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瑞白菜摇晃着冲出血雾，御剑飞到易骁庐身前：“哥不好了！老头子被异魔缠住了！”
易骁庐剑眉凝出一层冷霜：“师尊不是进去救你吗，怎会自己陷进去？”
没听瑞白菜气喘吁吁解释，他再度与巨剑融合，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直奔血雾内部。
“嘭！”
刚要钻进血雾，一股强大的反震力又将他弹飞出去，他立即在半空中稳住身形。
他再度靠过去，用长剑轻轻一戳，那雾气表面就像个松花皮蛋似的，软软地塌陷下去，一用力就弹回来，怎么也戳不破。
瑞白菜心急如焚，握着重剑猛地砍过去，却被雾气弹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易骁庐眉头皱得更紧，手指轻抚剑身，心中忽而闪过一丝灵光。
之前他的剑心三式都是依序发动，未曾，也没有足够灵力同时催动三式剑意。
“现在我已是大乘境界，这个做法或可一试！”
他眼神骤然一凝，双手握住剑柄，一式“破”，二式“断”，三式“落”！
长剑喷涌出赤红剑光，三式裹挟着洪流般的剑气席卷而出，只稍稍碰了碰，就将雾气撕开一道长长的缺口，露出了被茧包裹的瑞云杉。
这便是他领悟的剑心最终式——“滅”！
他飞身冲入缺口，劈开稀碎的触须，将奄奄一息的瑞云杉捞出来，御剑飞回地面。
“咳咳咳……里面太臭了！”瑞云杉胸口剧烈起伏，嘴角溢出一丝血迹，“还是我爱徒能干，知道及时来救为师。”
“明明是我去找的我哥！”瑞白菜扑过来，看着他被触须刺穿的胸口，眼眶红了一圈又一圈，“你从来不夸我，也不在乎我，为什么要来拉我？”
“不管你怎么想，你都是我儿子。”瑞云杉艰难地睁开眼睛，“你的犟脾气，还有那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倔劲儿，和我年轻时一模一样。”
他转过头，手指死死扣住易骁庐的手腕：“徒儿，为师这生死大劫是命中注定，往后……往后灵剑宗就由你守护了，切记遇事沉稳，不可冲动行事……”
话音未落，瑞白菜已经趴到他面前，哭得抽抽搭搭：“老头子你什么、什么意思！你不是说好、说好有空，就要带我去八荒外玩的吗？”
见他紧闭双眼，气息接近于无，瑞白菜哭得更大声了：“为什么你到死都不夸我？我也想成为、成为我哥那样的天骄，我也想成为宗门的骄傲啊！”
只听“咚”的一声，瑞白菜一拳砸在地上，肩膀不住地颤抖，泪水一滴一滴连绵不断，像是要把积压多年的情绪全都哭出来。
其实瑞云杉对他不坏，虽然习惯了板着脸，却总是寻来一些新奇玩意儿，让易骁庐转交给他。
有时候见到糖葫芦、小人偶之类的，他还觉得很幼稚，吐槽老头子总把自己当小孩看。
可他哥易骁庐只是笑了笑：“整个灵剑宗，唯有你才能得到这些东西。”
他在心里补充了句，也只有自己见到老头子不怕，其他弟子就跟见到大魔王似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但他也不喜欢往瑞云杉身边凑，甚至有时候还故意躲着他。
“反正老头子对我没什么期待，我也就没必要去讨那个没趣。”
“他对我的每一分好，都是因为我是他儿子，而不是我有多优秀。”
每次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易骁庐总是沉默地看着他，眼神里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原以为他哥是赞同他的想法，现在想来，更像是在心疼老头子。
就在瑞白菜眼泪流淌成河的时候，忽然感觉身旁的人动了动，避开了袖子被打湿的命运。
瑞白菜一怔，抽噎着抬起头，红肿的双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瑞云杉轻轻睁开眼，挥手唤来苏歆九，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刚才我已将剑意全部打入异魔眼内，你们再发出最强一击，就能彻底摧毁其根基，让祂再难恢复。”
瑞白菜连忙凑过来，扯起袖子擦掉眼泪和鼻涕，哽咽道：“老头子你还、还没死，是不是就没事了？”
瑞云杉浑浊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清明，抬手拂过瑞白菜的发顶：“臭小子，刚才是觉得你太吵了！现在才是真的……”
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他的手臂缓缓垂落，再也没了气息。
“老头子！”
瑞白菜的嘶吼回荡在雪原上，声音里带着无法压抑的悲怆与不甘，震落了压弯树梢的积雪，就连飘落的雪花也为之一滞。
不一会儿，飞雪簌簌落下，停在他颤抖的肩头，又融入滚烫的泪水中，化作一缕缕白雾升腾而起。
小柒眼珠子转了转，戳戳苏歆九：“九九主人，瑞仙……瑞宗主说的不错，祂已经濒临灭亡的极限，只差最强一击便可终结。”
苏歆九松开攥得死紧的衣袖，不由得轻叹一口气，刚才就说“极限”，现在也说“极限”。
可她抬头看向天际那狰狞的红眼，这“极限”也不是很极限，还得他们再加把劲儿。
易骁庐为自家师尊合上眼，转身望向那双猩红的巨眼，神色平静得可怕。
“剑之一道，最强攻击乃是结阵发出的‘万剑归宗’。”他缓缓抽出长剑，对灵剑宗的三位长老对视，“望诸位助我一臂之力。”
灵剑宗三位长老神色凝重地点头，纷纷拔剑而起。
正准备跳上灵剑红轴，苏歆九拉住他的衣角：“施展这‘万剑归宗’，需要付出多大代价？”
转头看向满是担忧的眼神，易骁庐点了下她的鼻尖，嘴角浮现一抹柔意：“放心吧，我现在可惜命了，不会再轻易放你走。”
苏歆九鼻尖一酸，倔强地咬住下唇：“好，我等你凯旋。”
易骁庐仔细凝视她几息，随后腾空而起，带着三位长老飞到高空之上。
就在他们身影就快消失时，一圈囊括方圆百里的剑阵骤然出现，阵中汇聚出无数把剑影，每一把都闪烁着凌厉的寒光。
“去！”
千万把利剑同时出鞘，如反向坠落的流星，自下而上，朝异魔的猩红巨眼疯狂倾泻。
那只眼瞳猛然放大数倍，将不断射来的剑光尽数吞入，却在下一刻剧烈颤抖，似乎遭受了致命的打击。
“不对劲！”
苏歆九认真观察异魔的表现，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那猩红眼瞳并没有痛苦，而是浮现出了一抹诡谲的笑意。
“万剑归宗”没有对祂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反而像是喂了一口大补丸！
小柒也扑腾起来：“糟了，祂把剑意剑气转化成了能量，正在逐渐恢复！”
易骁庐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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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长老御剑降落，脸色都不太好看。
苏歆九瞟了眼扔在一边的战甲，突然福至心灵：“骁庐，你还记得那个机甲模型吗？和我这战甲相比，有什么不同？”
易骁庐皱眉思索片刻，眼神一亮：“剑！一把足以横贯苍穹的巨剑！”
她抿唇一笑：“那不如我们试试，合个万丈巨剑锤爆祂？”
易骁庐眼神微震，随即露出一丝笑意：“好！”
他凝神聚气，唤出闪烁着赤红光辉的巨剑，以道共鸣，人剑合一。
在灵力的不断加持下，这把剑逐渐暴涨至万丈，横亘在天地之间。
苏歆九也将全身灵力注入战甲，让它的身形放大数百倍，犹如一座巍峨的巨山矗立在战场中央。
她抬起铁臂拔起巨剑，感受着其中传来的熟悉气息，仰头盯着那猩红眼瞳：“此战之后，愿与你共赴星辰大海。”
剑身发出一阵阵嗡鸣，而她也弯下腰身，猛地向上一跃，举剑狠狠劈向异魔。
“轰！”
巨剑携带着撕裂天地的威势劈去，将那猩红眼瞳正中劈开一道裂痕，余威不断向内蔓延，最后击中了一个坚硬的核心。
虚空中核心发出一声尖锐的哀嚎，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只要再劈一次，那异魔绝对会彻底陨落。
“等等，剑下留魔啊！”
一道突兀的声音闯入战场，战甲身旁闪现出一道蓝色身影，直接浮在半空之中。
苏歆九低头看去，顿时认出了来人身份：“昆……昆澎？”
这人正是之前出现在“镜华秘境”的昆澎，还记得他说过，他是时空管理局的特异时空调查组成员。
昆澎无奈地摆摆手：“又轮到我出场了，是吧？”
“又？”苏歆九眯了眯眼，“你来得也太晚了，这异魔都快被我们消灭了。”
“我来的刚刚好。”昆澎轻叹一声，身形微微晃动，“这异魔核心里藏有一枚时空晶石，若再劈一剑，不光祂会湮灭，这片时空也会崩塌。”
“时空晶石？”苏歆九手中巨剑微微一顿，“那你说该怎么处理？”
“当然是交给我啦。”
昆澎轻轻一抬手，一道湛蓝的光束从他指尖射出，将那异魔核心包裹住，缓缓剥离出来。
苏歆九还没看清楚，他已经将核心收起，又将一物抛过来，身影渐渐模糊：“等你们飞升仙界，一切自会揭晓。”
她赶紧操控战甲接住，传送到手中一瞧，竟然是找了许久的中枢控制核心！
再抬头望向天际时，那异魔已经无影无踪，异常天象也悄然散去，仿佛从未发生过。
可地上那一堆狼狈的人，却又忠实地见证了这段奇迹般的战斗。
苏歆九缓缓落地，易骁庐也收回巨剑，落在她身旁，双眼紧盯着正趴在雪地上痛哭流涕的瑞白菜。
苏歆九也不禁红了眼眶，缓缓走过去，蹲下抱住瑞白菜：“菜菜弟弟，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真的很好了……”
瑞白菜抽泣不止：“我就没做什么。”
苏歆九伸手擦掉他眼角的泪水：“对于某些人来说，你的存在，你的成长，就是最美的期待。”
她抬头看向易骁庐：“我说的……对吗？”
对方微微一怔，薄唇缓缓勾起一个弧度：“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