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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文会

作者:半卷青氲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说是以文会友,来的多是那些县城显贵。佳人才子显露才艺,那些乡绅富商们看的连连称赞。


    南芝同样看的津津有味。


    什么现场泼墨作画,十步成诗,瑶琴舞剑的,有些还是她认识的人。南芝没想到他们这些平日口中尽是圣贤书的书呆子,竟然还有这多才多艺的一面。


    她无人叨唠,自是能看得兴起。


    东方潜被一群乡绅们围着,只觉那些展示才艺的喧哗吵闹的很。


    听闻他从未参与过晚宴,这次还是第一回。不止马院长受宠若惊,怀南这些一直投送拜帖无门的乡绅们也是有些惊喜,都围过来,若能与他畅饮一杯,他们也算不虚此行。


    所有来敬酒的都被他不动声色推诿开。看他兴致缺缺的样子,再看同他一道前来的女子。几人都是人精了,哪有不明白的。


    讨好南芝,可不就等同于讨好他。


    于是,他们转移阵地,围到了南芝面前,将她面前视线拦的严严实实,再看不见台上演出。


    这般热闹,也吸引了其他学子的注意。席间,自然有不少认出南芝的,包括那个被她抢了风头,匆忙下台的学子。


    他闷闷坐下,看着她这一身穷酸打扮,心中愈发不忿。


    “南芝曾经也在官学就学,不知我们如今可有荣幸,能见见南芝的才艺。”他阴阳怪气的,不知这个因为穷而退学的人有何福气,竟然能被大人给看上。如今又抢去他们所有人的风头。


    南芝本就被这几个她得罪不起的乡绅烦着,看着那学子,她倒是觉得台上更清净。


    可她也确实没有准备,只得婉拒:“无才无艺,不献丑了。”


    “南芝这张脸,就是只是站上去,都能令我们大伙都无颜色。”有人大胆地开玩笑。


    东方潜本还看麻烦事都找她去了他乐得清闲。但是这般不得当的玩笑,他可不爱听,县令当即冷脸。


    “那你站上去,让我们看看,怎样多姿多彩?”人群之中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几人抬眼看去,说话之人正是马有金,他肯定也属于没才艺的一员。会来参加这种活动,约莫是因为如今,他正在学着掌管家业,省不了人际。


    那起哄的人一看是得罪不起的人,只闭了嘴,不满地瞪了南芝一眼。


    “是啊,本官也想看。”东方潜本就看他不顺眼,见他还敢瞪眼,也冷声附和。


    县令开口,那起哄的人不情愿地站上台,若是他有本事,早上台接受掌声了,哪里轮得到在台下指指点点。


    倒是那最先开口的那人,赶紧缩起脑袋,将自己掩于人群,生怕自己也得罪这些人。


    那人上台后,一事不知所措,只呆呆傻傻地站着,磕磕绊绊地说不出一句完整话。南芝看的乏味,看他还不如看着东方潜,至少,他生的好看。


    被心上人看着,东方潜面上寒霜褪去,回以她一个好看的挑眉。他朝她招招手,示意她早点坐他身侧,哪会有不长眼的惹她。


    现在再过去,未免也太张扬了些,罢了。南芝索性站起身,走到他身侧。


    台上那人眼眸瞪大,心中不屑,又满腹怨恨。他这模样,底下不少人倒是看乐了。有些与他不对付的已肆意大笑,有些同他交好的憋红了脸。


    更有他家长辈,面上无光,沉的似水。


    “可还满意。”他故意大声问她。


    南芝环视了下周围,淡声点评:“是很精彩。”


    “是啊,精彩精彩…”那些乡绅也笑着附和。


    笑声刺耳,那台上纨绔此时牙都要咬碎了。


    直到众人笑过,马院长才过来打圆场。那纨绔下去后,下一个表演的是赋诗。


    又有人提议,说南芝学习好,让她可以借景抒发一首。


    东方潜冷眼一睨,那人当即闭嘴,他只是想巴结巴结南芝,未曾想过会得罪他东方潜,更不想上去丢人。


    院长似乎很是懂得主持这种场面,他淡笑着扫过那些人。


    起身给东方潜敬酒,被拒绝后,他也不恼,朝他身旁的南芝举杯。


    南芝想起正事,笑着也朝他举杯。


    一杯酒下肚,那苦涩味像是留在喉间,南芝咋舌,这酒这般难喝,也难怪身旁这人不爱饮酒。


    东方潜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一杯酒下肚,看到有人当即替她满上,而她又抬手举杯。


    他赶忙制止。


    “适量。”他沉声提醒。


    南芝颔首,又举杯一饮而尽,面上当即染上一抹霞红。


    眼见她还抬手,东方潜果断夺过她手中酒杯,看过那些前来敬酒的人,道:“诸位大人怕是不明白,本官来这怀南,只饮红娘酿造的青梅酿。”


    “这是什么,闻所未闻啊。”


    院长想让人去张罗,东方潜说他带了一壶,就是那贺礼。


    “哦,那我们可得好好尝尝了。”院长面上仍挂着那抹得体的淡笑。


    南芝好奇地看着他,他这般无所谓的样子,总让她觉得不舒服。她看院长淡定地举起酒杯,同东方潜举杯遥遥相敬。


    一杯酒下肚,院长面上明显僵了一刹,显然,他也是个身居高位多年之人,很快变将面色掩盖好。


    “怎么,院长喝不惯?”东方潜同样盯着他看,探究的视线落于他身上,像是要将院长看出个窟窿来。


    院长摇头:“不知大人这酒出自何处,晚生从未喝过这般清冽的好酒。”


    旁的一商贾拆台道:“院长糊涂,这不就是前日我们共饮的那金阳楼的青梅酒。”


    院长面上一僵,忙垂眸又为自己斟了一杯:“是吗,倒是我孤陋寡闻了。”


    东方潜回眸同南芝相视一眼,果然,这一趟没白来。


    他只是面上带着淡淡笑意,举着那滴酒未少的酒杯,问院长:“院长可喝的惯?”


    “自然。”


    院长只有过一瞬间的愣神,很快就掩饰的很好。


    南芝看着,更觉得他应该是认识红娘的。但是对于红娘母女二人,好像,他并不在意,或者说,对于往事,他不觉得她们还活在人世,所以他并不在乎。


    院长面上笑意不变,道:“确实是好酒,难怪能入大人之眼。”


    东方潜淡笑:“不知院长觉得如何,可喜欢?”


    “确实喜欢,只是马某平素对这酒知之甚少,这酒,不知大人是在……”院长问。


    他刻意忽略了金阳楼,想来,他是想问这酿酒的红娘所在何处。


    “院长方才还说不爱酒,本官看,院长这不是在意的很。”他笑,院长也跟着陪笑。


    一个想着去金阳楼打探酿酒之人,一个计谋到金阳楼去抓这探听情报之人。双方笑容都不达眼底。


    许是酒的后劲上来,南芝只觉面上暖乎乎的,脑袋也有些沉重。她看了眼东方潜,看到他站起身,而她的视线越过他,看到了院长,看到他腰间的貔貅玉佩,像是磕绊破了一个角,只剩头上一个尖锐的平面。


    “是貔貅。”她轻声开口。


    院长也反应过来,探向腰间,见貔貅上磕绊出了一个小块,比之青梅酒,他此刻面上才算真正有了慌乱。


    院长不愧是院长,很快便调整过来,他先是看了南芝一眼,随后道:“这貔貅乃我亡妻所留,如今,倒是我没护好它,有违亡妻心意。”像是自言,又像是解释。


    听着众人对他深情爱妻的称赞,南芝只觉怪异的很。在她未反应过来之际,一个冰冷的手已抚上她的面颊,让她脑袋一瞬间清醒不少。


    “不会饮酒还贪杯。”他摇头,无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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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叔但是了解你,一直不让你碰酒是对的。”


    南芝捂上他冰凉的双手,面颊被他撑的有些鼓起来,她只能睁着大眼睛看向他,张口闷声应了个:“哦。”


    既已知道院长心中确实有鬼,这儿也就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他可不愿南芝这般好看的样子,让他人给看了去。


    “回去?”他问。


    “等下……”接受到他眼神示意,她那句“我还没看完”,彻底卡在了喉间。


    “行吧,我也困倦了。”她轻声。


    人这么多,这般轻浮的举动,恐怕明日就得传遍整个县城。南芝任由他牵着手,鼻尖嗅着他身上传来的那抹淡香,听他同院长客套辞行。


    她偷偷看了眼院长面上神情,他依旧挂着得体的假笑,淡定的举杯相送。


    若非曾有一瞬间愣神,当真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


    出了众人视线,东方潜面上假笑缓缓褪去,低声道:“当真有鬼。”


    南芝同样发现了,她点头:“确实。”


    这是红娘改造过的酿酒方子,而他一下品尝出来了。或者说,他对这酒……很是熟悉。


    “大人,当务之急,应当先护卫红娘母女安全。”


    一个爱妻如命,却在妻子死后貔貅吊坠不离身的男人,让人一细想,便觉背脊生寒。


    他们在路上走着,一路吹着冷风,加上身旁这位温度偏低的人,只饮了两杯酒的南芝面上潮色已褪去大半。


    “大人……”她想说,又想回避。


    “何事?”


    南芝摇头:“无事。”


    那些不切实际的事太过麻烦,南芝不愿多想,今日贪杯,也是想着麻痹一下脑袋。


    省得老是爱想些麻烦事。


    止住话头,南芝挣开他的手,正要快步先回去再说。县衙的人在官学外候着。


    南芝还没走几步,听得身后脚步声靠近,她还没来得及回头,人已经离地,被他打横抱起。


    “大人不可。”


    南芝差点惊呼出声,抬眸看到他好看的面上带着些许笑意,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染上一丝计谋得逞。


    “果真是醉了。”他听话将她放下,抬手捂住她微红的面颊。视线向下,看向那微张的红唇。


    “我没…”话未出口,便尽数被他堵在喉间。


    南芝呼吸都停滞了一瞬,睁眼看着这近在咫尺的面容,他长长的睫羽落下,遮住了那淡色的眼眸,看不出情绪。


    南芝不自觉也闭上眼,感受着他那小心翼翼的试探。被他带动的,人也不自觉朝他贴近了几分。


    过了许久,南芝只觉他有完没完,她抬手将他推开,闷声:“大人,失礼。”


    夜间这条路虽无人路过,大庭广众之下,显然不符合礼数。


    他不以为然,替她撩起额间碎发,道:“这回是在意识清醒下。”


    他抬起她的手,抚在自己还带着湿意的唇瓣,轻笑道:“如今已经是盖过章了,你不可再抵赖。”


    “麻烦。”南芝小声回绝。


    “不麻烦,回去便去信回京。”


    他握着她的手一路向下,直到心口停下,那儿近乎不再跳动。


    “风檐寸晷,我们已没有更多时间可浪费。”


    在不远处,二人没注意到的角落,不放心要进来看看的李大头,跟闲逛一圈回来看热闹的段从星同时捂住眼睛。


    李大头仍是苦着一张脸,如今看来,南芝竟是不反感的。


    女儿大了,果然还是逃不了这一日。


    旁的段从星收回星星眼,面上笑意怎样都掩盖不住。


    “看到没,这就是话本子的威力,不枉我为主子寻到那般多。”他微微挑眉,得意道,“这可是大功一件,主子当给我涨工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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