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曹钦勾结宁王,收押待审!”聂未晨一声令下,锦衣卫齐声应是。
曹钦面目狰狞,忽然大笑:“聂未晨!你这地下爬出来的老鼠!以为你赢得了在天的飞龙吗?!你做梦!鄱阳湖底二十万两白银早已不在了!咱家看你拿什么作证?!一个女妓吗?!哈哈哈……”
梁若鸢发现他口中藏了毒,正要上前,聂未晨已见他眼角落出血来,转身将她抱住:“闭眼。”
曹钦全身轰然炸开,血肉飞溅,毒烟在院中弥漫,聂未晨抓起她的手,按在她的鼻唇上:“别透气。”
她腰间一紧,聂未晨带着她跃上柴房对面的屋檐,院子里只剩下大片发紫的浓烟,锦衣卫的身影在一片迷蒙中跃起,纷纷落在房顶上。
蓝羽在不远处与聂未晨相望,梁若鸢看着他们相□□了头。
“这也太狠了吧……”她轻声叹道。
天际渐渐亮起,聂未晨将半块飞鱼符塞在她手里,“乔姑娘可愿与我同去鄱阳一趟?”
青铜符冰冰凉凉,梁若鸢拿在手里把玩了一番,“大人这是聘我当差?”
“鄱阳湖,银船,账本……”他低声与她说道,“乔姑娘敢不敢去看看……宁王府到底是不是金子做的?”
梁若鸢心里盘算了一番,大买卖啊!跟了!
她将半块鱼符握在手中,“好,但说好了,大人需付我酬劳,虽说是铲奸除恶的好事,但大人拿的是赏赐和俸禄,总不能要我一个小老百姓只做贡献。”
“乔姑娘想要多少,只管说就是。”
……
诏狱刑房阴暗潮湿,血腥与铁锈味混杂在一起,燕十推开铁门,火把映照出周文焕被吊在刑架上的身影。
他浑身是伤,十指血肉模糊,却脊背挺直,拒不开口。
“周大人,招了吧。”燕十指尖敲了敲案上的账册,“其余的银子,你到底去哪儿了?”
周文焕咧嘴一笑,血沫从嘴角溢出,似哀似痛:“算了……燕大人,你们翻遍户部公文,不如去查查工部的河工批文……”
话音未落,刑房梁上寒光掠过,三枚穿骨钉朝周文焕飞出。
“有刺客!”燕十斩落两枚穿骨钉,肩胛处不甚钉中一枚,他咬牙忍痛,瞥见阴影中窜出三名蒙面人,刀法狠辣,招招直取锦衣卫要害。
地牢刑房一片混乱,一名刺客趁乱甩出狼牙鞭缠在周文焕颈上。
燕十扫过一眼,反手掷刀,刀光瞬间穿透刺客胸膛,可周文焕已面色青紫,喉骨已碎。
燕十一把撑起他下坠的身子:“周文焕!谁指使的?!”
周文焕双眼大瞠,已烂手指在燕十肩上划出四道血痕:“鄱……阳……银……船……”
周文焕气绝身亡,燕十猛地回头,锦衣卫将最后一名刺客活擒,发现他竟佩有锦衣卫龙纹牙牌。
他咬碎口中毒囊,含血冷笑,似是解脱:“燕大人……银船过鄱阳时……记得看看船底……”
次日,申时,三法司忽然会审周文焕暴毙一案,聂未晨刚到,工部尚书徐有贞便派人呈上了“周文焕认罪书”。
东厂督主曹化成早早赶来,以锦衣卫牙牌为证,当庭指证燕十“刑讯致死”,谋害朝廷命官。
燕十单膝跪地,飞鱼服下摆金墨相映,肩头金线还泛着血色。
曹化成蟒袍玉带,兰花指捏着一枚穿骨钉,凝视上面的血迹,尖声喝道:“燕大人,这枚从昭狱刑房找到的暗器,为何刻着你的‘燕’字?!”
堂下一片哗然,燕十还未开口,聂未晨拍案而起,绣春刀出鞘三寸:“那分明是东厂的‘穿骨钉’!曹公公这是要栽赃?!”
曹化成阴笑一声,拍手道:“带人证!”
两名东厂番子押上一名浑身是血的锦衣卫小旗。
那小旗混身直抖,抬手指向燕十:“是……是燕大人昨夜命我等灭口……”
“你!”燕十目眦欲裂。
聂未晨二话不说,将绣春刀架在曹化成颈间:“曹公公,玩够了吗?”
“聂大人这是要造反?”曹化成不慌不忙,展开黄绢,“陛下有旨,燕十涉嫌谋害朝廷命官,即刻收押!”
“我看谁敢!”聂未晨刀光如练,劈碎了他手中黄绢。
堂外箭如雨下,数十名东厂箭手现身梁上,聂未晨旋身闪过,挥刀格挡,曹化成袖中寒光乍起,一柄短剑淬了毒,瞬间刺入他脊背后心。
“大人!”燕十奋起夺剑,东厂番子趁机将铁链套上了他的脖颈。
聂未晨踉跄转身,反手一刀将锁链劈断:“走……去鄱阳……”
曹化成尖笑:“拿下!”
番子们一拥而上,聂未晨刀光过处,东厂番子纷纷倒下,一番缠斗,他脚下忽然失力,单膝跪下,以刀杵地,“快走!”
他奋力起身奔向燕十,扯下腰间半块飞鱼符塞进他怀中,低声道:“找乔……”
话未说出,几个番子便将他压倒,两把铁钩穿入了他的肩胛。
背后剧痛传来,他将燕十推开,染血的手在青砖上划出几道歪曲的血痕,燕十看出了那是个“乔”字。
梁若鸢醒来坐在东厢房院子逗弄路过的猫儿,蓝羽扶着几乎扶不住的燕十朝她而来:“乔姑娘!乔姑娘!”
梁若鸢愣愣站起来,看着二人不知如何反应比较合适:“二位大人这是……”
燕十混身染血,跑得气喘吁吁:“乔姑娘,东厂将大人扣下了,大人昏过去前,让卑职来找你,大人可曾留下什么?”
“啊?!留……留下……”梁若鸢脑中一片空白,一时间什么也想不起来。
蓝羽急道:“姑娘收拾一下,边走边想,东厂的人随时都会追来,我们必须快些离开。”
“哦……哦……好,我这就去收拾东西。”梁若鸢忙回到屋里,妆台上半块飞鱼符入了她的眼:“难道……”她将铜符收进衣襟里,抓起钱袋打开看了看,微微一笑。
三人遣散府中亲兵,从后门离开,梁若鸢低声问道:“我们去哪儿?”
蓝羽将燕十架紧,蹙眉想了想:“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姑娘可想起什么没有?”
梁若鸢摇了摇头:“没有,你们跟我走吧?我知道个藏身之处。”
两个锦衣卫相视一眼,点头道:“好,有劳姑娘了。”
她打量他们一番,似无异处,倒是真的落难的模样:“跟我来。”
三人避街走巷,绕过民居商铺,从墙角小路钻进了大功坊民宅一带。
“乔姐姐!”一孩童看见她便喊,引来了众多目光。
大人瞧见锦衣卫,忙将那孩子拉进屋,“砰”地将门关上。
那日送信找聂未晨的小哥怯怯靠近,问道:“若……”
还未出口,梁若鸢瞪了他一眼,他改了一下,道:“乔乔……这两位是……”
梁若鸢摆了摆手,“这两位打架打输了,需要帮托,你也看到了,锦衣卫,这人情可是卖得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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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
“锦衣卫?”
人人相顾不语,也不敢随便走动,小哥又道:“那……如何卖……啊?”
梁若鸢摆了摆手:“就给个住处就行……”回头看了看燕十,又道,“再给两身衣裳。”
远处一彪形大汉招了招手,“来!我这儿有地方!二位官爷若不嫌弃,到我这儿来就是!”
蓝羽高声道:“多谢!那就叨扰诸位了!”
围观者散去,难免有些战战兢兢,梁若鸢将他们送到那大汉家中,颇熟路数,掏了几枚银子塞在他手里,“张大哥快意,这是伙食,走时再结房钱,劳您照顾了。”
张大哥不客气,一把收了钱,“乔姐有事说话,我能办则办,办不了就没办法了啊!”
“诶!大哥仗义!”梁若鸢在他臂上一拍,颇熟的样子。
蓝羽扶着燕十坐下,张嫂端了水来,“二位官爷定是遇到麻烦了,喝杯水,歇会儿。”
两人接下水杯,齐声道谢,梁若鸢站在一旁,看他们喝了口水,像是喘过气来的模样,将张大哥夫妻二人请了出去,关了门。
“二位,聂大人昨夜给了我这个。”她将半块飞鱼符递给了燕十,“大人说让我跟他去鄱阳,别的就没什么特别的了。”
燕十将怀中半块飞鱼符取出,与梁若鸢那块拼在一起,铜符机关响了一声,弹出一卷桑皮纸。
蓝羽将纸取出,小心展开,在桌上将几张纸条拼在一起:“鄱阳水师的布防图?!”
燕十瞪大了眼睛,“大人何时弄到的?”
蓝羽满目皆疑,梁若鸢走近看了看,确是完整的布防图,问道:“他可还有说什么?”
燕十看着梁若鸢想了想:“大人好像也叫我去鄱阳。”
“鄱阳湖,银船,账本……”她想起聂未晨夜里对她说的话,忽而一笑,“那就不用叨扰张大哥了,明日便出发,找艘船,去鄱阳。”
入夜,三更梆子响过,梁若鸢坐在自己房顶上,钱袋充实,暂且不想做事,她望着星月,哼起小曲来。
一曲唱罢,她低眸思量:“也不知鄱阳是何境况……”
蓝羽从张家瓦房中开门走出,一身平民衣裳难掩他挺拔身形,梁若鸢远远看见,跟在他身后不远处。
两人先是到了聂府,发现东厂番子还在监视聂府的动静,四面八方皆有人把守,梁若鸢正想上前喊他,却见他绕了路离开。
琉璃厂废墟浸在月色中,蓝羽轻步慢走,四处皆是残垣,锦衣卫乌金软靴踏过焦木,不染纤尘。
他蹲身拂开瓦砾,忽闻身后风响,梁若鸢声似沾蜜,“蓝大人这是夜猫也来偷食?”
蓝羽反手甩出三枚飞镖,旋身亮刃:“乔姑娘又在此处做什么呢?”
梁若鸢敏捷躲闪,刀光照见两人之间一滩灰烬中半页焦黄的纸页,“工部河工银二十万两转宁王府长史司”字样一侧朱印残缺,可依稀辨出是徐有贞的私印。
梁若鸢收刀:“看来我们来对地方了。”她踢开脚边尚有余温的炭灰,“这火,应是半个时辰前放的。”
蓝羽用刀挑开账册下一页,纸上字迹有血迹斑驳:“鄱阳船底夹层”字迹后半截已化作灰烬。
他抬眸望向梁若鸢:“看来乔姑娘不是一般姑娘。”
远处传来脚步声,梁若鸢示意他噤声,拾起灰烬中的残页,拉他躲进一旁残垣中。
东厂番子提灯而来,红色灯笼在夜色中犹如鬼火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