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又过去一段时间,马院长那边一直没有任何反应。
他像是没事人一样,还是如往常一样当他的官学院长。
除了——他趁着休沐日,去了趟南山寺。
看着传回来的消息,南芝托腮,想起院长那磕破了角的挂坠,中元节快到了,莫非他也信所谓中元鬼节。
“大人。”
南边夏日酷暑,东方潜又是个享受惯了的。怀南地处南边,冬季几乎不下雪,又因沈大人清贫,故县衙没有冰窖。
夏天大多是靠着一方蒲扇硬撑过去的。
东方潜像是早知道这些,早些时候就派了人到外头取冰。如今他在二堂坐着,前头案台上端正摆放这两方冰鉴。
享受着这比春日还清凉的二堂,唤了他一声,见人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南芝索性在他身前坐下。
最近县衙事并不多,非秋收春种农忙时节,需要处理的也就一些户籍人口相关。以前这些事情都是易公公在办,如今南芝接手,倒也是熟悉下来了。
刚处理完手头工作,看向一旁坠着金印章的卷轴,南芝回身看向熟睡的男人。正要开口,忽看见窗外易子实端正捧着一方匣子走近。
南芝站起身,赶紧出门拜见。
易子实习惯了东方潜的冷面相对,像是没习惯南芝的礼貌相待,他撑起笑脸,恭敬将手上厚重的匣子递过去。
匣子通身玄铁打造,入手冰凉沉淀,上方落锁精美,又贴着样式繁复的封蜡。
南芝告诉看向易子实,见他点头。
易子实道:“正是陛下密信,你且交给懿王就是。”说着他还不习惯地向南芝身后瞥了眼,见懿王还在睡觉,倒也释然。
担忧地看了眼南芝,易子实好心补充了句:“懿王性子如此,你且待他清醒再交给他便是。”
“多谢易大人。”谢过易子实,拿着密匣回身,南芝倒是听进了易子实的话,只是她不是怕他起床气,是觉他神魂如此,无事的时候多睡也无妨。
玄铁密匣上刻有两方龙纹,龙纹正中有一块精美的玉锁,玉锁被明黄的蜡油封印在正中,油蜡上印有“密”字,字迹清晰完整,足以证明这方密匣无人开启过。
油蜡到是好去,看着颜色翠青的玉锁,南芝陷入为难,只有两指大小,却无一不在展示工匠精巧的技艺。
没有钥匙,要开匣子,只能破坏这方玉锁。
叹了口气,南芝回身看向身后男人,犹豫了下,还是将冰凉的铁匣放到那躺着假寐的人手中。
玄铁浇筑的匣子带着凉意,并未能冷到那体温异于常人的人,倒是入手的重量,让人睁开了睡眸。
四目相对,那人眼底迷茫,像是还未睡醒。
“大人,京城来信。”
“……嗯。”分清现实虚幻后,东方潜这才看向放在他手上的金属匣子。
见封蜡已去,他也不犹豫,手上一用力,那翠色玉锁应声断裂。
南芝心疼地别过脸,待看他久久没有下一步动作,南芝这才又转过脑袋,看向密匣内部。
没有信件,匣子里只有一枚令牌。
“陛下就没有想对你说的话?”南芝好奇,想起易子实,她道,“大人,我去唤易公公进来。”
“不必了。”东方潜拿起匣子里的东西,只看了一眼,就将那物递给南芝。
那是一块黄铜浇铸的鱼形令牌,半掌大小,握在手中分量十足。
早在那日见过安宁母子,东方潜就派了两方人马出门。
一是去漠北,寻找顾家人。
二是回京,找陛下要一道口谕。
如今京城来信回来了,想来到漠北的人应该也是到了。
鱼符乃钦差信物,见之如见天子,遇见贪官污吏也可先斩后奏。
见东方昭真没有其他交代的话,就单单送了块令符过来,南芝不由艳羡:“大人,陛下当真信任你。”
坐起身,东方潜闻言微怔,随即轻笑:“是,我们自小关系就近。”
出生在皇家,他们除了是姐弟,还是君臣。
东方潜没想在这个话题多聊,他看了眼桌案,见上方只有寥寥几份公文。
他问:“今日可还有其他要紧事?”
南芝摇头:“今日无事,大人若要回去歇息,我去让易公公安排。”
“无碍。”东方潜面上笑容多了几分,拉过南芝坐在身前,怀南县夏日热起来流连吹进来的风都带着热气。
一靠近他,南芝就觉二堂内的两方冰鉴多余的很。他如今身上温度极低,虽比不上桌上的冰块,也像深井里的水一样淡冷。
刻意不去看他又淡了几分的瞳色,南芝笑着问:“大人不念着紫玉床了?”
“不念。”将头枕在南芝肩上,东方潜半闭着眼睛,感受着自她身上传来的温度。
他伸手,自南芝手臂外绕到她身前,握住她温热的小手。像是学龄小孩一样,掰开她的一根手指放在手心。
被他手掌包裹的指尖传来凉意,南芝不免担忧地扭过头,对上他未来得及掩饰的颓然。
“过几日就是中元夜了。”他道。
“嗯。”南芝笑了下,中元夜,传说中的鬼节,鬼门开百鬼现世。
那一夜是定然要出门的。
“大人,你信传说吗?”
“……信。”东方潜微微侧过脑袋,他虽不了解冥府,也拿了这渡魂卷轴许久,但面对南芝,他不得不说出违心话。
南芝同样颔首:“百鬼现世,到时当是有不少功德。”
东方潜也是点头,随即想起什么,他眉头微微蹙起。
“只能是夜晚?”他问。
“嗯。”南芝笑着答,“白天亡魂都躲着呢。”
轻叹口气,东方潜将面前人揽住,面颊近乎贴到了一处,他这才满意。
。
两日时间很快过去,中元节,寻常百姓家里都有祭祀先祖的习俗。
今日下了阵小雨,冲淡了暑气。一大早,安宁就到县衙来,负责暗中保护母女二人的十七手上端着两坛酒。
李叔他们一见,当即两眼放光。
李大头对李二道:“待会儿去买只烧鸡,今天中元节,半仙那家伙也该回来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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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见南芝靠近,二人当即敛起笑脸,只保证,酒是给半仙喝的,他们最多陪他喝……一点点。
南芝没有阻拦,只笑着提醒了句:“莫要喝醉了,当心衙门临时有活。”
抬头对上年轻英俊的半仙。
“他们这是骗你的,这酒没有一滴能入我口!”半仙龇牙。
南芝笑着将扣下的一坛酒放到半仙手上,道:“我知道,这是给你留的。”
见半仙抱着酒坛,眯着眼睛往反方向走去,南芝忙将人叫住:“鹤前辈,不去同他们共饮?”
半仙回头瞥了她一眼,弯了弯唇。
他才不分他们呢。
回到县衙里,看见段从星若有所思从库房里走出来。南芝很少见他这幅模样,想上前,在看到段副手身前,那面无表情等他的府兵。
南芝停下脚步,只待二人走远,她才朝库房走近。
县衙的库房今时不同往日,时时刻刻都有人看守。有懿王的交代,两个看守并未阻拦,任南芝进了库房。
库房里的东西摆放多是经过南芝手的,她一眼看过去,并未看出这处有何不同。
只是神思指引她一个方向,正前方放置在架子上的空盒子,段从星方才动了那处。
南芝上前,她记得这里原本放着她从墓室带出来的匕首,可是匕首在她刚醒来的那会儿已经不见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谁都没开过这个盒子,只当不知匕首失窃一事。
盒子没有上锁,带着疑惑,南芝抬手掀开盖子,果真见到里头端方摆着那支镶满宝石的匕首。
默默将盒子重新合上,环视一圈账房,南芝从一边随手取了件小物走回后院。
近乎睡了两日,东方潜男的有精神,却听得南芝说起匕首又回来了的事。
他微微蹙眉,不懂那些人是什么意思。
“南芝觉得引诱段从星的会是哪方势力?”他问。
南芝起先怀疑过是陛下,因为陛下得位艰难,难免是会对前任储君有所顾忌。
匕首失窃后,南芝便不这样想了,一个可以除掉讨厌之人,又能为弟报仇的证物,陛下没必要让人偷走。
如今匕首再度放回原处,南芝同样是想不通会是哪方势力所为。
“大人,不是东方代,朝堂之上还有哪方势力想对你不利?”南芝说着抬眸看向他,等待他的回答。
东方潜笑了下,抬手掐了掐她的面颊,道:“还是你脑子活络。”
“如此说来,又是我那好皇叔所为。”
“陛下想稳坐朝堂,断不会任肃王再张狂下去。”顿了顿,南芝再度抬眸看向他,她对亲情并未有多深刻了解,也怕突兀的提议让他心怀芥蒂。
“必要时候我会出手的。”东方潜笑着又掐了把她的面颊,她还是顾虑太多,昏君不好的幼年教育还是对她有所影响。
至于南芝的提议,东方潜不是不愿出手,只是他更信当今陛下,她能处理的事,他不会插手。
“嗯,那就不管朝堂的事,大人,晚上再见。”南芝说着拉开他的手,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