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又是原见月从没听过的词汇,但出于对容葭总能变出美食的信任,她迫不及待地打开水囊,用鼻子嗅了嗅。
一股甜而不腻的味道扑鼻而来,其中夹杂着原见月熟悉的茶香,兼具牛乳的奶香。
“这是在茶汤中放了牛乳?”原见月带着些许抗拒地问,“这两样东西可以放在一起?”
这时候食用乳制品的人都不多,没有喝奶茶的习惯,即使有,那也是游牧民族的咸奶茶。
“你就喝吧,喝了不就知道了?”
原见月难得地犹豫了起来,容葭见状,也不继续怂恿她,而是自顾自打开手里的水囊喝了起来。
第一次出远门,某种意义上容葭也是当成春游看的,因此用心给自己准备了路上的零嘴。譬如这个奶茶,是用干茉莉和茶汤同煮做成的茉莉奶绿。
虽说在路上被太阳加热了,虽然比不上茉莉窨制绿茶的香味含蓄,但茉莉的清香还是徘徊于唇齿之间,沁人心脾。
喝着奶茶,容葭又打开一个小油纸包,里头包着的是一片片圆形的酥饼。
“这又是什么?”
“这个啊,我叫它绿茶梅酥。”
梅酥是容葭准备的干粮,在桃酥工艺的基础上减少了过多的糖,掺入黄油和茶汤,补充发酵工艺,再在表面上点缀切碎的梅子蜜饯,使得它更像是现代某种畅销的巧克力曲奇饼干。
吃起来甜中夹杂一丁点梅子的酸,还有绿茶香气,更清新解腻。
容葭“咔嚓”咬下一口,声音清脆,梅酥掉下些饼渣来,落进水中,立刻有鱼冒头一口吞了。原见月口水直冒,想起自己包袱里那几张干并,不由得索然无味。
“我能尝一个吗?”她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可以。”容葭朝她递过去,原见月大喜,拈起一块往嘴里送。
原听寰喜甜,显然她也不遑多让,酥脆香浓的口感在口中绽开,原见月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这好好吃!”她这一嗓子感慨,直接将艄公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容葭想了想,“船家,你要尝尝吗?”
艄公咽了口唾沫,却说:“我不吃客人的东西。”
突然这么有职业道德,容葭有些不习惯。她解释道:“我日后想做酥点生意,你既然要在几个渡口间往来,若是觉得不错,可以兼职送货,也好多挣些钱。”
艄公一愣,口气松动了:“你不是要去德溪镇买鱼苗?如何又要做酥点生意?”
“没办法啊。”容葭佯作烦恼,“商业才能还是太全面了。”
“……”艄公无语。
这边原见月已经风卷残云吃下了三块梅酥,口中发干,迟疑片刻,还是打开水囊喝了一口容葭准备的奶茶。
不喝不要紧,原见月睁大了眼睛。
这绸缎般丝滑的口感,跟她想象中完全不同,清爽茶汤与醇厚牛乳堪称天作之合,让人刚喝下一口,又迫不及待要再喝一口,回顾那一瞬间的奇妙口感。
“这好好喝!”她又是一声惊叹,容葭明显感觉到艄公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容葭挑了挑眉,笑道:“相信我就对了。”
顺流而下,小船行进的速度不慢,遇到水流比较湍急的河段,即使不棹水也能稳稳当当地行进。
容葭对秋余镇附近的地形不太熟悉,出发之前让姜秀痕给她普及了基础知识。秋余镇地处夏国以东,距离大陆的海岸不算太远,清晖河作为攸江的支流,一路经由攸江汇入东海。
因此,这条清晖河不光是秋余镇的母亲河,还承担着四通八达的交通功能,只不过从秋余镇到德溪镇的这一段商贾业不算发达,河面上船只零丁,一旦汇入攸江,便成另一番景象。
坐了一会儿船,原见月渐渐用手按住胸口,脸上现出憋闷的神情。
容葭微微蹙眉:“是不是晕船了?”
原见月的声音变得软绵绵的:“我也不知道……以前,没坐过船。”
这可不妙。且不说原见月是她身边最重要的战斗力,光是看一个小姑娘在自己面前身体不适,容葭也有点自责。
“实在不行,就下船换陆路?”容葭担忧地问。
返程要带着鱼苗,肯定是走水路更为合适,但眼下一时考虑不了那么多了。
“喂……!”艄公听见她们的对话,不满地插嘴道,“现在下船,也是要给船资的。”
原见月摆了摆手,慢吞吞地说:“不妨事,还能坚持。”
话虽如此,她的手却从胸口又捂到脖子下方,显然难受的程度不减反增。
容葭只好劝道:“你躺下睡一会儿吧,睡着了便没有那么晕了。”
原见月迟疑片刻,点了点头,轻声道:“有什么事情,一喊我就起来了。”
容葭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自包袱中取出一件备用的外袍来,铺在船面上,又叠出一小块给原见月枕的位置,正对着船篷下方。
朽坏的船篷漏下刺目的光,容葭站起身,拿包袱布将漏光的缝隙遮严实了。
“休息吧。”她温声对原见月道。
原见月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侧身躺了下去,慢慢在船身如摇篮般的晃动中进入了梦乡。
容葭瞧着她的睡颜,自己也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可不敢在有陌生人的情况下睡过去,只好又拿出奶茶喝了几口。
夏季的天空湛蓝无云,容葭忍不住回想原见月告诉自己的话。
信息量太大了。
上有承夏朝太子压榨百姓田产,导致耕农苦不堪言。
下有原公子爹不亲娘不爱,还与明瑟公主缘尽。
容葭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或许是为原听寰鸣不平,又或许是其他的情绪。
别人是公主。她低头瞧着自己手里的酥饼,心里默默揪了一下,而她只是个唯利是图的小商人,根本没有可比性。
望着河面发了一会儿呆,容葭忽然回过神来,狠狠地在心中反驳自己:为什么要和公主比较?她和原听寰只不过是普普通通互帮互助的邻居关系,难道这就被他的颜值迷花了眼?
现代社会人人平等,这个时代虽然做不到,但她一个现代的灵魂,难道还需要为此自卑吗?
做好自己的生意便是了,何必嫉妒一些根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么开解自己一番,容葭阴云密布的心情总算稍稍放晴,将思绪转移到答应编撰的那本浮漂教学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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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片刻后,她掏出随身准备的炭笔,在空白信笺上绘制对应的示意图。
日头渐渐西斜,在河面上陆续亮起几盏渔火后,艄公也放下棹,点起了船头的灯笼。容葭放下笔,闭了闭有些酸涩的眼睛。
没有手机可以玩的时候,工作效率真的不可小觑。她预计在返程的路上就能将这本手册完工。
睡着的原见月抬手揉了揉眼睛,发出几个含糊的音节,掀开披在身上的衣物坐了起来。
“好些了吗?”容葭将水给她递过去,问道。
“好多了,不怎么难受了。”原见月不好意思地应了一声,饮了清水,长舒一口气。
那艄公道:“两位姑娘,穿过前面那道峡口,德溪镇就要到了。”
原见月道:“太好了。”
容葭也不由得精神一振。跟前世那副能海钓能冲浪、精力旺盛的身体不同,这病秧子身板只是坐一天船都有些吃不消。
原见月看出她的困倦,拍了拍自己身下的位置:“容姐姐,你也在这里歇一会吧,我守着你。”
容葭想了想:“好,等晚些上了岸,我带你去找好吃的。”
她话音刚落,原见月肚子就应声响了起来,容葭一边躺下,一边失笑道:“我还带了其他吃食,想吃什么随便拿,只是别垫太多,免得晚饭吃不下。”
原见月道:“那也不要紧的,他们做的吃食哪里比得上你?”
真是羡慕原公子有这么个会嘴甜的妹妹。容葭笑着摇头,刚闭上眼,没等片刻就模糊了意识。
鱼苗商人是个皮肤黧黑的老汉,戴着斗笠光着脚,指着水稻田中的莹莹光点对容葭道:“这怡鱼,非得有心悦之人才能钓上来。”
“真的假的?”对于这种缺乏科学依据的说法,容葭一律打为噱头,勇于质疑。
退一万步说,就算这鱼真的有什么玄学在身,但容葭的招鱼体质也是玄学,两者碰在一块,容葭也很好奇哪一方能占上风。
“姑娘不信的话,一试便知。”那老汉双手背在身后,乐呵呵地对她说。
古代没有可随身携带的折叠鱼竿,于是第二天,容葭才带着自己新添置的鱼竿前来做实验。
她配好鱼饵 ,一竿抛下。
只等了一小会儿,竿身上就传来异动。白日里看不出在水中发光的怡鱼,但容葭鬼使神差地感到,上钩的就是她的目标鱼。
果然,一抬手飞鱼上岸,一尾通体透明、只有内里脏器散发橙红色光晕的小鱼出现在视线之中。
这鱼长得也太玄幻了……与其说是鱼,更像是长了鱼的外形的水母吧?
容葭怔忡地看着手中的鱼片刻,才对那老汉道:“老先生你瞧,我这不就钓上来了?”
言下之意,谁说没有心悦之人就钓不上来?
那老汉嘿嘿笑了两声:“姑娘就这么肯定自己没有心悦之人?”
容葭微微一愣。
好一个反问,她很难证明自己没有,也就证实不了对方是个大忽悠。
一张面孔忽然浮现在容葭眼前,容葭莫名烦躁起来。为了买鱼,容葭咽下了和他理论的冲动,笑道:“是我想得不周到了,可能是有那么一位——”
财神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