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心中膨胀放大的**让哪吒推开了敖丙的卧室门。他静悄悄走进去,生怕吵醒了敖丙。
外面狂风大作,蝉声四起,不断的喧嚣在抱怨这场大雨的突如其来,毫无征兆。
哪吒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敖丙。安静的睡颜,轻微的呼吸声,一起一伏的身体盖在被子下,侧着身子,一只手放于耳侧,乖巧的睡姿。
哪吒不由得放轻呼吸,捂住嘴巴,他垂下头去,为自己的行为恼火,得了,进来更睡不着了。他给敖丙掖好被子,就那么守在一旁,守了整个下半夜,等到天际微微转亮,这才起身离开。
敖丙的生物钟在六点四十五准时叫醒了敖丙。敖丙习惯性的猫在被子里偷懒一会儿。当敖丙钻进被窝后,才猛然想起这不是自己家,他瞬间从被窝中爬起,头发睡得杂乱,他跑到窗前打开窗户,清晨新鲜的空气涌进屋内,带走里面一夜的浊气。
“敖丙,你醒了吗?”
门外传来哪吒的声音,敖丙纳闷哪吒为什么会起这么早。
“我醒了哪吒。”敖丙一边说一边将门打开。
门外的哪吒已经穿戴好衣服,看到敖丙开门后,本想告诉敖丙让他下去吃饭的,可当目光落在敖丙身上后,嘴巴却说不动话了。
敖丙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连睡衣睡的都有些褶皱,头发乱糟糟的,这影响不了什么,要紧的是这是哪吒第一次见露出这么多皮肤的敖丙,他猛地将门关上,一脸懵逼的敖丙被关进了卧室。
“你……你先收拾好,然后下来吃饭。”
或许哪吒走的太用力,敖丙在门内都能听见哪吒那用力的脚步声。
收拾好一切下楼的敖丙,看到已经坐在餐桌前的哪吒,他走过去坐下,刚熬好的小米粥冒着热气。敖丙用勺子搅了搅,觉得有些热,想一会儿再喝。
“你这一晚上没回去,你家里人不担心?”哪吒倒是没那么多在意的,喝了一口粥问。
敖丙摇摇头,面色无常,但要内心毫无波澜那就是假的,即便有所准备可还是会去期许,但结果永远是绝望。
看得出敖丙不愿回答,哪吒说:“一会儿回去看看,说不定有事。”
“好。”敖丙点点头,他也希望是有事太忙了,将他忘了。
大雨过后气温凉爽几分,空气满是泥土的气味。哪吒敖丙站在敖丙家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满是疑惑,这门像是昨夜就没打开过。
敖丙快步上前敲门,几下过后没人来开门,敖丙将门框上的钥匙拿下插入锁孔,转动几下门依旧打不开。
哪吒让敖丙停下,两人准备翻窗进去。
打开敖丙卧室窗户,一股陈旧发霉的气息袭来,让敖丙捂住鼻子后退一步。
“不应该啊,不就才昨天没回来吗?”哪吒最先翻进去,捂住鼻子走进去。
敖丙站在窗外,一阵眩晕感传来,他甩甩脑袋,看着窗户内的黑暗,不好的预感染上心头。
“愣着干嘛,进来啊!”哪吒站在里面朝敖丙伸出手。
敖丙搭上手翻窗而入。
明明屋外已经天光大亮,屋内却是昏暗一片,仔细听,还有水滴的声音。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声音让敖丙不由得握紧哪吒的手。
感受到敖丙的紧张,哪吒也是紧紧攥着敖丙,告诉他他在这儿,没走丢。
哪吒轻轻转动门把手,推开门,随着开门,尘土飞扬,敖丙咳嗽几声,同哪吒一同小心走了出去,两人顿时被眼前景象呆住。
本应该是白墙的地方此刻长满苔藓甚至淅淅沥沥往下滴着鲜血,刚才听到的不是水滴声,是鲜血落地的声音,低头看去,地面上已经有了一个小小的血水洼。
敖丙想吐,鼻尖充斥着腐烂霉气的气息,令他胃里翻江倒海。
“继续吃,吃下去。”
声音自另一边响起,哪吒牵着敖丙,躲避着地上的坑坑洼洼蛇虫尸体,向另一边走去。
家已经没了最初的样子。
他们又看到了那只老鼠精,他坐在敖丙家人面前,一字一句的吐着什么,他们听不清,随后看到老鼠精抬起手在空中划了几下,几个黑色的小人便出现在他们视线里。
“吃了他们。”老鼠精再次发号命令,几个一团黑的小人摇摇晃晃走向他们,平整的面部突然撕开一道口子,伸出手抠挖着他们身后的乳白色灵魂,一口一口的吃着。敖丙家人则是双目无神,无动于衷,似乎睁着眼睛睡着了。
“住手!”
哪吒高呼一声,吓得老鼠精一个激灵,将那几个黑小人收了回去,转过头去,一块木牌便飞了过来,来不及躲闪,木牌正正砸在脸上。
老鼠精瞬间惨痛嚎叫,他想要撕下木牌,可木牌黏在他的皮肉上,正滋啦作响,像是铁锅里正在煎肉。硬生生扯下,连带着皮肉也撕扯下来,可见白骨。
老鼠精撇开木牌,顾不得疼痛,与他们拉开了距离,爬起身,恶狠狠地瞪着他们。
哪吒不怕,他投东西特别准,敖丙也不怕,他还有满满四口袋的木牌,还有哪吒口袋里的。
“区区小儿,也敢伤我!”老鼠精破口大骂。
“你祸害人不说,连带着我……朋友的家人也不放过,伤你都是你活该!”哪吒讥讽道,又扔了个木牌过去。
老鼠精这次躲过去了,但没想到哪里来的红绸将木牌又打了回去,结结实实粘在他的腰上,开始滋滋作响,灼热的温度开始灼烧外衣,最后是皮肉。
老鼠精想撤,像上一次那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哪吒看穿他的想法,他想要红绸绑住他,红绸得知哪吒心意,瞬间绑住老鼠精,让他动弹不得。
红绸勒住木牌,更是往皮肉里嵌入,老鼠精疼得嗷嗷大叫。
“闭嘴!”哪吒作势要再扔木牌,见着阵仗,老鼠精瞬间闭上嘴巴,哪怕疼得直哆嗦,也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让他们恢复原状,快!”
老鼠精哆哆嗦嗦召唤出那群黑色小人,让他们将吃进去的魂魄吐出,小人不情不愿,但也只能照做。
在他们吐完后,敖丙出其不意将木牌一个一个扔到小人儿身上,他们瞬间倒地打滚,没有嘴巴却也含糊着哀叫,不多时便没了动静。
老鼠精见用自己精血辛苦培养的小鬼死了,更是害怕愤恨,这几个小鬼可是用了他不少的妖力,却不敌一块木牌!
老鼠精不知道,木牌确实有作用,但更多的,是站在他面前两位少年的魂魄,他看不到,他永远也看不到,那高大威武的神魂,那满是神圣悲悯的神魂,他一个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