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会有其他同事去取证，如果程泽伤害了你，法律不会放过他的。”
“如果？”素冬重复着这两个字，心中觉得有些可笑，她盯着女警：“要被他捅在身上，才算伤害吗？”
“当然不是。”女警摇头，毕竟当时的情形她们都看在眼里，素冬是受害者，这是不争的事实，只是她们需要一个详细的过程。
“程泽说，他没有掐过你的脖子，甚至可以去验指纹，他的表情不像作假，所以我有点好奇，你是怎么伤成这个样子的？”
素冬在心中冷笑一声，怎么伤的？要不是为了救这个畜生她能伤成这个样子，不过这话说给她听，估计她也不会相信，她垂眸看着杯子，简略说了昨天的事情，最后她抬起眼眸看向女警：“我给了你们一个U盘，里面有着所有的真相。”
女警深深的看了素冬一眼，确定从她口中得不出任何的答案之后，和外面的人交代了一句，就转身离开，素冬则是独自被留在原地。
不到一会儿，一名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性来到素冬跟前，他看着有些胖，戴着一副黑色的眼镜。
他伸出手，看向素冬，微微一笑：“你好，我是程泽的律师，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谈谈。”
素冬行动不便，就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自称程泽律师的男人，没什么好心情的开口：“谈什么？”
见素冬没伸手，高深不太在意的收回自己的手，他在素冬对面坐了下来，唇角勾起：“听委托人说，你想要一亿美金。”
素冬微微扬起眉梢：“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一亿美金的事情？”
闻言，高深的表情有些意外，他从程泽口中了解的答案，是一名只是想要钱的女人，但她现在这个态度，可不像是要钱的样子，他收敛起面上的笑意，盯着素冬说道：“那你想要什么？开个条件吧。”
素冬看着眼前这名男人居高临下的态度，微微眯起双眸：“什么条件都可以？”
“当然。”高深作为程泽的律师，自然知道程泽家境殷实，正常人的需求通常都可以满足，前提是她真的有所求。
“那我要他去死。”素冬掀了掀眼皮：“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不是吗？”
高深没有被素冬激怒，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长相美丽的女人，他沉吟一会儿：“或许你和我的委托人之间存在有误会，杀人偿命确实没问题，但是委托人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素冬差点给气笑了：“得了吧，究竟有没有，他比谁都要清楚。”
不等他继续说话，素冬扯了扯唇角继续道：“我奉劝你别在我的身上花心思了，U盘里的内容想必你也没看过，建议你看了之后，再来找我，不过——”素冬话音一转，冷冰冰的道：“无论什么时候，我的答案都不会改变。”
高深知道从素冬这里是行不通了，临走之前，他问她：“据我委托人所说，他和你不认识。”
素冬耸肩：“昨天是第一次见面。”
高深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他几乎可以认定素冬的背后另有他人。
高深走了之后，陈克又走了进来，他面色复杂的看着素冬：“我可以问你，U盘是怎么找到的吗？”
“你已经看过上面的内容了？”素冬见他神色，就猜到他已经看过U盘。
陈克颔首，U盘里的内容不仅仅有尤笑笑被霸凌□□的视频，更还有别的女生，但所有的事件中，程泽只占据了少数一部分，甚至他的镜头少之又少。
素冬看着他沉重的神色，心中咯噔一下，沉默片刻后，她问他：“警官，你昨天告诉过我，你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我可以相信你们吗？”
“这是当然。”陈克无比认真的说道：“犯罪的人都应该受到惩罚，每个人都不会例外，程泽他，会受到惩罚的。”
素冬知道U盘中的内容或许让程泽判不了死刑，但是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他送进监狱，她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多大的能耐，她只是想，尽可能的，替这些无辜的女孩讨回一些公道。
结束完各种询问之后，已经接近下午三点，素冬一手杵着拐杖，顶着个大大的黑眼圈出了警局，一晚上没睡，饭也没来得及吃一口，要是再被问下去，她都感觉自己要挂了。
她站在警局门口，伸出手挡住有些刺眼的光芒，程泽的案子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判下来，但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今晚必须将尤笑笑送回地府。
至于眼下，让她先吃口饭再说，她真的快要被饿晕了。
夜晚如期而至，程泽现在被关在警局，素冬猜测尤笑笑应该不会去，之前听白枫说过，鬼怪一般不敢进警局，警察身上都有股煞气，很是克制他们这些鬼怪。
说曹操曹操到，素冬在烂尾楼等了一段时间，没看见尤笑笑的踪影，倒是刚想起白枫，他一下就冒了出来。
看着活生生的素冬之后，白枫有些激动：“大人，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
素冬睨了他一眼：“你看我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白枫扫了眼素冬撑着拐杖，以及脖子上的绷带的样子，表情有些讪讪：“反正还活着嘛。”
素冬翻了个白眼：“我看你是担心我死了墓地没着落吧。”
“怎么会呢！”白枫一脸义正言辞：“我像是那种鬼吗，我对待大人的心赤诚可鉴！”
素冬眼角抽了抽，她止住白枫拍马屁的话：“行了，等这件事完了，就帮你看看墓地，现在先帮我看看尤笑笑在不在这里。”
白枫比了一个OK的手势，感知着四周的气息，半晌过去，他对素冬摇了摇头：“她不在这里。”
素冬摸着下巴，难道她猜错了？尤笑笑不在这里，会在哪里？
倏地，素冬脑子突然灵光一闪，难道她回到自己家里去了？越想，她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时间剩下不多，素冬立即掏出手机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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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她之前窥探过尤笑笑的记忆，知道她的家在哪里。
圆月孤零零的悬挂在空中，在素冬把钱加到两百之后，终于有司机前来接她。
大晚上的，司机看着素冬一个人站在路边上，有些瘆得慌，看了眼地面上的影子之后，他摇下车窗看着素冬：“这么晚了，小妹妹你一个人要去老中街啊？”
“对。”素冬将车门拉开：“我有急事，麻烦师傅快一点行吗。”
司机从后车镜里看着素冬，在她的缠着纱布的脖子上多看了一眼：“老中街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之前一场大火烧死了好几个人，你一个人去不害怕？”
“比这里还吓人？”素冬看着车窗外的烂尾楼，月色之下，墙壁上血淋淋的痕迹提醒着二十多年前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
司机打了个冷颤，想起了关于这里的传说，他一脚踩下油门，离开了这里。
自从素冬上车之后，司机明显的感觉到车内的温度下降不少，他小心翼翼的从后车镜里看了眼素冬，这一看，差点把他吓个半死，只见一张青色的脸赫然出现在镜子之中。
车子猛地踩住刹车，素冬原本闭着眼在休息，因为惯性，差点没飞出去。
“怎么了？”
素冬稳住身形，一抬头就看见镜子里司机那张冷汗直流的脸，他眼神充满恐惧，见素冬抬起头，更是吓得整个人不停颤抖。
素冬一脸茫然，她很吓人吗，她怀疑的看了眼旁边心虚的白枫：“你干什么了？”
白枫也很冤枉啊，他就想看看司机在看什么，谁知道这司机竟然能够从镜子中看见他。
他这种等级最低的鬼，普通人很少能够看见他的。
见司机停车，素冬心中着急，她开口问司机：“师傅，你是看见什么了吗？”
司机一句话都不敢和素冬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什么都没看见”，素冬闻言，恨不得一脚将白枫踹下车去。
知道自己干错事的白枫默默飘到司机的旁边，怪异沙哑的声音从他口中冒出：“开——车。”
拖长的尾音宛若催命咒，司机整个人吓得脸色惨白。
白枫头转了一百八十度，不停地重复着“开车，开车，开车”。
素冬闭了闭眼，她真服了，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一把抓住白枫的胳膊直接将他丢出车窗外。
“好了，师傅，已经没事了。”
素冬动作快的司机都没反应过来，他一脸震惊的看着她：“你把他丢出去了？”
“嗯。”素冬拍了拍手，对着司机保证道：“师傅你放心，他不敢再来找你的。”
“真的？”司机目光充满怀疑，显然不太相信就这么简单。
“真的。”素冬将头伸出窗外，看着外面一脸难以置信的白枫：“但是继续待在这里，我就不能保证了。”
司机闻言，唰的一下踩住油门，速度堪比素冬昨晚坐的灵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