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原主那灰暗的日子里,唯一给过她温暖和关怀的老人,突然听到他时日不多的消息时,叶婉婉的内心不是滋味。
这么多年,只要海市那边新鲜上市的土特产,杨华都会为自己寄一份,她稳了稳心神,“婶子,你跟张奶奶说,我现在就坐飞机过去看她,叫她一定要等着我。”
在家里伺候月子的秦雪华,听说叶婉婉要去海市,心里就猜测到,肯定与陈家有关。
这么多年能让婉婉牵挂的人,也只有陈家,秦雪华想着那位慈祥的老人,立马不淡定了。
拨通了赵建军办公室的电话,说明了情况,赵建军带着秦雪华跟着萧晏泽叶婉婉坐上了飞往海市的飞机。
魏楚楚看着在那里洗尿片的赵北辰,“如果不是我们,你也可以去。”
赵北辰放下手中的尿片,“你就别在这里自责了,爸妈就是我们赵家的代表,他们去就行了。”
“还有这尿片能不能别用了?婉婉不是给了尿不湿吗?害得我天天洗。”
楚楚听了他这话,突然一笑,“这可不能怪我,是妈说的,得让你洗下尿片,才能体会我生孩子的不易”。
曹美芹抱着孩子过来,“楚楚,豆豆肯定饿了”。
魏楚楚接过孩子在他的屁股上轻拍了一下,“我发现我就是一头奶牛。”
病床上枯瘦的老人,听说婉婉要来看她,没有焦距的目光,仿佛回光返照一样,不再像之前那样有气无力。
这一两年,叶婉婉忙,没有回过海市,还是刚认回赵家的时候,带着赵家人去看过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也与陈家吃过一餐饭。
飞机抵达海市是半夜时分,那边早已安排了人接,几人赶往医院,看着床上紧闭双眼的老人。
叶婉婉蹑手蹑脚上前,牵起老人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床上紧闭双眼的人,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瞬间睁开了她那双苍老的眼眸。
叶婉婉轻拍着她的后背,示意她别激动,肿瘤这个东西在前世也是让人头痛不已的病症,更何况这落后的年代。
叶婉婉不死心的在她脉搏上把了把脉,结果让她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张老婆子在杨华的帮助下,靠在了病床上,“你这孩子,都跟你说了,别回来,你工作忙,我听听你声音就好了”。
“你还把你的爸妈给折腾过来了,你让我老婆子心里如何过意的去?”
秦雪华上前握住张老婆子的另一只手,“婶子,你别这样说,当年如果没有你们私底下的接济,婉婉说不定早就没了,在这个时候,我们陪着她过来看看你也是理所应当”。
张老婆子笑着看向叶婉婉,“婉婉啊,这么多年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她的声音微弱却满是欣慰。
叶婉婉强忍着泪水,“张奶奶,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张老婆子摇了摇头,“老婆子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没多少日子了,但能在走之前见到你,我这辈子也没什么遗憾了。”
赵建军也走上前,“婶子,您放宽心,说不定会有转机。”
张老婆子看着他们一家,眼中满是感激,“当年我们也没做什么大事,没想到你们一直记着我们一家。”
叶婉婉紧紧握着张老婆子的手,“张奶奶,您对我来说就是亲人,那些年要不是您的温暖和关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熬过来。”
张老婆子摸了摸叶婉婉的头,“好孩子,以后要好好的。”说着,她的目光又看向秦雪华和赵建军,“你们有这么好的女儿,要珍惜,这孩子不容易。”
病房里的气氛有些沉重,大家都希望张老婆子能多撑一段时间,可谁都明白这可能只是奢望罢了。
杨华陈富贵忍着悲伤,对赵建军说:“在你们还没到来之时,我妈就说了,她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当年家里穷,没有多余的粮食接济婉婉,所以才让她如此消瘦。”
赵建军拍的陈富贵的肩膀:“在每家都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你们家还愿意从嘴里省下一口吃食,接济一个不相干的人,很多人都没有你们的大度,我非常佩服你们家的为人。”
陈富贵苦笑着说,“你别这么说,说得我们都快无地自容了。”
张老婆子在一天后的夜里,慈祥的离开了人世间,叶婉婉走在钢铁厂的大院里,这里没有几年前的热闹了,变得特别的萧条。
只有门口的大爷,还是原来的大爷。
如果不是叶婉婉喊他,他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人会是叶婉婉,只是偶尔在报纸上看见过这丫头的身影,但每次都是一个侧脸。
几年前听说她回来过一次,那时候自己生病了,没上班,错过与这丫头见面。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看着眼前美丽自信大方的人,“你这丫头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害得老爷子我差点都不认识你了。”
“大爷,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吗?我感觉我的容貌还是曾经的容貌一点都没有变过。”
在钢铁厂家属院转了一圈,回到酒店,叶婉婉看着身边的男人,“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刚见面的扬景吗?”
萧晏泽替叶婉婉理了理她耳边的碎发,“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如果不是当初的相识,我又怎么会被你深深的迷住?”
萧晏泽回想当初这丫头在路上飙车的扬景,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
“婉婉,知道当初我第一眼看见你在那里飙车时是怎么样的心情。”
叶婉婉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我洗耳恭听。”
他把叶婉婉圈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哪里来了个败家子,金贵的二八大杠哪能这样折腾?”
叶婉婉一拳砸在他的背上,“你说谁是败家子嘞?”
萧晏泽翻身把她压在身下,“谁当初耍帅,谁就是败家子。”
叶婉婉一口咬在他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