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训练之事便有了定论,事不宜迟,不愿多做耽搁,四人便打算就此出发去往训练场。
出于仙门大比期间的肌肉记忆,听到训练场的字眼,沈若便下意识起身,可还没等她站起,一股力量便从肩头落下,就此将她摁回了座位上。
转头看去,有苏澜正悠闲地品着茶,似乎此事并与他无关。
但除了他之外,谁还会这么针对她!
忿忿瞪去一眼,沈若又尝试了几次,无果,这才悻悻放弃了挣扎,啪唧一声便趴在了桌上。
恰好此时涂山礼落在队伍的最后,才刚踏出门,便听到身后传来的声响,好奇地转头回望。却听见哐当一声,厢房的木门关上,就此隔绝了他的视线。
欸?!
顿时被吓了一跳,涂山礼低呼出声,引来白卿的视线,又见涂山礼傻愣愣地站在厢房门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了。”并不打算多问,白卿伸出手,便将他拽离此处。
须臾,屋内便只剩下了二人。
...
听到门被关上,沈若这才再次直起了身,此时有苏澜缓缓恢复了妖族的面容,依旧不紧不慢品着茶,似乎那杯里装着的是什么琼浆玉露一般。
眼神幽怨地望去,盯着有苏澜看了许久,沈若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不愠:“风陵澜,你到底想做什么?”
好端端的,为何将她拘在这儿?
听到沈若的质问,有苏澜动作一顿,随即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底与桌面相触,沉沉一声,如同敲在了沈若心头。
又见他微笑望来,眼神忽而一冷:“一会儿是有苏公子,一会儿又叫我风陵澜...”
徐徐吐露间,有苏澜只感觉心中翻涌着莫名的情绪,像是下一秒就会爆发。
“沈姑娘,你到底...认为我是谁?”
此话一出,沈若心中大骇,几乎以为有苏澜看出了什么端倪,又见她立即反应过来,反问道:“这些难道不都是你的名字么?”
似乎并不意外沈若的回答,有苏澜点头:“是。”
“可沈姑娘,又怎知我叫风陵澜?”
即便此时他已然知晓了沈若的身份,有苏澜依旧叫得疏离,似乎只有这般,他才能狠得下心来,从她口中逼问出真相。
因为当年,即使是对应若竹,他也从未吐露过有关风陵城的过去。
那是他最狼狈不堪的时候,是他深藏于记忆中最难以磨灭的阴影,所以即便他们的第一次相见是在风陵城,他也不想让应若竹知晓那段过去。
但沈若,又是如何得知的?
听到有苏澜的发问,沈若脸色微变。
她竟然忘记了这一茬...
瞧见沈若的神情,有苏澜目光微动,藏在桌下的手指一分分攥紧。圆钝的指甲深嵌入掌心,可他却是浑然不觉般,只是一直盯着沈若。
他需要一个回答。
即便是漏洞百出的假话。
...
沉默间,沈若看似平静,但脑海中却在飞速思索。
她为什么知道他叫风陵澜?这是什么问题?她又怎么知道?
明明是你自己在几百年后突然就用了这个名字,可现在却要来问我?!
听到有苏澜所问的当即,沈若顿觉离谱,只因自己也根本没法给出解释。可想着想着,她也从其中琢磨出几分疑问来。
是哦,为什么会叫风陵澜?
因为先入为主的知道了风陵澜的名字,这才觉得无论是有苏澜还是应沨,都十分合理。
可回忆起前世,“他”分明就没有提及过风陵澜这个名字。
想到此处,沈若目光微动,联系起眼前有苏澜的反应,她隐隐觉得,风陵澜或许就是他的本名。
难道说...是与黄沙城有关?
...
须臾,沈若抬眸望来,缓缓开口:“昆吾山。”
话音刚落,原本放在有苏澜手边的杯盏就此被打翻,半杯茶水汩汩流出,在桌上沁开一滩水渍,而他的袖口也被洇湿了一块。
但有苏澜此时已顾不得这些,只见他瞳孔骤缩,震惊道:“你怎么会知道?!”
沈若眸色微烁。
看来她赌对了。
凡秘境现世,少则几十年,多则百年,而回忆起当初在昆吾山秘境里见到的尸骨,那处秘境肯定开启过不止一次。
同时,根据当时在昆吾山秘境中风陵澜的诸多反应,沈若便猜测,他应该是曾经进入过其中。
又见沈若扬唇浅笑,目光深深,带着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我们的初见,是在黄沙城,对吗?”
几乎是下意识的,有苏澜矢口否认:“不,你认错了。”
沈若见其不愿承认,又继续道:“当年...那两柄剑之一,便是辞归。”
说话间,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便看见有苏澜的眸色愈发幽深,眼底漫开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那种丑得要命的铁剑,怕是在整个三界都难以找到第二把。”
说到这里,沈若挑眉望来,“所以你为何认为,我会认不出你?”
“辞归。”
喃喃一声轻唤,像是当年应若竹唤来本命佩剑那般,有苏澜感受到了那种从魂魄深处震荡出的共鸣。
这种感觉自应若竹的魂魄尽散于世间时便消失不见,沉寂百年,而直至今日,终于再次出现。
而这般共鸣,便是灵剑与剑主神魂所缔结的,最为强大的,魂契。
所以,风陵澜,就是辞归。
是应若竹的辞归。
...
世间灵剑无数,可开了灵智且能够自择其主者,可谓是少之又少。
而若是大能飞升后留下的传世之剑,那便可称其为,绝世神兵。
在世人眼中,辞归阁中的辞归剑,便是这般神兵。
当年,辞归剑剑主堪破剑道飞升后,便留下这一方辞归阁,其中所蕴剑道体悟无数,剑意更是一绝,不少剑修皆向而往之,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在其中勘悟剑道,通过阁中考验。
而通过考验者,便能够获得这辞归阁的镇阁之宝——辞归剑。
对此,世人也多有期待,希望得见一人成功破阁,获得神兵。
可令人意外的是,还没等到那天,忽有一夜,辞归阁上空雷云翻涌,像是天意有所昭示一般,辞归阁,塌了。
其中神兵不翼而飞,而阁中所藏的无数剑术剑意被毁去了大半,只堪堪剩下了其中一部分。
如此大事,自然是震荡了整个修真界,可浩浩荡荡查了好些年都没有任何线索,加之辞归阁又被重新修缮,时间一长,此事便就这么不了了之。
这便是世人所知晓的情况。
但世人所不知道的是,辞归阁坍塌的当晚,在荒漠深处,一个名为风陵城的富庶小城,一夜之间全城覆灭,无一人生还。
而那柄消失的辞归剑,最后一缕气息,便是出现在荒漠中。
...
九天之外,镜霄池边,左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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觞手里拿着鱼竿,正坐在树下钓鱼。
可镜霄池中水波平静,不见鱼影,只于水面浮现着一副画面。
而画面中的二人,便是沈若和风陵澜。
瞧了一眼镜霄池中的景象,左夷觞移开视线,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忍不住对着一旁正阖眼躺在树下的男子咂舌:“啧。你那剑体可是能重塑神魂的宝物,你竟然就这么让出去了。”
“当真是暴殄天物。”
“我都成神了,还需要那东西做什么?不过是个躯壳而已。”男子缓缓掀起眼皮,乜斜望来,神情有些无语。
“而且既然当初被他召了去,那就是他的剑了,至于怎么用,那是他自己的决定。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听到这番话,左夷觞只是一笑,似乎早已看穿了什么。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老朋友...”
并未应答,男子闭着眼扭开头去,全然不理会,而左夷觞也不再继续,转身继续在镜霄湖里钓着鱼。
至于鱼嘛,依旧没见到任何一条。
突然间,视线一转,左夷觞似乎看到了什么,拂袖抹去,水面上的画面顿时便消失不见。
又见他失笑道:“这些小年轻可真是...”
...
客栈厢房内。
听到沈若所言,有苏澜已然怔住,呆呆望来。
她竟然知道?
多年的揣揣不安此时全部化作过眼云烟,强烈的喜悦顿时涌上心头,有苏澜再也遏制不住自己的情愫,伸手将沈若拉入怀中,几乎要将她揉进血肉。
而此前佯作的疏离与冷漠,眼下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了欣喜若狂。
二人交颈而拥,有苏澜的鼻尖紧紧抵在沈若颈间,鼻息一寸寸喷洒,从耳后,一直延伸到唇边。
然而在他即将贴上那抹柔软之际,舌尖隐隐的刺痛感像是针扎一般,陡然让有苏澜从欲望中惊醒,就此停下了动作。
他之前...伤了她。
察觉到有苏澜陡然停住,沈若掀起眼皮,语气中带着几分催促:“要亲就亲,愣着干什么。”
有苏澜神情微怔,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她...说什么?
又见沈若无奈叹了口气,一手揪过有苏澜的衣襟,毫不犹豫地亲了上去。
触及那片柔软的瞬间,有苏澜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可紧接着,压抑在心底的情愫如同洪水决堤般涌出,他不再遏制着欲望,疯狂地索取着沈若的呼吸。
正当混乱的情绪扰得有苏澜几乎快要丧失理智时,一只手突然在他的腰间掐了掐,似乎在提示着什么。
有苏澜顿时回过神,松了力道,可犬齿像是尚未餍足似的,依旧在轻轻摩挲,鼻尖在沈若耳边蹭来蹭去。
他喃喃道:“阿若...我很想你...”
“知道啦,我也很想你。”沈若低声回应。
“我找了你很久...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
“我都知道。”沈若将手移上了他的后背,缓缓拍着,语气轻柔:“辛苦你了,等我等了这么久。”
“嗯。”嗓音一闷,有苏澜窝在沈若的颈边,二人就这般保持着如此姿势,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再与他们无关。
须臾,有苏澜沉沉问道:“阿若,你还会离开吗?”
沈若目光一顿,眸中闪过片刻的失神,却回道:“不会了。”
像是无所察觉般,有苏澜低低一笑,可眼底却闪过了一抹黯淡。
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