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罗妈。”
容家,顾拾接过罗妈手中刚做好的饼,罗妈没听过他这分外讨巧的语气,留下一个古怪莫名的眼神,端着托盘出去了。
容葭虽然迫不及待想打听鱼苗的消息,但也不能不让人吃饭。她对顾拾道:“顾公子先吃着,我和姜姐去鱼塘那里看看。”
说罢,拉着姜秀痕,戴上遮阳帽,从后门出去,往鱼塘而行。
容家的地理位置靠近后山,与鱼塘比邻,再往外经过一小片山坡,便是清晖河的外河。鱼塘中的水便是用空心竹筒从外河中引进来的。翻过山头后,河面十分开阔,乘小舟足可以顺流而下,去到其他城镇。
容葭走出院子,先远远朝鱼塘对面张了一眼,夏季的天空极高,碧蓝澄澈,一望无际。
“说来,我自打来到这里,还从未见过秋余镇以外的风景。”她问姜秀痕,“姜姐,你是从别的地方来的,你的家乡是个怎样的地方?”
姜秀痕微微一怔,露出陷入回忆的神色:“我的家乡在北方,靠近海边,夏季比这里凉爽许多。我提到过的那位族叔还曾出海钓鱼,倘若哪天你来我的家乡,也可以试试看。”
出乎意料,容葭听了这话并没有高兴的神情,而是沉默下来。容葭历来给人活泼的印象,姜秀痕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空隙,心头一跳,转移话题道:“看这鱼塘已清理得很干净了。”
的确,经过罗叔、莫清、小马甚至原见月的一番努力,原本被淤泥堵塞的鱼塘已全部清空,一眼望过去,是个边缘不规则、极为开阔的大坑,裸露在外的引水竹筒中,已有细小的水流在往里注水。
“是啊,一旦完全疏通这几个引水筒,水就能流进来了。”
再看环绕鱼塘的岸边上,陆续做好的遮阳伞和竹凳成对摆好,构成了看上去就很惬意的钓位。
“嗯,这岸边的树若是能再茂盛些,遮阴效果就更好了。还有这近水处容易有蛇虫鼠蚁,在开业之前,可得把防虫防蛇的药材预埋好。”容葭和姜秀痕一边沿着鱼塘漫步,一边念念有词,“还要搭个水上浮台,毕竟早晚溜边,中午要钓中间嘛。”
姜秀痕笑道:“听你说了,才知道这里头还有那么多门道。难怪有人放着不要钱的河边不钓,会专程去鱼塘花钱。”
“何止呢。钓鱼人的伙食、钓具,还有家人的抱怨,我打算全部承包了。”容葭信心满满地道,“姜姐你可知道这群钓鱼佬最大的烦恼之一是什么?”
姜秀痕摇了摇头。
“正如叶姐抱怨常大叔只顾着钓鱼不着家,最大的问题是和家人相处的时间变少了,被说成不务正业也是难免。所以啊,我们得想办法让他们合家同乐,都能从这钓鱼中收获乐趣才好。”
姜秀痕若有所思:“你想说的,恐怕不是教会他们的家眷钓鱼吧?”
容葭摇摇手指,且没说自己的打算,而是问姜秀痕:“姐姐可有什么点子?”
姜秀痕思考着,片刻后道:“你可还记得真儿提到的钓金鱼?虽说那没什么意思,但吸引孩子却也够了。至于女眷,什么更吸引她们呢?待我再想想罢。”
“不着急,如今八字也才一撇。我想先同叶姐商议一下,由她来主理钓鱼场的吃食供应。钓位有限,一日能赚取的费用左右不过那么多,还需开拓别的进项才是。”
姜秀痕感叹:“你又想到什么了?我见过行商的女子诸多,大部分精明能干不下于你,但论花招鬼点子,还是远远不及矣。”
容葭谦虚地笑笑。现代的营销手段放在这里用,本来就有点胜之不武了。
“对了,还有安全措施。姜姐你现在可是我们的安全监督师,还需费心想想,这鱼塘放满了水深近一丈,如何确保客人的安危。”
“我知道了。”姜秀痕答应道。
容葭其实已经有了成算,如今没有救生圈那么好用的东西,但依旧可以在每个钓位上配置密度小的漂浮物来保障顾客的安全,后续若是生意好,也可以招一位专门的安全员。不过她既然把这项工作交给了姜秀痕,便主打一个信赖,尽量减少自己插手。
正在苦思冥想还有什么没考虑到的,忽然听见身后院中罗妈喊她的声音。
“姑娘,姑娘!”
容葭看见她站在后面边朝自己招手,另一只手里还抱着什么东西,于是一边往回走,一边问:“怎么了?”
罗妈等她走近,将东西朝她递来:“方才原公子来了,让我将这些东西交给姑娘。”
容葭见是两副卷轴,已明白了他送来的是什么东西,不解地道:“是他本人将东西送来的?为何不留他进来……啊。”
想到顾拾也在家里作客,自己这个小庙装不下两座大佛,再邀请原听寰也进来坐,两人还不认识,确实有几分别扭。
罗妈说:“我也问原公子要不要喝杯茶再走,但他说另有事在身,只把东西留下便离开了。”
官是没在当,但一天天还挺忙的。
姜秀痕问:“原公子今日穿什么颜色的衣裳?”
“哎?”罗妈冷不丁听到这个问题,愣了一下,回想片刻不确定地道,“青色?”
姜秀痕眨了眨眼睛,容葭奇怪道:“姜姐,你怎么问这个?”
姜秀痕一笑:“没别的意思,不过是原公子的衣裳都很好看,随口问问罢了。”
“倒也是。原公子穷是穷了点,那些衣裳还是从前做的吧,虽然旧了,还看得出是好料子。”容葭随口附和着,没有听出姜秀痕的弦外之音,略略屏息,期待地展开原听寰的卷轴。
一轴是上次在她面前写就的“未来钓鱼公司”,笔走龙蛇,舒展洒脱。一轴是“麒麟烤鱼”,也许是考虑到用在食肆之上,赫然换了个更平实稳重的字体,也漂亮得像是工艺品。
容葭虽不懂字,但原听寰的字绝对不是那种“行家限定”的美丽,她欣赏了好一会儿才放下,弯起眼睛:“哪天这位探花郎再复起,有他这两副字的我们岂不是发财了?”
姜秀痕轻声道:“真希望有那么一天。”
容葭顺势问道:“姐姐可知道他被罢官的来龙去脉?”
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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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闭塞,更别提姜秀痕这样的深院妇人,她摇头道:“各种隐秘哪是我们能知道的?只依稀听人说过,是原公子的老师开罪了圣上。”
“……那样的话,可能真没救了。”
容葭渐渐融入这个世界后,微妙地感觉到了让她不适应的地方——在这里,没有所谓的律法,只有真实的权力。所有争议到了最后,评定对错的只有高高在上的那个人。因此皇帝从小才会被严格要求,也会被用不似凡人的态度对待,因为他们承担着被人信仰的职责。
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绝对不能触怒的就是龙颜。
得罪别人还有求情的余地,可能哪天皇帝开开恩就召回了,但得罪皇帝本人?还是早点熟背种田攻略比较实际。
容葭有点同情起才情过人却前途暗淡的原公子来,心想要和叶丹说说,平时多给原家送点好吃的。
容葭合上卷轴,正想进屋去找顾拾,忽听柴房里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吓了一跳,忙朝那边走去:“发生什么事了?”
天气炎热,罗叔原本在后院里做木工活,近来搬到了柴房中。容葭走进去一看,发现手锯落在地上,罗叔一手扶着后腰,面容皱起,似在忍受疼痛。
“只是抽筋,没、没什么大碍的。”罗叔口中这么说着,声音却不大稳。
容葭的启动资金不多,罗叔为了省钱,这些天一直都是自己一人做活。他年纪不轻了,还承担这么大的工作量,大概是一个不慎把肌肉拉伤了。
对于年轻人可能不算什么,对于罗叔这个年龄而言,这情况可大可小,容葭不敢轻视:“还是去找医师看看的好。”
“不必了,姑娘。”罗叔忙道,“我回屋歇歇,很快就好了。”
容葭犹豫了一下,见罗叔一脸坚持的神情,只好同意:“那你快回去休息,伤势痊愈之前,不要做任何活计了。”
“知道了,姑娘。”
“我是认真说的,别瞒着我偷偷开工。”容葭又叮嘱了一番,在罗叔的再三保证下,才喊过罗妈将他搀走。
留在柴房中的两人对视了一眼。
容葭轻轻叹了口气:“说起来,我本想带上罗叔,和我一道去买鱼苗。”
容葭年纪轻,体格弱,生得又出挑,出去做买卖总得考虑安全问题。姜秀痕家中有个孩子,走不开,再者两个女子同行,也谈不上什么安全保障,这点上罗妈也是一样。倒是考虑过小马这个人选,但容葭年纪还小,单独带个男伙计上路,两人相处多有不便,也平白惹人闲话。
眼下罗叔受伤,只怕成行之事还要搁置。
姜秀痕闻言,也皱了皱眉,这时院门被人叩响,她走过去打开,却是张小小圆圆的笑脸露了出来。
“是姜姨啊!容葭姐姐可在?我哥哥可在?”
姜秀痕打趣道:“你为何来这里寻原公子?”
“一个时辰前哥哥出门,说要给容姐姐送题字来,可这时都不见人影。”原见月也不解地说,“我去了烤鱼店,老板娘说容姐姐是和顾大公子一起离店的,真是奇怪。”