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结束,周丽秀回到家,一进门就撞见了喝醉瘫倒在客厅的周景潇。
周景潇似有所感地看过来,醉意朦胧地瞥了眼自家妹妹。
“秀秀回来啦。”
周丽秀一走近他,就是扑面而来的酒气,不解地蹙了蹙眉。
“哥,你这是喝了多少酒?怎么突然把自己喝成了这样?”
周景潇摆摆手,呆滞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笑意:
“没事,这点酒喝不醉人的,你哥酒量好着呢。”
说着,周景潇握着酒瓶,就要从地上站起身,要走路给她看。
见状,周丽秀赶忙拉住他,并将他扶到沙发上坐着:
“哥,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周丽秀的印象中,她家亲哥向来滴酒不沾,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突然独自一人抱着酒瓶不撒手了。
她欲从周景潇手上抢过那个酒瓶。
周景潇突然清醒了一瞬,一个灵活地闪身,死死地将酒瓶子护在怀里。
周丽秀:......
“哥,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今天也不是休息日,她哥怎么独自在家喝闷酒。
听言,周景潇仰头又灌了自己一口酒,然后才道:
“心仪的姑娘都跑了,我还上什么班!”
周丽秀双眼瞬时瞪到最大,过了许久才消化掉周景潇突然甩出的惊天消息。
什么?她哥有喜欢的姑娘了?!
“什么叫那姑娘跑了?她不喜欢你这样的?”
话音才落地,周景潇“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妹啊,虽然你说的是大实话,但也太扎你亲哥的心了,呜呜......”
周丽秀看着自家亲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样子,不禁被逗笑了。
听见周丽秀的笑声,周景潇的哭声停顿了一刻,而后哭得更大声了
赵彩云、周兴业两人下班回来的时间,就听见家里一阵鬼哭狼嚎。
他们进门一看:
哭得惊天动地的大儿子,被哭声震得只能捂耳朵的小女儿。
赵彩云、周兴业对视一眼,疯狂交流信息。
赵彩云:那哭成悲伤青蛙的人是我们儿子?
周兴业:大概...可能..或许是吧,女儿是我们的就行。
赵彩云:可儿子好像要哭背过去了,不哄哄?
周兴业:哄什么哄?我还没怪他吵到我们女儿了呢!
周兴业进了门,直奔小女儿周丽秀而去。
周丽秀见到周兴业,宛如看见了救星,不禁两眼冒光。
周兴业嫌弃地瞥了眼大儿子周景潇,之后火速将小女儿周丽秀带上了楼,以护周丽秀的耳朵不继续受摧残。
目睹全程的赵彩云:......
赵彩云颇为同情地看了一眼大儿子周景潇,眼见对方正有大哭特哭的趋势,她最后还是走了过去,出声问他:
“潇潇,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哭成这样?”
走近了,赵彩云就闻到了周景潇身上浓重的酒味。
“怎么还喝上酒了?你不是不会喝酒的吗?”
周景潇这时已经彻底喝醉了,看见自家亲妈,张开双手就要她抱。
赵彩云忽而有些后悔留下来哄人了。
周景潇顶着哭肿的双眼,抽噎着冲赵彩云喊了一声:
“妈——”
“行行行,妈抱你,多大人了,还哭成这样子。”
赵彩云彻底被大儿子周景潇打败了,坐到沙发上哄他。
窝到母亲怀里,周景潇就开始跟她诉说起了自己的伤心事:
“妈,你以后就没儿媳妇了......”
听言,赵彩云不淡定了。
什么叫她没儿媳妇了?她还等着做奶奶,抱孙子、孙女呢!
“什么意思?潇潇你把话说清楚!”
“今天是她结婚的日子,但新郎不是我,呜呜呜呜......”
这话一说完,周景潇的眼泪再度开了阀,一股接一股从其眼眶奔涌而出。
赵彩云顺藤摸瓜,终于理清了一些事情。
怪不得最近她这儿子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叫他去乡下接妹妹回家吃饭,也总是拒绝,如今还买上醉了。
原来,她儿子这是情场失意了。
“妈!我还没开始追她,她就已经嫁给别人了,妈呀,你说我该怎么办!”
周景潇越说越伤心,抱着自家亲妈嗷嗷哭。
惨烈的哭声,把已经去了楼上的周兴业、周丽秀二人再度吵下了楼。
他们三人就这样被周景潇拉着,诉了一晚上的苦。
至此,他们也弄明白了周景潇失恋的完整经过。
临睡前,周景潇还扒拉着周丽秀的手,泪眼婆娑地劝她:
“妹啊,你以后要是有了喜欢的人,不要跟哥学,一定要大胆去追,别等对方选了别人,才后悔莫及!”
周丽秀看着周景潇痛哭流涕的模样,心里默默开始思索起了什么。
——
另一边,周梅英一行人回到向阳村后,才进院门没多久,就听到隔壁杨招娣家传来了吵架的声音。
紧接着,他们就见刚和他们分别没多久的施宜楠红着一双眼睛跑了出来。
周梅英猜出了大概,正要出门去拦,就见二孙子江云峰先她一步跑了出去,将人拦下了。
“施同志,你怎么了?”
不等施宜楠开口回答,施立根抄着一根扁担,骂骂咧咧地过来了:
“你个赔//钱货,老子养你这么大,要你一点红包怎么了?”
“还愣着干什么?把你兜里的红包交出来!你侄子等着用呢!”
见此,江云峰以及后面跟出来的江家人,赶忙将施宜楠拉到身后护着。
施立根是杨招娣的男人,也是施宜楠的亲爹。
他们知道,施家上下都重男轻女,甚至这十里八乡的人家都是这样的情况。
施立根作为他这一代的长子,更是将“重男轻女”的观念贯彻到底。
他时常逼着二女儿施萍萍、小女儿施宜楠贴补大儿子施耀宗一家。
施萍萍嫁人后,仍留在家中的施宜楠就被他们压榨得更厉害了。
今天施宜楠一回家,施立根就打着给他孙子施小军交学费的由头,让施宜楠把在江家收到的红包上交。
施宜楠不肯,于是就有了刚才的一幕。
见施宜楠躲在江家人身后不动,施立根继续骂骂咧咧起来,将矛头指向了江家人:
“我施家管教自己的女儿,你们江家人出来插一脚算什么意思?”
“哪有你这么管教孩子的?就用这根扁担管教?”
“我看啊,你这不只是想要她的钱,还想要了她的命!”
周梅英见不得大人这么打孩子,而且还是像施宜楠这样乖顺懂事的好孩子。
“婶子,我怎么管教我女儿,你就别管了,不然我手里的家伙可不长眼!”
说着,施立根就朝江家人组成的人墙冲过去。
可惜,他没突破成功,反而得了江云峰几人的眼神警告。
施立根没要到钱,心里正窝火,此时心里的这把火烧得更大了。
下一刻,他一个声东击西的假动作,把施宜楠从江云峰身后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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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峰迅速反应过来,拉住了施宜楠另一手的手腕。
“立根叔!”
施宜楠夹在两人中间,脑袋始终低垂着。
从江云峰的视角看去,刚好能看见她睫羽下隐隐闪动的泪光。
亲爹如此行径,施宜楠觉得难堪极了。
今天,她作为婚宴中的一个旁观者,才初初窥见了幸福的模样。
转眼,她亲爹用行动告诉她,那样的幸福不属于她。
她没有幸福的资格。
余光暗暗瞟向江云峰拉住自己手腕的手,施宜楠心中越发苦涩了起来。
“江家小子,大庭广众的,你就拉我女儿的手,怎么,你看上我女儿了?”
施立根怒极了,视线落到握住他小女儿施宜楠手腕的那只手,他眼珠一转,怒笑道。
江云峰一愣,施立根趁他愣了神,一把将施宜楠拽走了。
见状,施宜楠落下了眼泪,眼里彻底没光了。
施立根拉着施宜楠往家走回几步后,不等进到院里,就对她动手了。
此时,施立根这样做:
一是小女儿第一次拒绝他的要求,冒犯了他作为长辈的尊严,他觉得自己没了面子,由此气极了。
二是他埋怨江家人刚才的插手,他为了挑衅江家去的。
眼见着比胳膊还粗的扁担正要打到自己身上时,施宜楠没有闪躲,反而认命地闭上了双眼。
打死她吧,这种被当成血包不断吸她血的日子,她再也不想过了。
施宜楠预料中的痛意没有传来,整个人反而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随后,她听见了一声吃痛的闷哼。
她疑惑地睁开了眼睛,抬头的刹那,刚好对上了江云峰的视线。
转瞬间,她面颊涨红一片,心也跟着剧烈地狂跳起来。
那抹曾在她眼中熄灭了的光芒,再一次被人点亮了。
因为她听见江云峰说:
“是,我喜欢施同志,我想娶她。”
——
施宜楠心里一直埋藏着一个秘密:
她喜欢江云峰,从她青春萌动时,她便已经喜欢上他了。
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但因为是女孩,从小就不受家里人待见。
她和二姐施萍萍做着最累的活儿,却吃着最少的粮。
她们姐妹二人,时不时还要忍受亲爹的棍棒教育。
二姐施萍萍嫁人后,施立根便把所有的火力都对准了她。
江家就在她家隔壁,江云峰知道了她的情况后,就时不时暗地里塞点吃食给她。
甚至在她快要体力不支的时候,江云峰趁着大伙休息的时间,默默把原本属于她的活都干了。
施宜楠心里很清楚,江云峰如此,只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是他家里人给予了他很多爱,他由此学会对他身边的人好,也对她好。
他对她的帮助,无关任何男女之间的情爱。
虽然同在乡下,她与江云峰之间,却是一个在温暖幸福的云端,一个在不断下沉的沼泽。
他们没有可能的。
更何况,今年她十八岁了,已经是可以嫁人的年纪了。
她的亲爹和爷奶一起盘算着,要找个愿意出高彩礼的人家,把她嫁了。
她这辈子,能活下去就已经很好了。
幸福,她没有资格谈幸福。
施宜楠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一直到今天,她听到江云峰当众袒露了心迹。
她一脸茫然地看着坐在院中,已经一起商量起她与江云峰婚事的众人。
结婚?
她和江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