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无声息地起身，把雪霜刀抽出一半，眯眼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万一是蛮族狗贼，他不会手软。
“谁在那？”秦阳低声喝问。
树丛晃动了几下，一个消瘦的身影踉跄着走出来。
是个少年，约莫十五六岁，衣衫褴褛，满脸污垢，看起来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别……别杀我……”
少年声音嘶哑，举起双手，浑身发抖，“我只是……饿了……”
秦阳松了口气，把刀推回鞘中：“过来吧，我们这里有吃的。”
听到“吃的”两个字，少年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但他仍然犹豫着，显然担心这是个陷阱。
“别怕，我们也是逃难的。”
秦阳蹲下身，语气柔和了些，“叫什么名字？”
“李……李小虎。”
少年回答，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一点。
秦阳从包袱里摸出一块干粮，递给他：“先垫垫肚子吧。慢点吃，别噎着。”
李小虎接过干粮，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他狼吞虎咽地啃着，仿佛几天没见过食物一般。
“你是哪里人？家人呢？”
秦阳轻声问。
“清……清水镇的。”
李小虎边吃边说，“蛮子来了……杀了所有人……我爹让我先跑……他……他们都没出来……”
秦阳叹了口气，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别担心，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李小虎停下吃东西，抬起头，“真的……可以吗？”
“当然。”
秦阳点头，“天亮后我们准备去龙泉山，你知道那条路吗？”
李小虎眼睛一亮：“知道！我爹是猎户，经常带我去龙泉山打猎。我知道绕过沼泽的小路！”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秦阳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好，你先休息吧，明天再详谈。”
安顿好李小虎，秦阳回到徐巧儿身边躺下。
徐巧儿早已醒了，轻声问：“又多了个孩子？”
“嗯，可怜的娃，全家都没了。”
秦阳低声回答，“他说认识去龙泉山的路，或许能帮上忙。”
徐巧儿叹息一声：“这乱世，苦的都是孩子和老人……”
秦阳搂住妻子：“睡吧，明天还有长路要走。”
天刚蒙蒙亮，营地就开始骚动起来。
有人发现远处有烟尘升起，显然是有队伍在移动。
“是蛮子！他们来了！”
有人惊恐地喊道。
秦阳迅速起身，跑到高处眺望。
果然，远处有一支队伍正朝这边移动，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旗帜，但那整齐的队形绝非难民能有的纪律性。
“收拾东西，立刻出发！”
秦阳果断下令，“向龙泉山方向走！”
营地顿时乱成一团，大家手忙脚乱地收拾行李，老人和孩子们哭喊着，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都别慌！”
赵大人大声喝道，“慌乱只会让我们更危险！”
秦阳急忙走到李小虎面前：“你说你知道去龙泉山的路？”
李小虎点点头：“知道，有条猎户小道可以绕过沼泽。”
“好，你带一批人先走。”
秦阳迅速做出决定，“徐巧儿，你带着小婉和刘大娘跟他一起。”
“相公，你呢？”徐巧儿担忧地问。
秦阳握紧雪霜刀：“我和赵大人殿后，掩护大家撤退。”
徐巧儿眼中含泪，但她知道此刻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只能用力点点头：“相公小心！”
张满也迅速组织起自己的人：“大家分成小队，跟着李小虎走！年轻力壮的男子留下来殿后！”
就这样，难民们分成了几个小队，在李小虎的带领下向龙泉山方向快速撤离。
秦阳、赵大人和十几名壮年男子留在原地，准备断后。
“赵大人，您是朝廷重要官员，不该冒险。”
秦阳劝道。
“危难之际，我若躲在妇孺后面，何以为官？何以为人？”
秦阳不再多言，只是郑重抱拳。
远处的烟尘越来越近，隐约可以听到马蹄声了。
“所有人，埋伏在道路两旁的树林里。”
秦阳低声指挥，“等他们经过时，我们从后方突袭，吸引他们追击我们，给大部队争取撤退时间。”
众人依言分散隐蔽。秦阳靠在一棵大树后，静静等待敌人到来。
不一会儿，一支约五十人的蛮族骑兵出现在视线中。
他们身着轻甲，手持弯刀或短弓，骑着矮小但结实的战马，正快速向前推进。
“是蛮族的斥候队。”
赵大人在秦阳耳边低语，“人数不多，但都是精锐。”
秦阳点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队骑兵。
等骑兵完全经过他们的埋伏点，秦阳一挥手，众人立刻从林中冲出，向骑兵队发起突袭。
“杀！”
秦阳大喝一声，雪霜刀寒光闪闪，狠狠砍向最近的一个蛮族骑兵。
那人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刀劈下马来。
“有埋伏！”
蛮族首领大喊，立刻指挥骑兵掉头迎战。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蛮族骑兵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很快就组织起反击。
他们的骑术精湛，弯刀凌厉，普通难民根本不是对手。
秦阳如同一阵旋风，在敌阵中来回穿梭，雪霜刀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道血光。
“检测到宿主击杀蛮族士兵，狩猎值+100。”
系统提示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赵大人虽然年纪不小，但身手矫健，一杆从骑兵手中夺来的长枪使得虎虎生风，也干翻了好几个敌人。
“撤！朝西边撤！”
秦阳高喊，朝着与大部队相反的方向跑去。
众人立刻明白他的意图，跟着他向西逃窜。
蛮族骑兵果然中计，骑马追了上来。
“追！一个都别放跑！”
蛮族首领怒吼着。
秦阳带领众人钻入一片浓密的树林。
树木茂密，骑兵无法施展，只能弃马步行追击，一时间追赶的速度慢了下来。
“趁现在，分散逃跑！”
秦阳命令道，“各自找隐蔽处藏起来，等天黑后再去龙泉山会合！”
众人点头，迅速分散逃离。
秦阳和赵大人一起，钻入一处灌木丛深处。
“蛮子！快看那边！”
远处传来蛮族士兵的喊声。
秦阳和赵大人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个蛮族士兵就在他们藏身处附近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