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自己会向着那块绿茶糕伸出罪恶之手,元子衿赶忙回了二楼的卧室。
原本她是打算拿着衣服直接去洗澡,简悠悠一通电话打来,又把她绑在了小沙发上。
“今天情况怎么样?”
电话一接通,简悠悠直奔主题。
“你问得可真直接,”元子衿猜着简悠悠打电话来就是这个用意,只不过想让她心多痒一会儿,“不过我还没问你呢,你给他递了多少情报啊?”
简悠悠在电话那端嘿嘿一笑:“没多少,这不想着不能委屈你的胃,所以就告诉了他你爱吃的菜系,总好过你一句都可以,然后他带着你兜圈强吧?”
“那倒也是。”元子衿认同地点了点头。
“行了,跟我还卖关子,能不能给个痛快话?”
元子衿笑了:“我说简悠悠同志,你能不能把追江煦时的耐心分给我一点?双标有点明显啊。”
“我错了,公主,我虔诚地向您道歉。好了,说吧。”
元子衿没再考验简悠悠有但不多的耐心,把今天从见面起自己的心路历程都给她剖析了一遍,顺带还告诉了她意外撞见容吟和林沉一的事。
“没事,这个不行,总有合适的,和学霸当朋友咱也不亏,下次你俩在一考场还能多交流交流学习经验。”
元子衿没应声,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其实……我不太想执行第一计划了。”
或许是因为带着明确的目的在寻找所谓的“合适对象”,元子衿突然意识到自己正以一种审视的姿态对待他人。
这种刻意的寻觅让她感到些许不适,毕竟她并非真心渴望恋爱,这样的态度多少显得有些轻率和不尊重。
简悠悠也跟着沉默了会儿,然后才问:“那第二计划呢?”
元子衿咬着嘴唇没说话,显然,这个问题没那么好回答,最后,她以一句“我想想”终结了这通电话。
卧室重归平静,元子衿如她所说的那般陷入了沉思。
第一计划本就不在她的设想之内,所以即使是抱着随遇而安的心态执行了一段时间但无果,她也能毫无负担地随时终止,可是第二计划……
最初,这一系列计划的诞生是因为她不想让自己落单,也不甘在恋爱这件事上落后,但是现在……她好像是真的纯粹不想让容吟恋爱。
如果有一天他恋爱了,还会像今天这样,哪怕自己看电影时没回消息,他也会因为记挂着她,特意打包她爱吃的东西回来吗?
答案显而易见——不会。
即使在他心里,元子衿的分量丝毫未减,但他的行为终究要顾及女朋友的感受。
久而久之,日复一日,那些曾经自然而然的牵挂会变得不合时宜,那份下意识的体贴也会逐渐褪去,原本会做的事情不会做了,会记挂的心也就慢慢淡了。
一想到容吟会这样与自己拉开距离,元子衿就觉得很难过,一点犹豫都没有,她就做了决定。
第二计划还得继续执行!
“可我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
呢喃伴随着一声叹息缓缓吐出,元子衿内心好像又纠结起了新的问题。
这么些年下来,哪怕是悠悠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元子衿的身边也一定还有容吟。
她习惯了他在身边,也习惯了他对她好,可是她忘了,在一起的人是可以分开的,对别人的那份好也是可以收走的。
“那我就慢慢戒断这些习惯,慢慢让自己适应容吟未来可能恋爱后出现的情况,等到我戒断成功,第二计划也就可以终止了。”
一番话,像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又像是在安慰她,没关系,她还可以慢慢来。
无力地松下肩膀后,元子衿从旁拿过抱枕放在了怀里,她双手兜着它,下巴搁了上去,巴掌大的小脸上多了几分怅然。
她一边轻抚着抱枕,一边低声道:“那你等等我吧,等等我就好了。”
·
烤串理论再次上线,这回迎来的一片蔬菜是期中考试。
许是有家长会紧接其后的缘故,众人发愤图强的程度明显比对待月考时要高。
元子衿走到一考场外时,整条走廊上站了不少人,或是在小声背诵文言诗词,或是在抢记名句素材,往日嬉闹的几张面孔也捧着笔记在抱最后的佛脚。
家长会的压力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连空气都透着紧绷。
容吟和她这次不在同一考场,刚转身要走,元子衿冷不防叫住了他。
“容吟。”
她不敢看他,只好将视线微微下挪,停留在脖颈侧面淡青色的血管上。
“那个……天有点冷了,”她的声音比羽毛还轻,“待会儿考试中间的休息时间,我就不出来和你一起复习了。”
容吟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倒不是因元子衿不打算出来,而是为她特意提前声明的举动感到诧异。
两人的成绩一直不相上下,大多数时候都能分在同一考场,间或也会像现在这样,被安排在相邻的两个考场。
每场考试之间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通常他们都会利用这个间隙在走廊上再一起复习会儿。
以往她偶尔也会在这个间隙“抛弃”他,有时是犯懒趴着不动,有时是别的缘故,但从来都是漫不经心地摆摆手,随随便便将他打发走,今天这般郑重其事地提前告知还是头一遭,莫名透着一股生分的意味。
“知道了。”
最终容吟也没多问,只回了这三个字,倘若元子衿那会儿抬了头,她就会看到,他的眼里装的都是她。
·
第一场语文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元子衿只觉得太阳穴隐隐发胀,方才那篇绞尽脑汁才凑够八百字的作文耗费了她太多精力。
机械地拧开水瓶灌了几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这才稍稍清醒了些,拉开椅子起身时,她满脑子只想着要去走廊透口气。
刚踏出后门,一抹熟悉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容吟正倚在走廊的栏杆前,修长的手指松松地搭在金属栏杆上,双眼目视前方地投向了远处。
她下意识扬起嘴角,脚尖也悄悄踮起,却在迈出第一步的瞬间猛然僵住。
是她说不会去找他的,那她现在这又是在做什么?
转过身后,再往里走时,元子衿只觉得脚步变沉,唇角也有些撑不住。
心脏像是被浸泡在柠檬汁里,难过也突如其来。
该死,她为什么就不能自私到底呢?
这种要刻意和他保持距离的感觉也太难受了!
元子衿的身影在后门位置消失的刹那,容吟若有所觉地回过了头。那里不断有人进出,晃动的身影间却始终没有他想见的人。
他垂眸站了片刻,忽然折返回自己的座位,再出来时,修长的指间捏着一根草莓棒棒糖。
盯着粉色的外包装糖纸,他嘴角扯出一个轻嘲的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敏锐地察觉到了那股生分,他找元子衿,居然还需要用上什么理由和借口了。
走到一考场后门时,容吟的目光准确锁定了元子衿的位置,他唇角的笑意还未成形,被视野里出现的另一个人强压了下去。
周昀侧身坐在了她前座的椅子上,两人头挨得极近,正专注地讨论着什么。
容吟抿着嘴唇,沉默地注视着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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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告诉他,这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同学交流,可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却固执地认定那本该属于他的时间,本该属于他的位置,让另一个人给占了。
周昀的考号在前排,进出考场都习惯走前门。
元子衿靠窗坐着,直到刚刚重回座位,两人才在这个考场初次寒暄。
“对了,你现在忙吗?我有道题想问问,方便吗?”
周昀浅笑了下,让元子衿拿给他看,顺手将片刻前接满的水杯搁在了桌上。
起初两人一直是站着讲解,后来见前桌的座位始终空着,元子衿便建议他坐下。
草稿纸在桌面上铺展,笔尖在纸上行云流水般游走,随着周昀缜密的推演,元子衿眼中的困惑渐渐化作恍然,前座的同学回来后也站在一旁观望了会儿,最后直呼牛逼。
不知是不是已从题目中抽身的缘故,元子衿后知后觉有道目光落在身上许久,她环顾四周却一无所获,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
上次月考的放榜是在校运会之前,那时元子衿和梁明露还没说上过话,因此也没注意到她的成绩排名,还是在食堂吃过中餐回了教室,才发现两人是同一个考场。
午间,梁明露睡不着,和元子衿的前座又刚好认识,两人一番商量,换了座位。
“你和容吟……闹矛盾了?”
梁明露双手搭在前座椅背上,虽然教室里醒着的同学不少,却还是刻意将声音压得极低。
元子衿闻言一怔,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没有啊,我们午饭还一起吃的。”
她的声音里带着真切的困惑。
梁明露是面朝元子衿反坐着的,她身子微微后仰,从这个角度,透过教室后门,正好能将走廊上的一段景象尽收眼底。
“你看啊,就这个角度,”她示意道,“容吟现在就站在那里,上午的考试结束以后他也是站在那里。我以为你俩闹别扭了,所以才……”
元子衿抿紧嘴唇,汹涌而来的罪恶感包裹住了她。
她怔忡了数秒,唇瓣轻启又合上,最终还是丢下一句“我出去一下”。
经过一上午高强度的脑力消耗,多数同学都选择了留在教室小憩,走廊上人影寥落。
容吟弓着身子,双臂平放在了栏杆上,他漫不经心地翻动着手中的单词本,校服外套下隐约可见凸起的肩胛骨轮廓。
似是有所察觉,纸张翻页的声音忽地停住,侧目,正对上元子衿走近的身影。
他阖上单词本,开口的声音很轻:“怎么出来了?”
看着他站在这里,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切和本不该存在的疑惑,元子衿忽然很想放弃那个打算慢慢和他拉开距离的决定。
可是他那么好,她更不能自私地沉溺其中。
疏远本就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今天上午的刻意回避已经迈出了第一步,现在说几句话,应该也无妨吧?
她这样说服着自己。
“感觉有人背着我在偷偷努力,怕你惊艳到我,所以出来打探一下。”
元子衿故意用着玩笑的口吻。
容吟似笑非笑地看向她,嗓音慵懒散漫:“元子衿,你挺不讲道理啊,是你自己说天冷不出来的吧。”
听他这么说,元子衿难免有些心虚:“所以……我在座位上努力呀。”
“行,别松懈,等着我上一考场来追你。”
“哟,挺有自信呢。”
这次的考试容吟确实是憋了股劲儿,最后的成效也颇为明显。
好消息是他的排名反超了元子衿一位。
坏消息是他俩的名字刚好踩在了划分考场的界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