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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 3 章

作者:葵臻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迹棠坐在靠窗的桌子。


    “随便上两个菜就行。”她问店小二,“你可知道最近修真界有什么大事?”


    店小二挠头想,“大事?最近有很多大能来我们这里,但不知道为了什么。”


    回答和茶馆小二一样。


    她问:“边境仙尊飞升这等大事,你不知道?”


    “边境仙尊又要飞升了?”


    店小二张大嘴巴,结巴道:“不、不愧是仙尊!我爷爷听祖爷说过,仙尊数百年前渡过一次雷劫,可惜还是差了一点。没想到仙尊他老人家又能飞升了,这可真是……”


    他双手合十朝天,“我以后定要请边境仙尊像放在家里拜一拜,就是不知道仙尊能不能保家宅平安?”


    邻桌人发出一声嗤笑。


    迹棠看去,那里坐着两男一女,看年龄都不大。


    先前发笑的青年修士不看她,对同行的人说:“乡巴佬问凡人修真界的事,你们说好不好笑?”


    桌上人随着他笑。


    店小二也笑,接着匆匆躲开。


    邻桌女修朝迹棠看来一眼,“修士?”


    迹棠:“散修。”


    青年修士又笑:“乡野散修。”


    迹棠权当没听见,问女修:“边境仙尊前些时候不是渡了飞升雷劫?”


    女修:“你这前些时候未免也太前了。”她上下打量迹棠,“开光期修为,寿命可活不到四百岁吧?”


    迹棠如今单看修为,只到开光前期。


    他们三人修为比迹棠高,所以能看出她的修为等级。


    这是查看修为等级的方法之一,修为高的可探查修为低的,反之则不行。


    另一种方法是元神探查。


    元神境界高的,可探查境界低的,反之不行。


    元神境界多凭心境和开悟来提升。


    迹棠元神虽受重创,境界却还是渡劫期,看几个小辈的修为,对她来说易如反掌。


    迹棠闻言神色一凛,“四百?”


    女修给自己倒茶,动作慢条斯理,没搭理她。


    青年修士讥讽道:“边境仙尊四百年前渡飞升雷劫,那时你还没出生吧,说什么前些时候。”


    迹棠内心情绪不断翻涌,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她强定心神问:“听说魇尊渡劫就在边境仙尊之后?”


    “那个大魔头啊!”青年修士冷笑,“死了四百年了,尸骨无存,元神尽散。听闻不少邪修找她魂魄百年,想要炼制傀儡,却都无功而返。我看魔头四百年前就死了个干净,真是便宜她了。”


    他突然想到:“说起这个,许多人都传,边境仙尊曾经下九冥万丈寻过魔头,你们说真的假的?”


    女修哼道:“这还用问?仙尊寻那魔头干什么。”


    “说的也是。”


    迹棠坠入九冥万丈时,用万隐罩隐藏了自己的踪迹。


    万隐罩有隐藏肉身,屏蔽元神、魂魄、气息之效,是件极为珍贵的保命法器,也是迹棠的本命法器。


    这法器虽不能攻击,但能在关键时刻保她一命。


    不论宿尽舟下九冥万丈是真是假,就算真的,他也找不到她。


    女修看向迹棠:“你问寿元只有百年的凡人,他怎么能知道呢。你不常进城?是哪里的乡野,消息这么闭塞。”


    迹棠胡诌:“迢迢村。”


    三人不知。


    女修:“谁引你入道?”


    迹棠继续胡诌:“我师父也是个散修,几十年前就仙逝了。”


    他们笑得格外大声,交换个眼色。


    女修低声说了句:“仙逝。”


    其他两人又是一阵发笑。


    女修捋顺着胸前长发,“我道你为何胡言乱语,原来师父就是个满嘴扯谎的。几十年前就死了,想来也不是修为高深之辈,却说四百年前是‘前些时候’,真是什么人都想借一借仙尊的光。”


    一直沉默的另一个青年修士:“仙尊岂是他们能拿来说的?”


    话多的接:“可不就是。干什么都要拿仙尊他老人家说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迹棠探头:“你们见过仙尊他老人家?”


    女修眼中闪过失望,掀起白眼:“你以为见仙尊一面很容易?他是天上皎皎明月,我等怎么可能……”


    她话音一转,“你是没机会见的,就别好奇了。”


    迹棠若有所思:“最好别见。”


    女修显出副无语模样,“真是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


    早饭吃完,迹棠也知道了三人姓名。


    女修叫宁戚谣,两位青年男修中,话多的叫蒲远衡,话少的叫庄承。都是潜剑宗弟子。


    迹棠没有听过这个宗门,只是听有一‘剑’字,见三人也都佩剑,猜测应该是剑修。


    他们中修为最高的是宁戚谣,融合后期。蒲远衡和庄承都是融合中期修为。


    蒲远衡眼睛打个转,给店小二付钱时,连迹棠这桌的也一块付了。


    他高高在上:“无需道谢,你既然也修炼,不如同我们一道上山。”


    迹棠朝他抱拳:“不知道友可否连住宿一并结了,那真是感激不尽。”


    她是真穷,正发愁床的账怎么赔,这不就有冤大头来了。


    蒲远衡:“……”


    迹棠把小二给她收拾的房间退了,和客栈两清。


    她跟着三人一道上纸鸢山。


    小城名作纸鸢城,出城向西不过百里就是纸鸢山。


    四人御剑抵达山下时,这里已来了不少修士。


    迹棠向山上望:“纸鸢山可是有什么机缘?”


    三人不理她,走向人群,朝里面两个年轻人拱了拱手,“钰兄,闻兄。”


    两人回头,作揖:“道友们也来了。”


    两人身穿月白弟子服,外罩轻纱罗衣,腰系半指宽竹节纹锦带,锦带一侧挂储物香囊和玉佩。


    迹棠看弟子服就知道他们是溯玄宗内门弟子。


    听了几句,得知一个叫郎钰,一个叫谈闻,都是清秀俊朗的翩翩少年郎。


    蒲远衡说话客气,他提议:“之前听闻下山的修士受伤很重。山中危险,我们不如一道上山,也好有个照应?”


    郎钰欣然同意:“好,那咱们一道。”


    他注意到迹棠,拱手道:“这位道友看着面生。”


    蒲远衡抢先说:“无关紧要。”


    迹棠笑了笑,拱手回礼,自觉退后。


    郎钰短短看她一眼,与其他人上山。


    山才上一半,他们就遇到了好几拨修士。


    宁戚谣向其中一人跑去,“师父!”


    迹棠跟在后面看,是位貌美女修,穿嫣红锦缎轻纱裙,看着也就比宁戚谣大上五六岁。


    修真本就是求长生,修为越高者,越看不出年龄。


    女修问:“怎么才上来?”


    宁戚谣乖巧地行礼:“弟子在山下碰到溯玄宗的两位师兄,这才上来晚了。”


    女修看过来,郎钰和谈闻叫人:“桑袅前辈。”


    桑袅颔首。


    “既然都到齐了,上山吧。”


    迹棠跟在几个青年身后向山上走。


    她双脚穿着布鞋,底子又软又薄,走在城里的平路还觉不出什么,走山路就不舒服了。


    她修为跌至开光期,如果用魇气装作灵力护在脚下,有被女修察觉的风险,她便打消了念头。


    她望着连绵起伏的山峦问:“为何不直接御剑上山?”


    千年前,万符宗制出御剑符,让融合期以前的低阶修士也可以御剑穿行。


    迹棠先前没用御剑符,她元神等级在这摆着,根本用不到此符。只是在众人面前,她区区‘开光前期’的修为还是要装装样子的,她记得储物袋的犄角旮旯里还有几张,就是被折损得厉害,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郎钰微微回身解释:“从前一个月开始,就陆陆续续有修士上山,山上布了很多陷阱,御剑而行易生变故。”


    迹棠:“山上有何机缘?”


    郎钰:“有一魇尊法宝。”


    迹棠表情古怪:“魇尊法宝啊。”


    这些修士可真有意思,对魇尊喊打喊杀是他们,寻魇尊法宝也是他们。


    要是真看不上,也别垂涎她的法宝啊!


    迹棠印象中没来过纸鸢山,山上法宝是不是她的还要另说。


    迹棠:“可知是件什么法宝?”


    蒲远衡插嘴:“什么法宝你也别惦记,有桑袅师叔在,法宝肯定是师姐的。”


    “那也不一定。”迹棠低声说道。


    蒲远衡伸脚绊她。


    迹棠看这小把戏,抬脚就踩了上去。


    蒲远衡疼得呲牙,手中掐诀,一道夹杂着灵力的风刃便出现在手前。


    桑袅回头。


    迹棠掩在布衣袖口的手松开,接着两手抱头向上跑,“哎呦,救命啊!”喊着躲到了郎钰身后。


    郎钰迫不得已加入这场闹剧,掐诀挡住蒲远衡的风刃。


    “远衡兄,我看这位道友实力尚浅,恐接不住你的风刃,可莫要与她切磋了。”这话也算给了蒲远衡一个台阶。


    蒲远衡冷脸:“人贵有自知之明,她区区一开光前期的散修,不该肖想我师姐的法宝!”


    迹棠从郎钰身后露出头:“法宝都没见到呢,就变成你师姐的了,你这人未免太过霸道!”


    “你!”蒲远衡手中法诀再换,风刃变成了火球,“不识好歹,不懂感恩!我们看你可怜,给你付住店钱、饭钱,你倒好,竟惦记起法宝来了。就你这修为,就是拿到法宝也操控不了!”


    “有本事拿到法宝你再说这话!”迹棠说着躲回郎钰身后。


    郎钰无法,又把火球挡下来。


    桑袅:“胡闹!”


    蒲远衡气得不轻,压着怒火把刚刚出鞘的剑收回去。“师叔,这人真是欠收拾,我……”


    “闭嘴。我是带你们来寻法宝的,不是惹是生非的。”桑袅冷眸瞥向迹棠,“你须分清主次,莫要被无关紧要的人影响心神!”


    蒲远衡甩袖:“……是。”


    众人继续上山。


    迹棠走在郎钰身边,把他当靠山,随走随问:“我看这一路上山的都是小辈,桑袅这是明晃晃拿实力压人,不怕被人诟病?”


    “桑袅前辈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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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戚谣道友当女儿宠着,戚谣道友如今已是融合后期修为,距心动期仅一步之遥。据说魇尊的这个法宝有清心静气的功效,正好可以在戚谣道友提升时稳固元神。”


    迹棠回忆自己都有哪些清心静气的法宝,此类法宝她多不胜数,一时间也想不到。


    迹棠:“就是其他小辈要白来一趟咯。”


    郎钰笑:“不是同辈吗?”


    迹棠马上改口:“是是,同辈。”


    他:“你挺有意思的,有时候说话用词像个长辈,可做的事却……”他应该是想说幼稚,大概是不好意思直言,便委婉说,“有些孩子气。你应该称呼桑袅前辈。”


    郎钰:“我们还不知道法宝在哪,大家都想碰碰运气。要是有缘得之,桑袅前辈也不会多说什么。”


    迹棠应声:“我看她对你们的态度比对其他小辈要亲近些,你们两宗经常来往?”


    郎钰突然卡壳:“这……”


    “因为桑袅前辈与我们边境仙尊关系甚好。”谈闻一直听二人说话,这会道。


    迹棠意外,“那是有多好?”


    谈闻也意外:“你竟不知?都猜桑袅前辈以后会是仙尊道侣,谁不知道桑袅前辈向往仙尊,有人看见——”


    “谈闻!”郎钰打断他,“莫要议论这些。”


    谈闻耸肩。


    迹棠大为震惊,忍不住八卦:“看见什么?”


    郎钰制止:“这位道友莫再说!而且仙尊之名也不是你我能叫的。”


    他年纪轻轻,说话倒是带着一股气势。


    迹棠不甚在意,“名字不就是叫的。”


    郎钰无奈摇头。


    谈闻凑上前,“我算是知道你为何能把远衡兄气成那样了。”


    迹棠无辜摊手,“那是他气性大,和我有什么关系。”


    郎钰:“远衡兄人很好,他不是还帮你付了房费和食费?你可不要欺负他。”


    “谁欺负谁啊?他那明显是想着什么坏主意才让我跟着上山,咳,”她见郎钰一副不认同的样子,转而说,“大不了我赔他一件法宝就是了。”


    她储物袋里还有不少法宝,虽和渡劫用的那些比不了,但放在这些小辈里也是罕见之物。


    郎钰提醒她:“你还是改改这满口虚话的毛病,小心以后修炼升阶时元神不稳。”


    迹棠点头应:“是,道友说的是。”


    郎钰见她乖巧应是,笑着刚待说话,怀里灵讯石就微微发烫起来。


    他看一眼四周,给谈闻一个眼神,两人便落在众人身后,随即向林中走去。


    迹棠跟上他们。


    郎钰回身,不知该说什么是好:“这位道友,你……”


    谈闻轰她:“你有点眼力见,我们出来是有事要做。”


    迹棠暗笑,这两人倒是十分互补。


    郎钰含蓄,很多话不好意思说。谈闻直言直语,正好把他不好意思说的话都说了。


    迹棠语带委屈:“你们也看到刚才什么情况了,我要是自己在那,保不准又要被蒲远衡欺负!”


    她补上一句:“你们忙,我不靠近,就远远跟着,行吗?”


    郎钰没法拒绝,只得说:“那就这样吧。”


    两人离迹棠远了些。


    郎钰掏出灵讯石,眼前出现边境仙尊的影像。


    宿尽舟身处闭关洞府,摆手让行礼的两个小辈起身。


    他清冷道:“你们已经到纸鸢山了?”


    郎钰规规矩矩答:“是。”


    “可见到魇尊的法宝?”


    郎钰低头:“未曾。桑袅前辈此次也来了,弟子担心晚前辈一步,取不回法宝。”


    宿尽舟眼眸微垂,“务必拿回来。”


    郎钰不禁挺直脊背,全身都绷着:“是!”


    宿尽舟目光向两人身后扫过。


    郎钰身体僵硬,语气已比刚才弱上几分,“这位是一同进山寻魇尊法宝的道友,名叫,名叫……”


    迹棠本隐在暗处,却还是被宿尽舟发现。


    她印象中的宿尽舟永远一身月白,四百年未见,他不知何时改了习惯,身上的月白被玄衣取代,皎皎天上月染上浓墨,总感觉带了点邪气。


    再次见他,恍如隔世。


    没想到他竟与梦境里的模样一般无二。


    迹棠心念电转,主动道:“我叫九水深。”


    宿尽舟视线只在她身上一落便收回。


    他看向郎钰,“去吧,把法宝带回来。”


    郎钰恭恭敬敬作揖:“是,仙尊。”


    谈闻上前:“仙尊!”


    宿尽舟:“还有何事?”


    谈闻也变得拘谨乖巧:“您什么时候出关?师父一直想寻您下棋呢!”


    “再有几日。”他说完挥袖,影像消失。


    郎钰把灵讯石放回怀里,催促两人:“走吧,咱们快些上山!”


    迹棠正出神。


    影像里的宿尽舟和梦境里相差甚远。


    两者相较,梦境为虚,影像为真。


    与四百年前相比,他变得格外冷漠。只看影像,都能感觉到他身上四溢而出的冷气,冻得人不禁要打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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