾镇。


    因为那个时候他们都还没有手机,所以考试成绩是由老师打电话告知家长的,冯洛嘉是接到妈妈的电话后才得知自己的分数,妈妈还问了老师她的成绩能不能上东安中学,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冯洛嘉悬着的心才安定了下来。


    紧接着,冯洛嘉又打听冯越泽的成绩,妈妈告诉她,冯越泽的文化课成绩没有过。


    直到挂了电话,冯洛嘉仍旧在客厅的座机前怔了许久。


    明明都这么努力了,还为了上高中去做了特长生,训练了那么久,晚上和她一起学习的时候也很认真,为什么……


    冯洛嘉在冯越泽快要下班的时候就提前站在门口等他。


    冯越泽刚从电梯出来,就看见她一副失落的样子,冯越泽怔了下,“怎么了?”


    冯洛嘉抬眸看着他,没有说话。


    冯越泽开了自家的大门,开了灯走了进去,冯洛嘉跟着他也进了屋。


    冯越泽转过身看着她,“知道我成绩了?”


    冯洛嘉点点头。


    “我都不难过你难过什么?”冯越泽说话的声音很轻,已经快结束的变声期让他的声音听上去低沉而温柔。


    冯洛嘉沉默着没有说话,但一副委屈的样子快要哭出来了。


    冯越泽揉了揉她的头发,“虽然我上不了高中,但我也有其他打算,我已经想好了,去读技校,也在这市区的,以后我们周末放学还回来这,可以一起玩一起吃饭。”


    “为什么不读高中?不是还可以去二中三中的吗?”


    冯越泽摇了摇头,“我成绩很差,勉强去读高中还不如学门技术,冯洛嘉,我不难过,我尽力了。”


    冯洛嘉看着他有些勉强的笑,知道他说的都是假的,他难过,难过得要死了。


    冯洛嘉代替他哭了出来,冯越泽轻揽着她的脑袋,低下头抵住她的前额,带着很轻的笑意说:“谢谢你。”


    冯洛嘉把他抱住。


    这是他们长大以后的第一个拥抱。


    那个晚上,冯洛嘉陪着冯越泽看了很久的深夜电影,他们什么都没再说,就这样默默地陪着彼此。


    第二天,冯越泽又正常地出去打工了。


    而冯洛嘉则给罗明娟和冯启山、冯远年三人都打了电话,问了他们的成绩,冯远年除了体育成绩外,文化科成绩刚好凑得上东安一中的分数线,东安一中和东安中学都是东安市的重点高中,只是东安中学的资历更老牌些,罗明娟没上重点高中分数线,但也准备去东安二中读书,冯启山则准备和冯越泽一起去念技校。


    除了冯越泽和冯启山,他们五个人就这样分开了。


    虽然约定好了以后要经常一起玩,但直到很久以后,冯洛嘉才想起来,也许,他们的关系,从这个暑假开始,就已经发生变化了。


    只是这变化很微弱,一点一点地侵蚀他们的生活。


    暑假即将结束的时候,冯越泽提前跟打暑假工的餐店辞职了,拿到一个多月的工资后,冯越泽先是给自己买了台手机。


    冯洛嘉嘟喃地酸了很久,冯越泽笑,“你开学后让你爸妈也买一个,到时候再下载个企鹅,到时候住校了我们也能联系。”


    冯洛嘉听见他的话愣了下,随即低低地“哦”了声。


    “走吧,我请你吃饭。”


    冯洛嘉马上又笑了起来,“好啊,我们去吃麦当劳吗?”


    冯越泽嗤笑了一声,“都要上高中了,不能换换口味吗?”


    “汉堡薯条怎么会有吃腻的呢?”


    “今天我们去吃别的。”冯越泽在冯洛嘉嚷着要吃麦当劳前决定道。


    他们一起坐电梯下了楼,但却并没有马上走出小区大门。


    “怎么了?”冯洛嘉看着向楼房后方空地走去的冯越泽问。


    冯越泽从裤袋里拿出了钥匙,勾住钥匙圈转了转,“去拿车,我问人借了辆摩托车。”


    “你会骑吗?”


    “放心吧。”


    冯洛嘉在楼外的小道上等了一会,冯越泽便开着摩托车过来了,冯洛嘉上车后才问:“谁的车?”


    “隔壁楼的一个大哥的,打篮球认识的。”


    冯越泽平时晚上不用上班的话就会到小区一旁的体育公园去打球,那里每天晚上都有人打篮球,哪怕不认识的,上了场就能一起玩。


    冯越泽开得很稳,车子途径霓虹灯闪烁的街道,掀起一阵阵凉快的晚风,好一会,冯洛嘉才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你没有驾照,会被抓吗?”


    冯越泽笑了下,“要是有人查车就会抓,不过,到时候提前把车给你就好,就说是你开的。”


    冯洛嘉听着他的玩笑话狠狠地揪了一下他。


    “嘶——冯洛嘉!你就会这一招。”


    “哼。”冯洛嘉小声地在他身后轻哼了下。


    他们一路开车到了市政广场,这边的绿植都挂着灯,一座红色的跨河大桥上还有很多像垂帘一样的灯链子挂着,有点俗气又有点迷炫。


    “哇——原来这里晚上是这样的。”冯洛嘉虽然也在市区住了一整个暑假了,但还是第一次晚上到这边来。


    “那里还有一个喷泉。”他们并不急着要吃晚饭,冯越泽开着车带着冯洛嘉往喷泉的方向开去,他们绕着发光的喷泉转了一圈,冯洛嘉在他身后笑得开心,听见冯洛嘉笑声的冯越泽也扬起了笑。


    在外面兜了好一会圈子后,冯越泽才把车开进了一条相对广场比较暗的小巷子,在一个写着“时光巷”灯光牌子前停下。


    “这里居然有家餐厅。”


    “嗯。”冯越泽把车泊好后也走了过来,“听说还不错,走吧。”


    时光巷是一家西餐厅,虽然不算是高档的那种,但店内灯光和装饰也很有氛围感。


    冯洛嘉还是第一次去这样的餐厅,看着漂亮的环境便感到开心,“这儿真不错。”他们在靠里的座位落座后,冯洛嘉小声地对坐在她对面的冯越泽说。


    冯越泽笑了下,“喜欢就好。”


    冯洛嘉觉得他这话怪怪的,笑容也怪怪的,心脏处那种很久前出现过的怪怪的感觉好像又忽然出现了,这一次这种感觉像是无形的丝线,凌乱又繁复地萦绕在他们之间。


    但等冯洛嘉接过菜单本,看着上面精美的图片,她一下子又把这奇怪的感觉给遗忘掉了。


    他们点了一份双人牛排套餐,接着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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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嘉还要了一个黑森林小蛋糕。


    “真好吃。”


    “比你的麦当劳呢?”


    冯洛嘉仍在小口地吃着牛扒,“这是不一样的食物,不可比较。”


    “不也是西餐?”


    “不一样!”


    他们针锋相对地看着彼此,十七年了,哪怕一点点小事他们也还是想要争个输赢,但冯洛嘉知道,冯越泽一定会比她先行投降。


    “好吧。”


    冯洛嘉听见冯越泽认输的声音笑了起来。


    “笑得好傻。”


    “你也好憨。”


    吃完晚饭后两人并没有马上回家,他们开着摩托车在广场上四处兜风。


    “我们去桥那边看看吧。”


    “行。”冯越泽把车调转后过了那条红色的大桥,开了没一会,他想起技校就在这附近,说,“我要读的学校也在这附近,要去看看吗?”


    “好啊好啊!”冯洛嘉在他身后开心地应道。


    但现在仍旧是放假时间,而且又是夜晚了,学校黑漆漆的,大门也紧闭着,他们只能在门外看着“东安技师学院”六个大字。


    “你真的不去读高中吗?”


    他们把车停下后,走到铁门边去看学校里面。


    “嗯。”冯越泽在她身旁沉沉地应道。


    冯洛嘉静了静,随即笑了起来,“那你也要好好学,学技术也很好。”


    “嗯。”这一次,冯越泽的声音里带了些笑意。


    “我们来拍照吧,你的手机不是可以拍照?”


    “不要。”冯越泽想也不想地拒绝。


    “为什么?”


    “因为很奇怪。”


    冯洛嘉又一次静静地看着他,一副他不拍就不回家了的样子。


    冯越泽在昏暗的光线中和她对视了一会,随即拿出手机,“那我给你拍。”


    “不要——我们一起拍嘛。”


    冯越泽依旧一副不乐意的样子,但最后还是被冯洛嘉扯着自拍了一张两人的合照。


    回家的路上,冯洛嘉心满意足,在车后座上笑得开心,“改天我们去我读的高中吧,到时候也拍一张合照。”


    开车的冯越泽静了静,“为什么?”


    冯洛嘉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没有为什么呀,就是想拍。”


    冯越泽握着车把的手静了静,随即才答应她的话,“好。”


    这个承诺很快兑现了,在假期的最后几天,冯越泽拿着打工赚的钱,带着冯洛嘉去了好几家他们从前都没去过的餐厅吃饭。如果冯越泽借到摩托车,他们便会在晚上的时候出去吃,吃完晚饭还会去兜一下风。


    而在冯洛嘉即将开学的前三天晚上,冯越泽就带着她去看过学校了。


    东安中学高中部不在市区,而是在市区近城郊的地方,那里背部靠山,前面靠河,环境很安静,而且校园也很大,比冯越泽要读的技校大许多。


    学校门口依旧紧闭的,但因为这边的灯光充足,他们在门外也能看清里面的大概。


    “阿泽,我能一个人在里面待那么久吗?”


    冯越泽笑了下,“没事的,我们每周末都可以回家,而且——


    “冯洛嘉虽然是个胆小鬼,但也是个勇敢的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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