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动,秋露冷。
两口子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搂着喜欢的人睡觉,大补。
周云初醒来的时候,燕驰搂着她,大手抓着她的手腕,身后还被顶着,不可言说的意味明显。
她把他的手拿开,太沉了,压的她不舒服,自己还挪了下,保持一点距离。
“去哪?”明显男人早醒了,闭着眼睛养神而已,长臂一揽,就将人拉回去。
周云初很无语的感受这明晃晃的侵略意味,晚上要,白天他还要,她吃不消啊。
“时辰也不早了,该起来了。”说完,便挣扎着起来。
燕驰圈着她,“急什么,今天没什么事,再睡会。”
衾被里,两人□□,他嗅着她的发香,手又开始不安分的摩挲,指尖挑逗。
她想跑,可是整个人都被他单手抱着,小手不停地推他,“三郎,我觉得够了呢。”
讲到这个问题,他还真有话想问她,掰过她的小脸,正对着他,“两碗饭,你就够了?”这也太知足了点。
周云初皱眉,不仅体力不对等,尺寸还有些不太匹配,就像一个大个子,非要给它穿一个小衣服,有点勒的慌。
她怎么说,只得含含糊糊道:“差不多,够了呢。”
“你说实话。”燕驰盯着她的脸,抓着她的手腕不放,这件事情很重要啊,很影响夫妻感情,况且,他才开了个头啊。
周云初两碗就够了的反应,就像在嫌弃饭难吃。
周云初看他一副听不到实话绝不罢休的样子,脸红耳热,把脸埋进他怀里,支支吾吾,小的跟蚊子似的声音:“不、不太匹配。”
什么不太匹配?哪里不匹配了?!眯着眼睛看着两只红红的耳朵。
片刻后,燕驰终于回味过来,弄明白什么意思后,攸地睁大眼,挑眉笑了:“啧,还有这么夸人的。”这真没法改,只能他以后勤勉一些。
男人抱着怀里的脑袋亲了亲,准备开始勤勉。此时,好巧不巧,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公子,有急事禀报。”青硕刚才还听到公子说话的声音。
本来内宅通报的事情,应该是晴心和元琪负责,但是她俩大清早都跑去明月堂收拾打扫去了。
青硕在外宅等了又等,按照以往公子休沐时起床的时间,这个点早就在院子里晨练结束了。
日上三竿了,整个殿帅府的人都起来了,怎么算,也该起来了。
然而,门打开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青硕愣住了,昨晚赞宝吵闹半天,拍门乞食,打扰了公子,今天,他不会又撞上了吧,尴尬。
他干脆直接汇报,转移公子怒气:“禁军里有个衙内,工部郑侍郎家小公子,趁着水灾,强迫了一个小娘子,叫雅娘,在周记香饮子铺当差。现在雅娘闹起来了,要敲登闻鼓告御状。”
“雅娘什么诉求?”燕驰站在门口,穿了条长裤,上衣还没穿,只披了件外衫,露出大块胸肌。
青硕谨慎道:“只说严惩郑衙内。其他没说。公子,我们要摁下去吗?”
燕驰皱眉:“摁什么摁,是咱们这边的,就按咱们的规矩办,请他吃‘竹鞭炒肉’,你亲自去抽。其他,你看着办。”
青硕怔住,这种鞭子跟其他鞭子不一样,特别毒辣,先用带刺的藤条浸泡盐水,保证鞭鞭到位,打的皮开肉绽,公子叫它“竹鞭炒肉”。专门送给强迫良家的禁军兄弟。
三鞭子就能把人抽晕过去,每个月身上的皮肉刚养好,新的“竹鞭炒肉”又来了,每月十鞭,抽一年。
不然这么多人的禁军没法管,都是家里有点权势、兜里不差钱的衙内,花钱嫖妓不管,但是强迫良家这事就大了。
杀是不能杀的,只有这种毒辣法子,才能治得住。
“是。”青硕说完就转身出去,还把院门给带上了。
燕驰关上门,回了房内,周云初早已不在榻上,溜去隔壁浴房洗漱。
他嗤笑了一声,也不生气,反正晚上去明月堂,有的是时间。
······
中秋,七十二家正店卖新酒,结扎门前彩楼,高挂醉仙锦旗。
街巷之间丝篁鼎沸,汴京老百姓尽情吃喝玩乐,争相进店饮酒,店家直到无酒可卖才拽下酒旗。人们通宵达旦地玩耍,各大夜市异常热闹。
洪水过后,周家四兄妹一直住在燕驰的海棠轩。
恰逢中秋佳节,燕逢辰看着自家五个孙子孙女,又看看周家四个孩子,容貌上自是无可挑剔,青木做事沉稳踏实,苏叶亲和,竹沥聪慧,百薇爽利,越看越喜欢。
天凉雨多,燕逢辰的老寒腿,关节炎各种毛病又开始犯了。三个儿媳,没一个绣工好的。
苏叶的绣工很好,连着给燕逢辰做了两副护膝,乐的老人家喜笑颜开。
燕齐和苏叶的事情,种雨凝早早的来跟燕逢辰商议过,想把亲事定了,偏偏燕驰就是不点头,过两年再说。
众人聚在一起,整了一大桌席面。
饭后,几个孩子拉着周云初去逛州桥夜市,结果被燕驰拦了回去。
惹的百薇没忍住直接吐槽,姐夫管的太严,太离谱。
两口子回到明月堂,已接近戌时末,周云初进入他们住的小院,檐下灯笼都亮着,庭院石桌上竟然摆放着酒水、五味酒酱蟹、蟹肉馒头、酒法青虾以及几样甜酸劝酒的蜜饯果子,鎏金银盘盛着石榴、香橙、葡萄。
周云初晚上在殿帅府没吃多少,人一多,她就不好意思放开吃。
“夫人,有万家蟹肉馒头,今天早上公子让人预定的,现在还是热乎的呢。”
晴心笑眯眯,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公子和夫人琴瑟和鸣,一辈子都恩恩爱爱的。
公子吃软不吃硬,夫人柔中带刚,这两人要是刚起来,倒霉的就是她和元琪。
晴心退下之后,燕驰拉着周云初洗手后坐下,“饿肚子睡觉对身体不好。”随手倒了两杯酒。
周云初闻着飘过来的酒味,“十里香?”酱香白酒,香甜醇辣,闻着味,酒虫都醒了。
只是,燕驰偶尔才会给她喝白酒,寻常多是青梅酒、金杏酒等果酒,可能因为今天是中秋节,所以才端来白酒吧。
去年中秋节,他们在雄州,西夏人来烧粮仓,围攻燕宅,一整个晚上,都是兵荒马乱。
周云初做的那两碗鳗鱼面,燕驰很喜欢,那是独一无二的守候和等待。
那夜,月光之下,她一袭白裙站在庭院中,抬头望月,告诉他‘她想家了’。他一直以为是想念汴京,说的是苏叶他们。
从后的一点一滴来看,却并不是。
周云初小口的吃着蟹肉馒头,垫垫肚子。
燕驰剥蟹,满满的蟹肉、蟹膏堆在碗里,转眼就推到周云初面前,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赶紧吃。
待周云初吃完螃蟹,燕驰持壶斟酒,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几个回合下来,周云初眼底依旧清澈明朗,没有一丝醉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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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两天前,宫里刘贵妃生子,七斤六两,哭声嘹亮,官家终于有儿子了,现在宫里表面上喜庆,背地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为什么?”周云初想不通,只有一个儿子,有什么乱的,皇子多了,为了争抢皇位,才会乱成一锅粥吧。
燕驰解释:“前朝后宫勾结,官家一意诏立刘贵妃为皇后,章子厚支持刘贵妃。朱太妃有自己的小儿子,向太后明面上没有支持任何人,暗地里送了两个贴身宫女出宫去伺候端王,曾子布的儿媳是向太后的侄女。谏官邹浩连续弹劾章子厚,又极力反对立刘氏为后。官家盛怒,在朝堂上发了大火。”
周云初吃瓜明白了,三方势力角逐。
官家刚出生的儿子,有章子厚和刘贵妃。
朱太妃的小儿子是官家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还有向太后和曾子布支持的端王。
她想问燕家怎么办,但是想想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官家的儿子,另外两个亲王是先帝的儿子。燕家被先帝一手提拔上来,都是先帝的子孙。
老赵家的家务事,真的好麻烦。
燕驰一眼就明白,周云初在想什么,她这个小脑袋瓜估计嫌麻烦。
不动声色地又拿来几坛‘十里香’,一小碗一小碗地倒上,推给她。
一坛又一坛···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头晕目眩,自认为千杯不醉的人,瞧着明晃晃的天边圆月,好似触手可及,好想回家。
燕驰看着怀里瘫倒的纤瘦人儿,柔声哄道:“今天中秋佳节,是个团圆的日子,想见爸爸妈妈了吧?”
“嗯。”怀里人贴着暖和宽阔的怀抱,很舒适,闭着眼,脸颊两片绯红,说话声音带着惺忪,说话时小嘴一张一合,可以看见粉嫩的小舌头。
男人喉咙滚动,眸中深遂,依然克制着诱供。
“他们在很远的地方吧?”
周云初:“嗯,很远。”
“怎样才能去见他们?”
周云初无意识的抱紧他:“攒够路费。”
燕驰一瞬不瞬的盯着蜷缩在他怀里的人,艰难的开口:“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们了吧?”
怀里人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白酒味,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没有了回应。
她要回家,就得攒很多路费,所以才格外关注她的铺子,一个月自己花不了三十贯钱的人,却特别喜欢赚钱,连睡觉都要抱着库帖。
他把家底都交给她,她却分的清清楚楚,除了每月府里的日常开支,她几乎不会动用他的钱,那意思再直白不过——今生不相欠,走的时候了无牵挂。
矛盾的地方,在此时终于有了答案。
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结论,周云初很快就要离开他。
她救过他爹的命,救过他的命,他们熬过瘟疫,躲过追杀,逃过洪水。
他们一起凫水、看流星、日出,他们有过无数次热烈的快乐,无数次缠绵悱恻的亲吻。
她送他二十五件生辰礼物,用盛大烟花为他庆生,深夜守候,为他煮面。
无数个幸福片段一股脑的涌现出来,到头来,她处心积虑地却是——离开他。
周云初,你真够狠心的。
男人眼眸中带着寒霜,抱着她回了厢房,轻轻放在榻上,把她的小枕头塞给她抱着。
片刻后,他立即把枕头抽出来,拿走里面所有的库帖。
回家,路费,呵,想都别想。他不会给她任何离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