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没有说完,因为太子见完来客过来了。
他还换了一身衣物,并且他不是一个人过来的,而是被一堆年轻的男子簇拥着过来的。
那些人。
贺谨言大概见过几个。
那几个熟面孔都是世家子弟,都是仗着父亲祖上的功绩在朝中混了个清闲差事的二世祖。
太子也不愧对他奢靡爱玩乐的名声。
当众就让人将府上的歌舞乐伎喊出来。
“来,好不容易北镇抚司的陆指挥和大理寺的贺寺正在此,走,去侧厅。”
贺谨言皱了皱眉。
这样的架势,只怕明日,他从东宫出去的消息便会传遍整个大理寺。
但是,现在,又没有办法离开。
“殿下府中的歌舞乐伎个个都是大家,容貌也都属绝色,平日殿下不舍得给我们看,今日托陆大人的福,倒是可以纵情一观了。”
有歌舞自然少不了喝酒。
太子让人取了几坛子好酒来。
悦耳的丝弦管乐声响起。
舞姬也随着乐声,妩媚地摆动起了身体。
只是一曲还没舞毕。
太子就急匆匆地被侍从叫走了,说是很快回来。
太子暂时离席,众人也都放松了些。
沈昭昭看了一眼离她最近的舞姬妩媚的动作。
以及动作间隐隐露出的雪白肌肤。
一边羞赧一边看得眼睛都不眨,心道这些女子可真是大胆。
太子府上不仅舞姬乐伎都是绝色,就连来斟酒的侍女也十分貌美。
沈昭昭就看到有个人在侍女斟酒的空档,轻佻风流地挑起了她的下巴,更是不顾这么多人在场,侧身直上,餍足地尝了一嘴的唇脂。
沈昭昭震惊了,没想到太子所谓的便饭竟然是这样的。
她震惊地看向她身边的贺谨言,你们男子平日的宴会都是这样的吗?!
贺谨言不知道是没有听见还是不想理她,一向温润的脸上此刻微微有些凝重。
这时候,有侍女给贺谨言斟酒。
倒好之后绕过来给她也倒了酒。
沈昭昭压根不会喝酒,她也不打算喝。
她以前在府里因为好奇尝了一口,只一口,后来便没有意识了。
醒来之后,她也想起不来她做了什么。
倒是沈飞章痛心疾首地让把酒都收起来,念叨着太可怕了,发了一夜的酒疯。
在沈家她怎么样都无所谓。
但是现在是在东宫,她现在是陆绝。
且不知道陆绝会不会喝酒,但是她肯定是一点都不会了。
万一喝多了她将她和陆绝的秘密都说了出来怎么办?
沈昭昭这边越想越可怕。
但是要命的是,很快,对面一个年轻的男子站了起来。
冲着她道,“没想到今日能在殿下府上见到陆指挥,来,在下敬您一杯。”
沈昭昭没想到来的这样快。
她被迫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局促地看向面前的,这个刚才勾了侍女下巴的男人。
微微吸了一口气道,“真是不巧,我前几日落水受了风寒,大夫嘱咐不能喝酒。”
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极其自然地将手里的酒杯放下,然后让侍女取了一壶茶来,将茶倒在小小的酒杯里,而后朝着那个男子一拱手,“我以茶代酒。”
更是不等那人说话,直接像是饮酒一样一饮而尽。
太子不在。
这里“陆绝”的品级最高。
就算不论品级,他也并不敢对陆绝的话有异议,只得将手里的酒也一饮而尽。
然后是贺谨言。
他没有落水,也没有声音气色明明正常地不得了,还能吵架,却能说自己风寒了不能喝酒的本事。
太子这宴虽然是为“陆绝”设的,但他是与“陆绝”一道过来的。
这个人虽然挂着虚职,但父亲是国公,这酒自然就不能拒绝。
那便只能喝。
太子重新回来的时候。
贺谨言已经红着面颊趴在桌子上了。
沈昭昭白着一张脸担忧地看着他。
那些个纨绔子弟已经不管她和贺谨言了。
互相推杯交盏地喝了起来。
不知道是哪个人喝多了胆子大的最先看到神清气爽地进来的太子。
以及他脖子上鲜明的红痕,顿时站了起来了然一笑,“殿下抛下我们,原来是去会佳人去了?”
太子勾着唇食髓知味地笑了笑。
也没计较这人的大胆揶揄。
沈昭昭于是同太子告别,说北镇抚司还有事务要处理。
太子却微微往前倾了倾,说话动作依旧是吊儿郎当的,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他轻佻地点了点面前的酒盏,“陆指挥来东宫,却一口酒都没有喝,来,同孤喝一杯。”
喝一杯?
沈昭昭于是从善如流地端起面前的杯子,“谢谢殿下款待,我敬您一杯。”
而后一饮而尽——
竟然是酒!
沈昭昭顿时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咳咳——”就在这迟疑的瞬间,她差点没被自己呛死,酒也顺势滑了下去,“咳咳——”
喉咙及身体瞬间灼烧起来。
沈昭昭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烫了起来。
没想到最后还是没有躲过去。
沈昭昭迅速同太子告别离去。
当然,也没忘记带上贺谨言。
太子似乎心情很不错,也没有为难,还叫人将他们领了出去。
一推开门,沈昭昭便惊讶地发现,天色已经有些晚了,灰沉沉的。
一阵冷风袭来,脸上的热意微微缓解了些,但与此同时,头也开始晕晕沉沉了起来。
沈昭昭跟着侍从绕过前厅,出了正门,原本扶着贺谨言的侍从说他去叫马车。
沈昭昭便扶着贺谨言站在门口的石阶上等着。
贺谨言是读书人,本来就没有什么酒量,加上那些纨绔子弟接二连三地灌他,没一会儿就倒下了。
此刻就不省人事地将所有重量压在了沈昭昭的身上。
沈昭昭还是有些内疚的。
如果不是她机智地事先找好了借口,被灌酒的就是她了。
并且贺谨言还是被自己拉过来的。
沈昭昭内疚了一小会儿。
又觉得贺谨言这样靠过来真的是太沉了,她的头晕得更厉害了。
她抬了抬头,想要看马车怎么还没有来。
却看到天上竟然有两个月亮。
她晃了晃脑袋,还是两个月亮,并且头更晕了,脚下也越来越轻。
沈昭昭强打精神抑制住自己想要往下倒的欲望。
脑子已经晕晕乎乎了,但却总觉得,太子这群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能倒在东宫的门口。
但是沈昭昭本就意识薄弱,又加上酒气醉人。
终于忍不住——身体重重地往旁边一歪——
没了支撑力,贺谨言重重地摔到地上。
随着她的身体的倾斜,就要沈昭昭觉得完了她也要摔死了的时候。
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她。
天色暗淡,月光无比地静谧。
扶住沈昭昭的手白皙如玉,莹润漂亮。
沈昭昭下意识地抬头,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眸子,但此刻这双眼睛却深邃如海,漂亮得像是藏着皎月星辰。
她看到了陆绝。
有着沈昭昭身体的陆绝。
此刻一身锦衣卫飞鱼服的陆绝。
身体越来越发软,她下意识地紧紧扣住了那只手,并顺势抓住了整只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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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绝皱了皱眉,“你喝酒了?”
喝了,沈昭昭乖巧点头,“喝错了,我本来是……打算……喝那杯茶的。”
“走!”
陆绝的脸上看不清喜怒,“能自己走?”
顺势打算抽开胳膊。
“能的。”
脑袋晕晕乎乎的沈昭昭意外地乖巧,甚至对陆绝毫无戒备。
她点头表示自己可以,但是却在放任那只胳膊抽开的下一瞬,再次紧紧抓住。
陆绝只能扶住她往前走。
走了两步他觉得有些吃力,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
但是又不能不管,他深吸一口气。
然而沈昭昭却在此刻停住了步子。
拽着他转过了身子,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人,“谨言表哥还在这里。”
陆绝冷笑一声,直接打算抽出自己的手。
但是沈昭昭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变机灵了,察觉到陆绝的动作之时就迅速将胳膊扣得死紧。
陆绝下意识地用力往外抽。
但是没有抽出来。
沈昭昭现在是他的身体,力气大得很。
他抬了一下眼皮,“放手!”
沈昭昭有些迟疑,像是在考虑陆绝这句话的可信度,最后她也将她的迟疑问出了口。
“松开了,把我也丢在这里了怎么办?”
陆绝冷哼,并没有反驳她对他的揣测。
眼下是在东宫门口,很快就会有巡逻的禁军过来,到时就会很麻烦。
他顺着沈昭昭的话道,“你放开我,我去把他扶起来。”
陆绝并没有去扶贺谨言。
他当着沈昭昭的面走到门口的马车旁。
然后马车前边的人下来了,将贺谨言扶了起来,丢到了马车上。
然后那个人回来搀着他。
全程,陆绝就面无表情高贵冷艳地站在马车旁。
而后马车平稳地出了宫。
向着长街而去。
贺谨言已经靠在了马车壁上。
随着马车一晃一晃地,但是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若是他睁开眼睛。
便会发现此刻他的对面就坐着“沈昭昭”。
这个“沈昭昭”此刻还一身男子装扮,并且穿着锦衣卫的飞鱼服。
真正的沈昭昭此刻往前低了低身体。
往陆绝的面前凑了凑,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你是怎么进宫的呀?”
陆绝没有说话。
嫌弃地将沈昭昭的脑袋推了回去。
然后沈昭昭又凑了过来。
“你是特意来接我的吗?”
贺府门口。
驾车的小厮将贺谨言扶了下去之后。
陆绝冷着脸敲门,敲了两下,便果断离开。
小厮便将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贺谨言,放在了府门口的地上。
于是调转方向离开。
贺谨言出去了之后,马车内的空间大了一些,沈昭昭便红着一张脸,软绵绵地靠在了马车内,像是已经睡了过去。
坐在对面的陆绝看了她一眼。
眼下这个样子,回北镇抚司肯定是不行了。
至于沈府,那更是不能回。
沈飞章这个老头子,要是知道他大晚上带了个男人回来,怕是要晕死过去。
陆绝找了个客栈,要了两个房间。
要完一想都这个样子了,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了,还要两个房间做什么……
他用娇弱的身体吃力地将沈昭昭扶进了房间。
然后将她丢到了床上。
正准备离开。
瞥见了叠放在角落里的被子。
但是沈昭昭在这个时候迷蒙地睁开了眼睛。
声音含糊而带着微哑的鼻音,“谨言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