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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夏悠身上。
安琪第一个打破尴尬的局面。
“悠悠，你的小男友来找你了！”她眨眨眼，示意她赶紧过去吧。
夏悠有些反应迟钝站起身，自己跟男友吵架的事还没有跟安琪说过，但现在罗恩找到办公室，她不得不自然地离开，装作无事发生。
她走到罗恩面前，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示意他来到无人的走廊处。
“罗恩，有什么事情我们中午吃饭再说吧。”
“悠悠……我想现在就把事情解释清楚……”
他迟钝了一下，眉头紧蹙着，神情迫切。
可夏悠也有自己的小脾气，无缘无故被他的母亲羞辱，这些事不是三两句能解释清楚的。
“我只有中午有时间，现在我要工作，其他的事中午再说吧。”
她的态度很坚决，罗恩见状叹了口气，可算是给他个解释的机会。
“那我中午在这里等你，悠悠，谢谢你包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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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整。
夏悠见到他时，毫不意外，身侧的安琪用胳膊肘碰了碰自己：“小男友等着呢，今天我就自己去吃饭了。”
“好的，安琪姐。”
说完，她跟只身走到罗恩跟前，曾经她见到自己时都会开心地迎风小跑过来，但今天她的眉目紧锁着，似乎有很多沉重的话未说出口。
“悠悠……”
“先去吃饭吧。”她不想饿着肚子争论谁对谁错。
罗恩点头，在公司附近随便找了家餐厅坐下来吃饭，毕竟谈论感情上的事情还是要避开公司同事的耳。
眼前，夏悠耷拉着脑袋低头吃着盘子中的食物，罗恩食欲不振，看着她一点点吃完，才开口说起自己母亲的事。
“悠悠……我母亲，她也很辛苦，因为爱上我的父亲——据说他是个游手好闲的家族之外的人，没什么责任心，当时母亲执意要嫁给他，没想到婚后生活并不幸福，所以在我四岁时带着我回到了韦斯特家族……”
罗恩替母亲说话，“从那时起她很注重家族的一切，希望悠悠你能理解我母亲的心情。”
夏悠听完他的话总觉得自己憋了一肚子的气：“可是罗恩，我不会因为婚姻放弃我的事业。”
“悠悠，这不是放弃，而是换一种生活方式……”
罗恩无奈解释，他并不认为工作要比维系家族社交更重要。
闻言，夏悠放下手中的刀叉，拿起桌子上的手帕擦了擦嘴角，她也有些摇摆不定，不知道要不要妥协。
此时她的脑海中想起了达米安的话。
不能做违背自己心的事。
她对家族社交不感兴趣，她需要的是这份工作，而只有这份工作才属于自己，至于韦斯特家族所谓的荣誉只不过是爱情的附属品。
于是她第一次拒绝了罗恩。
“抱歉罗恩，上次对伯母……是我有些失礼了，但是我也知道了，可能我们之间不合适。”
“悠悠，我是真的喜欢你，在意你……”他的声音低了几分，带着几分恳求和卑微，“我不想因为这些小事分开，我会说服母亲的。”
这些话明明可以放在开头说，但却被罗恩当作挽留自己的退路。
夏悠的眼眶微微发热，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她不觉得这是一件小事。
她第一次对罗恩感到失望，那种委屈像细密的针，扎得心口发疼，她双唇紧闭，迅速拎起手提包，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抱歉，我工作还有事，先走了。”
罗恩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失魂落魄，他觉得自己在感情中的让步已经足够。
下班时，他本想再去找夏悠聊一聊，这时同事叫住了他。
“罗恩，今晚新人欢迎会别忘了参加，就咱们小组！”
他脚步顿了顿，揉了揉太阳穴，忽然想起来今天晚上的部门聚餐要欢迎新来的工程师助理丽莉，自己跟夏悠的事他只能放到明天解决了。
自己在的部门偶尔会有下班后的聚会，因为参加聚会的人都是核心部的同事，在他事业起步初期，不得不多参加这种聚会拓展人脉。
高级包间内，几人推杯换盏，祝贺新人丽莉入职棱镜科技。
丽莉端着红酒杯，嫣然浅笑，她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说起话来甜甜的。
她的上半身向着坐在隔壁的罗恩微微倾斜。
“罗恩，我的继父也是韦斯特家族的，说起来我们颇有缘分呢！”
白净纤细的手指轻轻倾斜着高脚杯，与罗恩手中的酒杯撞击，发出悦耳清脆的响声。
“嗯……”
罗恩因为夏悠的事有些心不在焉，不知不觉间，他喝了不少红酒，此刻人有些微醺，见到眼前这张漂亮年轻的脸蛋，才恍然过来。
“冒昧地问一下，伯父叫什么名字？”
丽莉将耳边滑落的发丝别在耳后，露出一截光洁白净的脖颈。
“继父名为威尔姆西.韦斯特。”
威尔姆西？罗恩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他记在心里准备回去问一下母亲。
“有些耳熟。”
他话音刚落，两人的对话被部门里另一位同事打断。
“你们俩偷偷摸摸聊什么呢？罗恩，你可别打丽莉的主意，你都是有女友的人了。”同事开玩笑调侃着。
“罗恩前辈，你有女友是吗？”丽莉的笑容依旧明媚。
“嗯……是，不过最近闹了点矛盾……就不说了。”提起夏悠，罗恩还在为此烦恼着，
丽莉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动，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情侣间的小摩擦很正常呢，只要互相理解就好。”
他点点头微笑着，不愿多聊这个话题。
聚会结束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同事几人商量着，让罗恩送丽莉回家，他们住的地方正好在一条路上。
丽莉双颊泛着微醺的红晕，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听着自己要上罗恩的车，便身体向他那边倾斜。
眼看她要站不稳，罗恩眼疾手快扶住女孩纤细的腰肢，隔着单薄的衣料能感受到温热的体温。
同事们暧昧地笑着：“罗恩，丽莉就交给你了，我们先回去了。”
“嗯好，路上注意安全。”
当丽莉跌进后座时，她的金发扫过罗恩的脸颊，带着红酒气息的吐息近在咫尺：“罗恩前辈……谢谢你。”
温热潮湿的气息紧贴着他，罗恩身形一颤，立即松开手，替她关上了车门。
那一刻，他居然有了别的想法，但是只用了不到十秒，罗恩就原谅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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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
“快看！快看！那好像是楚家的车！”
“你怎么知道？”
“你看车子上的标志，是楚家的家族徽章。”
“楚家怎么会来棱镜?”
“听说有合作啦，不过应该是秘密合作，估计不会对外公开。”
夏悠听到身边两位女生讨论着，她抬起头，看着镜科技大厦楼下，一排黑色的商务车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车头前有着一个金黄色蜿蜒的龙标，车队径直开进地下停车场，她很少在棱镜科技见过这么大的仗势。
这是她第二次看见楚家来棱镜了，虽然与她没什么关系，但夏悠还是有些好奇所谓合作的项目。
来到工位上，安琪跟洛德正在讨论着楚家。
“洛德，之前你不是在技术核心部待过一段时间吗？你知道楚家和棱镜合作的什么项目吗？”安琪问道。
洛德厚重的镜片反着光，神色被刘海与镜片遮挡，他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我也只是听说……”
“可能有关智脑吧……”
智脑？夏悠听说过这个词，在人工智能刚出来时，人类提出了这样一个设想，培养一位专业人才要从零基础开始，但随着世间真理不断积累，人类在学习所积累的真理需要大量时间和精力，当他们掌握专业所有知识并准备发掘新的知识时，已经是中老年了。
总有一天，人类耗费一辈子的时间学习也无法学完一个专业知识，那时候人类不再进步。
为了缩短人类学习基础知识的时间，有人提出了“智脑”。
所谓智脑便是在人的大脑植入特殊的云核，将所需要的知识植入在大脑中，这样人类就不需要学习就能获取知识。
这个“智脑”听起来很夸张，但也是近些年所有科技集团研究的重点，因为内容涉及人伦，不少人反对这样的实验，他们自称“反智脑者”各地游行活动。
“智脑？我没听说公司有这个项目啊……”
安琪忽然意识到，自己作为棱镜的普通员工，能够接触的项目只是面向市场再普通不过的项目。
夏悠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棱镜一直有个名为伊甸园基金计划，用于重点保密科研项目，可能跟这个也有关吧？”
洛德：“没错，智脑并不算是年轻的项目了，联邦研究了几十年，其实早就有了重大进展。”
安琪皱眉：“所以企业不公开，也不宣扬，是因为害怕遭到民众反对？”
“智脑需要在大量的人体上做实验，因为需要在脑部位置做手术，风险极高，一直被民众反对……呵，只不过对于普通人而言，我们改变不了什么……”洛德的语气不难听出他并不喜欢智脑。
夏悠沉思了片刻，在联邦，四大家族已经垄断了大部分资源和权力，如果再垄断知识，那么普通人则无路可走。
“你们是傻子吗？那种事怎么可能？人脑是最精密的器械，智脑更是无稽之谈。”罗菲听着三人的讨论，她冷笑一声，似乎在嘲讽他们的无知。
洛德不急着反驳，语气平和：“据我所知，现在有不少人已经成功接入了智脑，目前被检测过程中。”
罗菲依旧嗤之以鼻：“人类大脑的开发还不够彻底，还妄想着用外力扩容，这些接受大脑改造的人迟早会得到教训。”
夏悠在一旁沉默着听着两人的辩论，她忽然开口询问：“如果智脑嵌入失败了会怎么样？”
洛德：“什么情况都会发生，失语症、精神错乱、感官退化……甚至是死亡，总之从各个企业捂着也不愿公开的态度来看，背后的牺牲数不胜数。”
“那……”
安琪知道夏悠想说什么：“接受人体实验的人也是自愿的，他们走投无路，穷困潦倒，才会去赌一把。”
说到这，办公室的气氛有些凝重，他们是棱镜的一员，就算再不喜欢“智脑”也要替棱镜打工，成为实验推波助澜不知情的帮凶。
“对了，夏悠，你的男友不是技术核心部的吗？你可以去找他八卦一下。”罗菲说道。
提到男友罗恩，夏悠才缓过神来，他们这样算不算是分手了。
“既然是公司保密的内容，我还是不问好了。”
她微笑着回答，但笑容却很勉强，自己暂时还没有要将自己私人情感公之于众的想法。
她的人际关系网中少了一个人，这让她有些难以适应，一个人安静下来时，难免会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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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淅淅沥沥，夏悠下班时从公司楼下借了一把黑色的雨伞。
此时已是晚上十点钟，又是加班忙碌的一天，附近大厦依旧是灯火通明，在A区，工作没有昼夜之分，她撑着大大的黑伞站在路边等着最后一辆班车。
她盯着站台前的水洼，里面倒映着大厦五颜六色的灯光，小小的水坑装着整个联盟的A区。
空气中弥漫着雨水的土腥味。
忽然，她的视野里闯进黑色的橡胶轮胎从她面前快速驶过，溅起的水花在半空中形成完美的流线。
像是海水涨潮一般，猝不及防地将水洼里的污水溅到她精致的裙摆上。
夏悠小小惊呼一声，瞬间愤怒，立即抬头追踪那辆黑色的车。
车身修长，黑色的车漆在夜色的灯光下散发着高级质感的金属光泽。
车子在她不远处停了下来，夏悠撑着伞想要回去理论一番，她走到车前，用力敲了敲车窗。
车窗上似乎贴了某种特殊的膜，从窗外看不到车子里面的情景。
“你好，刚刚你的车子行驶过快，溅了我一身污水……”夏悠自以为自己的语气还算客气，她只想要一个道歉。
前面的车窗没有降下，反而是后一排的车窗缓缓降下。
借着路灯，夏悠看见了车子后排坐着的男人，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托着下巴，侧脸冷峻，鼻梁高挺，五官线条流畅完美，黑色的碎发随意落在额前，眼神冰冷望着夏悠。
夏悠愣了两秒，认出那人后往后退了两步。
与此同时司机立即从车子一侧走过来，掏出一沓钞票递给夏悠：“不好意思，弄脏了女士你的裙子，这是裙子赔偿费用。”
夏悠只用了一秒就接受了这沓钞票，但她只从中抽取一张一百元作为干洗的费用，剩余的她又还给了司机。
“我的裙子没有这么贵，一百块够我干洗就可以了。”
她话音刚落听到了来自后座男人不屑的冷笑声，似乎他在对自己行为嘲讽。
夏悠深深地看了一眼后座的男人。
司机没有推脱收下钱开始向男人点头哈腰道歉，语气带着怯气。
“抱歉，楚少，耽误您宝贵的时间了……”
这时夏悠才看见车的另一边下来几个个子高大身着黑色西服的保镖，他们打着黑色雨伞整齐，面无表情像机器人一般走到车前，弯腰为男人打开车门，并撑着伞。
那个男人，夏悠是第二次遇见他。
神秘、高贵，掌管着联盟军工行业的楚家三少爷——楚子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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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楚少拉出来溜溜[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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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智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